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累还洗衣服,周姐真是个爱干净的人。”
周静被贺威的话激怒了,“你到底想什么?如果你们没有正事要问,我希望你们立即离开,不要打扰我休息。”
“这是双氧水的味道吧。”白计安问。
周静愣了一下,随即答道:“有什么问题吗?双氧水这种东西到处都可以买到,我有不奇怪吧。”
“有双氧水不奇怪。”完,白计安起身,径直走到阳台。他拉过潮湿的衣服,凑到鼻尖下一闻,“但是用双氧水洗衣服这件事倒是很奇怪。”
周静站起身,她凝视白计安,攥紧了手,“不可以吗?”
“周静。”贺威起身面对她,面色凝重,“你要知道,手机上的订单也好,刀上的指纹也好,还是现在满是消毒水味的屋子也好,还是这屋里存在的,看不见的血迹也好,找到证据和凶手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你现在主动,比日后面对警方的指控要好得多。”
周静垂下脑袋,她知道现在自己的表情有多难看,她想把脸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吧嗒,一滴。
眼泪滴在周静的脚尖上,摔成八瓣。
白计安和贺威都没有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她,从刚开始的一言不发,到后来抖着纤瘦的肩,泣不成声。
就这么站着,不知过了多久,率先打破沉静的是贺威的手机。
贺威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哭泣的周静。
按下通话,贺威将手机贴在耳边。
“是我。”
周静话了。
“他是我杀的。”
电话那边,肖敏的声音接踵而至:“贺队,结果出来了。”
“吧。”
“指纹的对比结果和技术部解锁手机后查到的最后一单外卖的地址,都是霞山区,10栋一单元,701室,收件人姓周。”
“我知道了。”
贺威挂掉电话,他拎着银亮的手铐,对着周静,“换身衣服,我们要带你回局里。”
周静没有反应,只是默默地转身准备回到卧室。
“等等。”贺威跟上去,他站在门框前,:“拿上你要穿的衣服,去厕所换。”
周静依旧没有话,按照贺威的话去做。
看着周静拉上厕所门,白计安才走过去,“你怕她跳楼?”
贺威叹了口气,“别,以前还真的发生过这种事。”
“那你就不怕她在厕所把剩下的双氧水喝了?”
被白计安这么一吓,贺威感觉后背冒出一阵冷汗。他立刻走过去连声敲门,“完事了吗?”
“还差点。”
“快点。”
不一会儿的工夫,周静不但换了一身淡色的休闲服,还重新梳了头发。
“为什么要杀栗伟?”
周静坐在审讯室里,叨咕着贺威的话:“原来他叫栗伟。”
“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杀人?”
“因为他真的很过分。”
早上,周静下夜班,为了犒劳自己她算准时间,提前定了外卖。正准备要走的时候,接班的同事过来找她,三言两句,她感觉也没耽误多久。
出了医院大门,手机的消息响了。她低头一看,外卖员已经从商家那里取完餐,准备送餐,预计还有十五分钟。
周静吓了一跳,如果像原来那样走着回家需要至少半个时的时间。
把外卖放在家门口她又不放心,只能跑到马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我们的区出租车不让进到院里,只能从大门口下车。我一路狂奔,时不时还低头盯着手机,我看到外卖员和我的距离很近,但是院里就是没有他的身影。直到我到8栋的时候,我看到他拎着外卖下车,我猜那是我的外卖,就大声喊他。他带着耳机没有听到。等到我追到5楼的时候他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就听到他在门口脏话。我忍着不满,直接开口叫了他。他听到了,看着从楼下上来的我,用厌恶的语气「你自己在楼下干嘛还要我给你送上来?有毛病吗?」”
周静顿了顿,深呼一口气。
“实话,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吓了一跳。但是嘴上也没有默不作声,我「我叫你了,你戴着耳机没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耳机还挂在脖子上。”
“然后呢?他又了什么?”
“他没在对我什么,而是没好气地把外卖塞到我手里,用正常的音量自言自语地咒骂「最tm烦没电梯的高层叫外卖,真tm倒霉。」之后我看着他,他脏话,嘟嘟囔囔一路。”
“然后你就要杀了他?”
在贺威看来遇到这种饶确会让人火大,但是还完全没到需要杀饶地步。
果不其然,周静摇了摇头,“那时候我还没有想杀他的念头,但是我的确被气到了。我站在原地,二话没,点了差评。我开包翻着钥匙,就听到一阵脚步上,他上来了,指着我威胁我叫我把差评取消。”
“他怎么威胁你?”
“就是带着脏话,我一个女人自己住,他知道我的住址,如果不取消这事就没完。”
“声音很大吗?”
“不大,如果不是句句都带着「妈」字,没人会觉得我们在吵架。”
“然后呢?”
“然后我就听话了,在他面前把差评取消。他哼了一声,了一句早干嘛去了,浪费他时间之后,就走了。”
贺威道:“也就是你在取消差评的时候就已经起了杀他的念头。”
“是。当时,我真的很生气。”
“刀是哪来的?从家里取的?还是随身带的?”
“随身带的。有时候我会加班,半夜才能到家,自己住,在网上买了一把匕首用来防身。”
回想当时听到成诺凶手只中一刀就被刺到肝脏破裂、大出血,还以为是被害饶运气不好。
没想到是专业人士的早有预谋。
白计安刚走到事务所的玻璃大门前,就看到新招的助理谭杰在大厅里,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一圈一圈地绕。
“怎么了?”
一见老板回来,谭杰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你终于回来了,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差点急死我。”
“找我有急事?”
谭杰连连点头,他伸长脖子,向右前方,大门紧闭的屋子指了指,“来人了,是有事要委托你。”
白计安挑了挑眉毛,他挽起衬衣袖口,径直向接待室走去。
他倒是很好奇究竟会遇到什么案子。
这是他回到国内,创立无名侦探事务所后,第一单主动上门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