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想不通。
肖松无奈,道:“这里是我的家,我考完了,自然该回家的。”三弟那儿再好,也是别人家,怎么能久待呢?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呢!”邹氏压着声音骂道,“再不乐意,难道他们还能赶你走啊!就你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啊!”
肖松道:“我才而立之年,已经考中了举人,我很知足了,娘你若是觉得我没出息,那你自己去考便是。”
邹氏怒道:“举人你就知足了,你没看你三弟都成了侯爷,怎么都是姓肖的,她张秀娘能生出肖翰这样的儿子,我却生出你这不争气的来!”
肖松觉得他娘是魔障了,无意同她再争,转身走了。
叶氏见婆婆又跟丈夫吵了架,也不敢在邹氏面前乱晃,闷着头跟自己丈夫走了。
肖家自是又热闹了一番,陈氏带着家人来祝贺,女儿不在,她也不便多留,当晚就带着人回家了。
黄宝珠听肖翰成了侯爷,看着肖家如今满门的富贵,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若是当初她娘给力,成了自己跟肖翰的亲事,那自己如今就是侯爷夫人了,又怎么会一直在乡下寄人篱下呢!
陈氏没注意她的失落,反而和徐氏在那儿感叹外孙。
“诶,时候我就看出满丰将来有大福气,你看看,果然是,不仅自己做了大官,连他爹娘爷奶都跟着做了官,啧啧,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出息啊!”陈氏欢喜道,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
徐氏咂舌道:“可不是,满丰是好的,要我,还是妹的命好,如今做了诰命夫人,多尊贵啊!”
“秀娘从就乖巧伶俐,当然有福气了。”到这里,陈氏不经意瞥了黄宝珠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徐氏自是也联想到了张贞娘,看着黄宝珠也没那么不满,毕竟妹家可是时常送东西来,养十个黄宝珠都够了,她哪里会计较这些呢!
只是想到那个成了贵饶外甥,徐氏心头也免不了火热,看着大孙子,眼珠子一转,忽然来了想法,晚上跟张大山商议起了这事。
“什么,让大栓去京城?你怎么忽然有这想法了?”张大山觉着自己媳妇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京城可是下最富贵的地方,到处都是贵人,咱们家哪住得起啊!”张大山咂舌道,城里人吃片菜叶子都要花钱买,那别京城了,就是县城,他们家也住不起的!
“那不是有妹他们吗,满丰如今可是大官了,就是京城里也得上话的,咱大栓去投奔了他,还能有苦日子啊!”徐氏赶紧道。
张大山侧身看了她一眼,不悦道:“你胡咧咧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要让大孙子去投奔妹家,咱家是没米了吗,要去亲戚家蹭饭吃!”
徐氏恨铁不成钢道:“那能一样吗?长在乡下的亲戚和住在一起的亲戚,这些年妹他们不在家,关系都疏远了。我们把大栓送去,不也好更亲近些吗?”
张大山不以为意道:“那也不成,我们住这乡下,隔得远地远的,一点也照应不到,要把大栓送去,不就是赖着人家的意思吗?大宝和他媳妇也不会舍得的。”
“舍不得也不能耽误孩子前程啊!我可是听了,就连当今的皇上,都跟满丰读过书,管满丰叫先生呢!
那大栓跟着他读些书,将来科考肯定是没问题的,咱们家不也跟着起来了吗?”
徐氏着便两眼放光了,不定她孙子有造化,她就能跟张氏一样,做上诰命夫人了。
到大孙子读书,张大山倒是心动了一下,但随即就摇头道:“不成,满丰时候不也是在村学堂读书的吗,哪里请什么京里大官做先生了?你别想那有的没的,自己不上进非要贴上去,只会惹别人厌弃,将来亲戚都做不成了!”
“怎么就不成了?那大柱不年前就去了满丰家住着,一年呢。咱们跟妹家关系也亲近,邹氏的儿子住的,咱表侄子为什么不能住了?”
徐氏还是不死心道,“别人想有这样的亲戚还不能的,你倒好,一点光也不沾!”
“我看那县太爷家,别亲娘舅,就是个娘的亲戚,管家什么的,也是威风八面,怎么到我们这儿,就这不行那不行的了!若是这样,那这亲戚,还不如没有呢!”徐氏撇嘴道。
张大山皱眉道:“你什么呢!这些年我们沾肖家的光还沾得少啊!别的不,就马家,以前看不起咱家,毁了婚还倒打一耙,等满丰中了举人,立马就变了一张脸,现在见了咱都是绕道走,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还有大妞二妞的婆家,哪个婆婆不是待她俩客客气气的,重话都没有一句,谁家媳妇有这好命的!
那不都是看在肖家的面子!”
徐氏一噎,不出话来。
的确,随着肖翰的官越过越大,他们张家也是越发得脸了。
一起是肖翰外家的人,谁不给他们几分面子。
同样是儿媳妇,二妞的嫂子怀了孕还要操持家里,在婆婆面前伏低做,到了二妞这儿,男人哄着,婆家供着,日子别提多舒服了。
可因为这些,才让徐氏患得患失,毕竟肖家只是外家,再往下一代,关系就没那么亲了,她可不得想办法让两家靠得更近些吗!
不过看自己男人这样,就是不同意的,真是个榆木脑袋!她还是得另想办法才行!
家里亲戚的想法,肖翰一概不知,就是知道也只会一笑了之。如今他很忙,对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实在没空理会了。
朝堂上最近又出了一件大事。西北前线军情来报:梅绩投降鞑靼了。
消息传到朝堂,一片哗然。
肖翰把那公文看了两遍,方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明明前些时日,还有人来报,梅绩领兵三千,便斩敌五千,与托木花儿连战十余日,打得鞑靼人闻风丧胆,怎么形势忽然就逆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