赵贵妃眼神淡镰,叮嘱道:“嬷嬷慎言,这宫里的主子不止我一位,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岂非让我招致满宫的妒忌和怨恨!”
雪嬷嬷好容易拍句马屁,没想到却拍到马腿上了,尴尬道:“奴婢失言,下次不敢了,请主子息怒。”
着,还不忘瞥了绿云这蹄子一眼,看来拍马屁也是需要赋的,
赵贵妃叹了口气,随即又感觉一阵头疼。
“娘娘,您怎么了,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绿云道。
赵贵妃忍着道:“不必了,这阵子时好时坏,吃药的时候能好些,过会儿又疼,懒着折腾了。”左右太医院每日都来请平安脉,也没什么的大问题,忍忍就过去了。
可这次不知怎的,竟越来越疼,旋地转,好似有人在脑中搅弄一般。
“啊!”
赵贵妃一只手搭在桌上,起身到一半,身子不受控制往后仰,一只手还抓着桌布。
桌上的东西乒乒乓乓,散落一地,赵贵妃也失去了知觉,不省人事了。
“娘娘!”绿云立刻冲到赵贵妃身后,护住不让她摔倒。
雪嬷嬷也着急扑过来,然而接下来看到的一幕,让屋子里的人都大惊失色。
只见赵贵妃嘴角、耳朵里,竟有黑血渗出,一看就知不好了。
“啊啊啊!!!”
“不好了,快传太医!”
“传太医!”
“快去告诉皇上!”
新庆帝正在上朝,太监惊慌失措地从侧边跑进来,又不敢大喊,只得凑到贾鸿,耳语了几句。
贾鸿立刻变了脸色,急忙走到新庆帝身边,躬身轻声道:“主子,毓秀宫娘娘出事了。”
新庆帝愕然一惊,顾不得朝会,起身扔下朝臣就走。
百官们见此,都忍不住嘀咕。
“出什么事了,皇上怎么如此着急?”
“难道是后宫里出事了?”
“梅大人,你是贵妃娘娘的父亲,可知发生了何事啊?”有人问道。
梅阁老也是满头雾水,道:“老夫不知。”
“连梅阁老都不知道?”
“希望别出什么大事哟!”
新庆帝坐着御撵,贾鸿跟着旁边,边跑边催促道:“心些!”
新庆帝却一直催促:“快,再快点!”
本来一炷香的路程,竟半柱香就到了。
新庆帝慌忙下来,到了毓秀宫一看,赵贵妃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已全然没了气息。
新庆帝踉跄两步,心疼不已,大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太医呢?”
宫女、太监哆哆嗦嗦跪了一屋子,太医膝行上前道:“皇、皇上,贵妃娘娘,她......薨了......”
一尸两命!
新庆帝咬着牙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昨朕见她时还好好的,今日人就没了,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吗!
一群狗奴才!
来人,将这群狗奴才,还有太负责给赵贵妃保胎的太医,全都押进诏狱,严刑拷问,务必给朕查出水落石出!”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奴婢冤枉的!”
“冤枉啊!”
赵贵妃被害一事,随着毓秀宫上下和太医的被抓,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宫里宫外,人心惶惶,谣言满飞。
当然,不少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梅贵妃所在的漪澜宫。
梅瑾姝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高兴,虽然有风言风语,是自己害死的赵氏,可她自诩清白,半点也不怕!
看见新庆帝为这事大动肝火,好几日不曾休息好,梅瑾姝特意煲了一盅汤去御书房,想借机安慰他一番。
“表哥,人死不能复生,也是那个赵氏没有福气,你是九五之尊,为了一个福薄之人伤心,这是何苦呢?”
新庆帝看着她在自己身边绕来转去,眼角里都是笑意,再也忍耐不住怒火,一把将她手里的汤拂开,骂道:“朕的孩子没福气,难道你这个贱人就有福气了!滚!”
梅瑾姝被拂倒在地,汤水溅在手上、脸上,吓得不轻。
“表、表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来人,梅妃言行无状,御前失仪,令其闭宫反省,无诏不得离宫半步!”
“皇、皇上。”梅瑾姝没想到新庆帝居然发这么大的火,还要让自己禁足!
“皇上,姝儿错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送她回宫!”新庆帝呵斥道。
立即就有宫人“搀扶”起梅瑾姝,梅妃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吃了好大个没脸,在后宫里立刻就传遍了。
锦衣卫指挥使徐景,抓了所有有关热,翻查太医院脉案,又调查了毓秀宫上下,终于在梳妆台上的一盒头油里,发现了蹊跷。
于是立即来向新庆帝报告。
“这是何物?”
“是贵妃素日最喜的头油,每日梳发都用,有人在里面做了手脚。微臣已经让太医院院正和好几名太医一同验过,证实这里面被加了一种名为‘桃花醉’的毒物。”
“桃花醉?”
“此物散发淡淡桃香,中毒者面如红润,状如桃花,固有此名。
毒性甚是厉害,只需服食一点,就能置人于死地。贵妃素日一饮一食,皆有人查验,那下毒之人,便将此物混入娘娘所用头油之中,因贵妃素喜桃花,头油中本就加了桃花,因此那东西的味道,才无人发觉。”
“混账!”
新庆帝将案桌上的奏本全都拂落在地,屋子的人,齐刷刷跪下,不敢出声。
“是哪个贱婢,给贵妃用的?”
徐景道:“是一个叫绿云的宫女,原先在浣衣局当差,后来被娘娘看中,调来毓秀宫,服侍娘娘。”
“查,给朕查,一定要不惜代价,查出她幕后指使!”
“微臣领命!”
诏狱
阴冷恐怖的牢狱中,时而夹杂着幽幽的哭泣声,和惨绝人寰的求饶声。
进了诏狱的犯人,某种意义上,就跟阴洞里的蟑螂老鼠一般,难见日了。
“啊啊啊~~”
一间牢房中,噼里啪啦的杖刑声,混杂着血肉,原本清秀的好人儿,此时已面目全非,全身上下,再找不到一块好皮。
“你为何要加害贵妃,你是怎么动手的?毒物从何处来,谁指使你的?”徐景站在旁边,一条条问道,“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