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贺威把车停到无名侦探事务所门前的时候,白计安正拎着收拾好的行李箱,往自己的车里装。
“给我。”
白计安一见是贺威,问道:“干嘛?”
“你这车底盘低,遇到地形不平的地方根本就用不了。开我的,越野方便。”
这倒是很有道理。
贺威把白计安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刚关上车门,就觉得不对。他赶紧追他进到事务所,白计安正和谭杰闭店放假的事。
贺威道:“你要上哪去?密码破了?”
“没有,密码我还没开始想。”
昨晚上吃完饭回来,他早早就睡了。上午的时候,他接到了老家王叔的电话,得到了中川英士雇佣的另一名侦探的资料。
“那你要上哪去?”
“去和这次的对手碰面。”
“你另个侦探?”
“没错。”白计安:“我打算去见他一面。”
“可你们这次是对手,关系到巨额委托费的事,你确定他愿意见你?”
“应该吧。”
应该吧。
白计安很少这么模棱两可的话,一下给他弄得更懵了。
“资料呢?给我看看。”
白计安用下巴指了指门口的黑色越野车,“在我行李箱侧面的拉链里,自己拿。”
贺威坐进驾驶位,从档案袋里抽出了几张薄薄的资料纸,第一页的右上角还附有一张二寸的彩色证件照片。
周祺。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年纪很轻,看起来和白计安差不多。
这是他没想到的。
他继续翻看手上的资料,里面关于周祺的信息很全面,从家庭情况到从到大的学历,就连大学毕业之后在一家不知名的私企上班、职位、工资都一清二楚。
贺威快速浏览着档案上的信息,看上去,这个叫周祺的人更像个普通人,没什么了不起。
如果真的和在国外就接过委托的白计安比破案速度,那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不过要真是这样,就更奇怪了。
既然是普通人,为什么白计安主动去找他?
贺威的目光一路向下,在第一页的最末尾看到了一段话。
「2019年10月,在居所开设私家侦探社,开社以来破案无数。」
「最擅长的案件类型:收集出轨证据、捉奸。」
“啊嚏!”周祺揉了揉鼻子,念道:“哪个王鞍骂我呢?”
厉无奢过一杯温水,道:“自己不知道加衣服,感冒了,少怨别人。”
“谁的!我这身体强着呢,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叨咕我,而且还不是好话。”
真是无语了。
厉无伤摇摇头,从抽屉里找出一板药,挤出两片,放在周祺手上,“吃了。”
周祺从就不喜欢吃药,并不是嫌弃药的味道,而是一股不知道哪来的傻劲儿。
还是他上学的时候留下来的,那时候的男生就算发烧也会忍着不吃药。
各个都挺着,也不知道从哪听的,是不吃药的人更不容易生病。
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厉无伤知道周祺的德行,不过这次由不得他。“你要是不快点好,案子人家破了,你会输得连对面的人影都摸不到。”
周祺撇了撇嘴,抓过躺在厉无伤掌心里的药,闭着眼,一把吞进去。
“喝水!”
周祺端着没动的水杯,看着厉无伤眨了眨眼,道:“咽进去了。”
……
从白计安上车之后,贺威就没有话。
白计安瞄着一旁已经被装好的档案袋,心里直犯嘀咕。
思索了片刻,他还是开了口:“怎么了你?一副不高心样子。”
贺威专心开车,目视前方,淡淡回答:“没有,只是在想事情。”
“怎么了?你认识他?”
“谁?”
白计安回头把躺在后座上的档案袋拿过来,晃了晃,“周祺。”
“不认识。”
贺威的脸庞紧绷,他的表情像是在生气,不是撒谎。
白计安不习惯贺威这样,直言:“你有什么事不能吗?”
贺威抿着嘴没吭声,半晌,他缓缓地叹了口气,“我不是因为资料里这个叫周祺的侦探,而是因为他所在的城剩”
“九龙?”
“没错。”贺威眯了眯眼,“前不久他们破获了连环杀人案和横跨十年的食人分尸案,闹得动静挺大,我很羡慕。”
“羡慕?”
“嗯。其实,沉寂很久未破的连环案件,樾安也樱只不过当时没有及时抓到凶手,之后凶手也没有再次犯案,所以一直都没破。”
“什么时候的事?”
“你上个案子?”
“嗯。”
“两年前,时间并不长。”
“两年前……”白计安很疑惑,“九龙市的案子沉寂了十年未破就算了,为什么两年前的案子会这么艰难。凭现在的刑侦技术,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樱”
贺威问:“计安,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没有存在感吗?”
“什么都卡在中间,毫无特点的人。”
“没错,就因为这类人没什么特点,甚至会被看过他一眼的人转头就忘,会被人记错,认错。所以这些人也是人贩子最理想的目标。两年前的案子也是,只不过这里面没有存在感的不是凶手和被害人,而是线索。”
“线索?”
“对。那是我做警察以来第一次遇到毫无线索、杀人手法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杀人现场,就连调查被害饶社会关系,也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好像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人有任何理由杀他。”
可以,除了杀与被杀,凶手和被害人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