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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 邹衍上门
    京中戒严,大举搜捕,皇不负有心人,锦衣卫成功找到两个逆犯窝点,抓进诏狱一审讯,矛头直指大内后宫。

    其中一种声音,便是邹家觊觎皇位,与宫中贵妃勾结弑君,欲以年幼的皇长子把持朝政。

    这一流言传出,如同在深水里投下炸弹,掀起巨浪。

    与邹家不和的人,一个个都隔岸观火,作壁上观,等着看邹家的笑话。

    邹夫人害怕极了,但邹衍还算坐得住,只吩咐把好门禁,不许家人生事。

    然而接下来事情愈演愈烈,宫中宫女内侍清查出不少人,一个咬出一个,顺藤摸瓜,数目之多,触目惊心。

    王美人被抓,邹贵妃被禁足,人人自危,惴惴不安。

    “老爷,都是我不好,我只想着有什么事,打听了也好有个准备,却不想平白惹一身腥,连累了淑儿。”

    邹夫人本来因为是贵妃之母,在京城贵妇圈备受追捧,结果一朝不慎,那些素日对她百般讨好的人,现在都变了面孔,真是世态炎凉!

    邹衍坐着,默然不语。

    “老爷,你可要想想办法啊”邹夫人焦急道,“老爷!”

    邹衍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清者自清,怕什么!”

    “可,可现在咱们家外头都有锦衣卫在盯梢了,连你也被勒令停职在家,这,这真的能没事吗?”邹夫人惊慌不已。

    邹衍正襟危坐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定,慌不择路是不成的,一旦行差踏错,只会把自己陷得更深。”

    “我知道了,都怪我蠢笨,连累了老爷和淑儿,对不起。”邹夫人满心愧疚道。

    邹衍叹了口气,安慰她道:“你我夫妻一体,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皇上还是相信我们家的,只是些闲言碎语,不会有大事的。”

    邹夫人好歹听进去了,此前就是因为她胡乱行动,才给家里招致了嫌疑,现在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只是这话是安慰妇饶,邹衍心中到底还是着急,他虽是无辜的,但恐有人看他不惯,要趁机陷害他,政治斗争可不讲究缘由。

    眼下最重要的是探得皇上的态度,只要皇上相信他,就能平安无事。

    想到此,邹衍还是决定去肖家拜访一番。

    肖翰已在家养了几日伤,这日正在散步晒太阳,忽得门子禀报邹衍来了,忙让人请进来。

    “肖大人真是安逸闲适,叫邹某好生羡慕。”邹衍道。

    肖翰连忙叫人上茶,寒暄已毕,又问起肖翰伤势。

    “已无大碍了,有劳邹大人记挂。”

    邹衍道:“肖大人福泽深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肖翰道:“这样惊险的事,我倒是宁愿没有,于福气上没什么想头。”

    邹衍两手撑在膝盖上,笑道:“肖大人得有理,咱们在官场上,平安顺遂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便有大的福,也享不了。”

    肖翰看出邹衍前来是有事,只顺着他话,但不主动挑明。

    添了一遍茶,邹衍坐不住了,于是道:“不知肖大人可否听了近日京城中的流言?”

    肖翰端着茶杯道:“哦?是何流言啊?这几日我都在家中养伤,不曾出门,对外头的事知之甚少。”

    “是我家的一点事。”

    邹衍无奈笑道:“起来,也是烦心之事,若非要紧,邹某也不愿拿来叨扰肖大人了。”

    肖翰道:“邹大人请,肖某洗耳恭听。”

    “这事来跟锦山遇刺一事有些关系,自皇上把案子交给下面有司去办,宫中的确查出不少探子,只是不知怎的,竟也牵扯到邹贵妃宫中一个内侍,审问之下竟是逆王之人。

    偏锦山事发那日,京中戒严,拙荆不知轻重,向宫中贵妃打探消息,贵妃不知就里,去了御书房外打探。

    因此落在有心人眼里,便成了窥伺圣踪,做贼心虚,我邹家跟逆王有勾结,要谋害皇上,扶持幼主把持朝政,邹某我着实冤枉啊!”

    “流言嘛,向来是危言耸听的。”

    肖翰放下茶杯,道:“邹大人既是清白的,也不必太过担心,等一切水落石出,便会不攻自破了。”

    邹衍面带担忧道:“我原也想着清者自清,但如今事态愈演愈烈,恐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要陷害于我。

    现在我已被停职在家,家中内外都有锦衣卫看守,情势危急,若非今日来看肖大人,我也不愿出门节外生枝的。

    还请肖大人看在往日同僚一场的份上,施以援手,救邹某于水火,邹某感激不尽。”邹衍起身,向肖翰郑重行了一礼道。

    肖翰连忙起身扶着他道:“邹大人莫要如此,肖某断断不敢领受。”

    “还请肖大人救我则个。”邹衍重新坐回座位上,对肖翰道,“此次肖大人舍身救了皇上,皇上定会愈加亲厚大人。

    您的圣心优渥,原就是朝中独一份,朝中老臣便是面上不,心里也难保不会失衡。

    若是他们不惜余力地攻讦您,假以时日,未必不会对您的根基有所动摇,肖大人要早做准备啊。”

    肖翰闻言,淡淡道:“在下只想为国家百姓做些事,并不愿掺和进这些争斗郑”

    邹衍连忙道:“肖大人此言差矣,您既已身在官场这场旋涡中,不想争也不得不争。内阁位置就那么多,论资排辈,前面人不下,后面的人如何能上?

    便是邹某此次,那些落井下石之人,也未必就是同我有仇,单单是想拉我下马,他们好从中谋利也未可知。

    肖大人如此年纪,升迁便一骑绝尘,若是盯着您的人太多,即便您自己持身立正,也保不住家族中出些不肖子弟,败坏您的名声,给那些人以可乘之机。

    只要肖大人愿意,邹某愿意为肖大人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君子朋而不党,只要不损害家国利益,以同党为朋又如何呢?”

    肖翰道:“世事未可知也,结党的话可不是轻易能的。”

    邹衍有些气馁,还想再开口,但肖翰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