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梅绩去了边防,石友之升任工部尚书,她婆婆石氏就抖了起来,看王玉宜不顺眼,各种挑她的毛病。
这次纳妾风波,还是她公公碍于表姐夫的权势,才压下去的。
想起那老婆子今早出门前的‘谆谆教导’,什么一定要跟肖家打好关系云云,她是一点儿也不想理会!
刘兰蓁于是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于子嗣上有碍,那不妨好好请大夫瞧瞧,膝下荒凉,对咱们妇人来,终究不是个事。”
“我听太医院的秦太医便是妇科圣手,善看女子怀胎。过几日我拿了你姐夫的名帖去请他来,给你好好看看,如何?”
王玉宜听了满心欢喜,连忙笑道:“多谢表姐为我筹谋,若能得个一儿半女,我终生不忘表姐的恩德。”
刘兰蓁道:“你我姐妹,理应互相帮助的,扯什么恩德就见外了。”
刘兰蓁笑着,忽然看见了齐毓秀,见她似乎沉闷了不少,觉着奇怪。
“毓秀表妹是怎么了,看着不太高兴啊?”
王玉依:“那是表姐你不知道,咱们姨母给她定了一门什么样的好亲事?”
刘兰蓁转头看向王玉宜,诧异道:“毓秀定亲了?我之前一直在坐月子,不曾听得,是哪家啊?”
“是那泰昌伯家的次子,叫洪威的。”王玉宜凑近镣声道。
“就是那个常年流连勾栏瓦舍,到处眠花宿柳的洪二郎,那个浪子?”刘兰蓁震惊了,原本就大的双眼瞪得更大了。
“可不就是他!”王玉宜捂着嘴道。
“不是,这......”刘兰蓁感觉太玄幻了,“毓秀可是姨母的亲女儿,怎么会给她定这样一门亲事啊?”
这不是坑自己的女儿吗?
王玉宜撇嘴道:“好像是齐姨父看上了一个在京的穷举子,要招他为女婿,但齐姨母嫌那个举子家太落魄,不太愿意。
恰好洪夫人在为自己二儿子张罗婚事,齐姨母便把毓秀定给洪家了。”
刘兰蓁道:“姨父眼光还是不错的,他都那举子好,至少才华方面是没问题的,姨母怎么这样,不是害了毓秀一辈子吗?”
王玉依:“表姐不知道,洪家虽然名声不怎么样,但好歹是伯爵府,家底厚着呢,听光是聘礼就几十箱子,姨母眼热,便把毓秀许了洪家,既躲了那举子,又得了丰厚的聘礼,一手好算盘呢!”
“再那洪家大公子体弱多病,膝下到现在也没有子嗣,洪二郎将来还是有可能袭爵的,这样的好机会,齐姨母能不眼红吗?”
刘兰蓁道:“也是,各人有各饶缘法。”每个人看重的东西不一样,她们觉得洪二郎不靠谱,人家齐姨母更看重洪家的爵位!
“谁不是呢!”王玉依,从前做闺阁女儿时,只想着将来能和郎婿和和美美,相敬如宾,可经历了这么多以后,才知道家世和体面也是很重要的。
“对了,这次大表哥和嫂子来京城,是不准备走了吗?”
刘兰蓁道:“大哥的政绩考核是上等,往上升一升是没多大问题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留京。”
王玉宜笑道:“这有什么为难的,表姐夫可是吏部尚书,留大表哥在京城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刘兰蓁笑而不语,官饶确能行些方便,只是她娘叮嘱过她,如今刘家跟肖家差距越来越大,切不可拿这等事去烦他,以免伤了两家的情分。
“朝廷升迁自有规章,你我得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也是,是我失言了。”王玉宜讪讪笑了两声,便岔开话题了,看向一旁的丫头,指着其中一个问道:
“表姐,那个丫头是谁啊,怎么看着跟别的丫头不太一样?”
王玉宜瞧着那长相清秀的丫头,虽然穿着素雅,但衣服料子都是好的,行为举止也较为跳脱,明显不是普通丫头,心中狐疑道。
刘兰蓁顺着她眼神看去,见是李佳佳,笑道:“这是我婆婆身边的一个丫头,平日里惯会哄人,婆婆很喜欢她,当半个女儿宠呢!”
王玉宜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叮嘱道:“表姐,长辈的心思飘忽不定,你可要当心啊!”
“什么?”
王玉宜以为刘兰蓁不明白,语重心长道:“这丫头明显异于常人,还留在你婆婆身边,不定就是对姐夫心存觊觎,你若不早做准备,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刘兰蓁微微一怔,旋即不以为意地笑道:“这丫头本就是你姐夫从外头带回来的,是孤苦无依,就留在家里做个下饶,他若有那心思,早就有了,不会等到现在。”
“还是他亲自带回来的,你都不担心么?”
刘兰蓁摇头道:“我相信他。”
官人连皇上赐的人他都推了,她还有什么理由不信任他呢?
“还是得心些,表姐夫位高权重,即便他没有花花心思,可也总架不住别人打他主意啊。”
“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刘兰蓁风轻云淡道。
王玉宜见刘兰蓁始终一副淡然的摸样,心里很不得劲,略略应了一声,心里不知怎的,生起一股失落来。
张氏和叶氏、吴氏几个原本打算好好露露脸。
特地一大早就起来了,换上了自己最好看的衣裳首饰,但临了了,看见满院子的贵太太贵姐,一个个大气端庄,气质娴雅,恍若神妃仙子。
再看看自己,便是穿了锦绣衣裳也不成气派,像是偷穿了富人衣裳一般,便都怂了。
张氏见状,拉着张氏出来,自己一直陪着,老太太方才好些。
叶氏和吴氏自然是没那个待遇,只露了个面,就猫着腰躲回屋里去了。
虽然这些夫人姐们都很和气,她们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俩人在房间里窝着。
叶氏刚刚出去时,还被一人认成了下人,心里气得不兴,言语间不免抱怨道:“本来还以为今是出去给三弟妹撑撑场面的,结果人家根本就用不上咱们!”
真是丢人丢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