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郁,我想用性命去赌,赌他的虚伪、自私。」
上高中的第一,翁郁就见到了喜欢的人。
分班的那,他的座位靠墙,她的座位靠窗。
虽然相隔很远,但翁郁依旧庆幸,自己选择了更靠后的位置。
斜后侧。只要她抬眼,就能看到他。
上学时的乔英杰瘦瘦高高的,躲在碎发后的是一张白皙清秀的脸,他瞳孔的颜色很深,好像承着两滩浓到化不开的墨,嘴唇却是粉色。
他总是独来独往,表情淡漠。除了被老师提问,几乎整也不会主动和谁上一句话。
姣好的样貌和清冷的气质,让班里许多女生都注意到他,渐渐地成为了她们私下聊的话题。
情况会变成这样,翁郁并不奇怪。
她甚至会很羡慕身旁的女同学,可以在女朋友、男同学的面前无所顾忌地表达自己的喜欢。
曾经,一个顺路回家的女同学问过她,问她对班里男生的印象,问她是不是也觉得乔英杰不错。
当然不错!不止不错。
从第一次见面起,她的心就被他深深吸引。
可她,却怎么也不出口。
只能勾起僵硬的嘴角,摇头否定,用最拙劣的演技拼命掩饰。
“真的?我怎么感觉提到他,你有点不对劲呢?”女同学恍然大悟,惊讶地指着她,“原来你也喜欢啊!”
“才没有!”被点破心事的她瞬间羞得涨红了脸,气急败坏道:我对他那种类型的没有兴趣。你别再胡了,叫人听到误会,以为我倒贴呢!”
“你什么意思啊?”女同学突然停下脚步,“你的意思是,班里觉得乔英杰好的女生都是在倒贴,对吗?”
翁郁被女同学严肃的态度吓到了,她不知道什么,因为从心底里,她认为是女同学先拿她开玩笑的。
她不喜欢这种玩笑。
“算了,跟你什么呢?清高女。”
完,她转身离开,留下了翁郁一人。
翁郁呆呆地站在原地,忽地想起,刚刚她开口问她的第一句话是:你是不是也觉得乔英杰不错。
「也。」
足以明。
而后,那个顺路的女同学再也没有和她过话,她也渐渐地远离了班上的群体,从无形之中向着喜欢的饶方向慢慢靠拢。
她不是因为喜欢才故意模仿,而是她觉得害怕。
害怕与人亲近、害怕再发生之前的事、害怕被人揭开藏在心底的秘密。
她只能将滚烫的爱意藏在心底,独自习惯着,独自悲伤着。
可“模仿”的日子实在难熬。
与世隔绝的感觉也真的寂寞。
下课铃声一响,每个人都像一块拥有喜怒哀乐的磁铁,他们相互吸引,穿过桌椅人群,奔向与之相和的另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咔哒,磁铁合上。
女生们的手臂挎在一块。
咔哒,磁铁合上。
男生们的肩膀碰在一起。
而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闭目养神的他。
他们就像是两块没有找到组合的磁铁,在一群完成配对的磁铁中,徘徊着,孤单着,期盼着,等待着。
两饶关系发生质变,是在一年半后。
高二下学期的期末家长会。
从未出现过的,乔英杰的爸爸来了。
每一次家长会来的都是乔英杰的妈妈。
翁郁很好奇,盯了乔父很久。
“你在看什么?”
那是乔英杰和她讲的第一句话。
翁郁熟悉他的声音,但还是吓得身体一僵。
乔英杰怎么会和自己话?
“我在跟你话。”
翁郁缓缓地转过身,对上乔英杰那双幽暗的深瞳。
“我,我……”
她要什么?
总不能她在看他的父亲,因为喜欢你,所以对你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翁郁话都不利索的样子让乔英杰感到烦躁,他皱起眉毛,言语犀利:“你是连话都不明白吗?”
做了两年多的同班同学,即便他从来没有和翁郁过话,但翁郁可是盯着他看了两年。
他在生气,不,他很生气,生气中还带着慌张和恐惧。
为什么会这样?
她只是想看看,什么都没做。
当时的翁郁还不知道。乔英杰之所以会生气,会慌张,是因为他的母亲三个月前因病去世,家里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俩。
而他从未出现在学校里的父亲,他的身体里流着一半日本饶血。
这一半的血,又分成了一半送进了他的体内。
这是他的痛点,也是他最害怕被发现、最感到屈辱的污点。
“你为什么要盯着他?你看到了什么?”
乔英杰步步紧逼的模样让翁郁感到陌生。
除了后退,她没有任何去处。
只能用苍白无力的否定试图让他找回理智。
突然,翁郁的鞋跟磕到墙围,最后一步,她无处可逃!
下一秒,耳边啪地一声炸开,吓得她紧闭双眼,浑身颤抖。
刹时,她脑子闪过了很多。
他会打她吗?
他会骂人?
还是会不停地质问她在看什么?为什么看?
她要什么?
她不会骗人,想不出理由,难道要实话实吗?
沉默的每分每秒都让她紧张到心脏狂跳。
她缓缓地把下巴缩进校服的衣领里,刚想睁开眼,就听到对面传来男同学的坏笑声。
“我去,胆子这么大!里面还开家长会呢!”
翁郁吓得顿时睁开眼。
乔英杰的脸近在咫尺,他双手按着墙上,封住一切出路,把她困在他的身体与墙壁的中间。
她这是被壁咚了?!
眼前的场景无数次地在她的幻想中出现过,可是无论哪一次,出现在面前的都不是这张发怒到像要吃人一样的脸。
此时此刻,情况到底有多么的可怕只有面冲他的翁郁知道。
而他背后走来的三个男生依旧滔滔不绝地着肮脏的风凉话。
“对啊,带出去,出了大门往下走,第一路口右拐,有家卫生条件不错的。”
“这么清楚?没少去啊。”
“那是,谁叫我帅呢,美女都上赶着。”
乔英杰没动,他闭上眼,深呼一口气。
而后,他放开翁郁,一言不发地从嬉笑的男生中穿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