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喜是十多岁的孩子,年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患上了糖尿病。父母上班,家里没老人,所以就找了阿圆来照顾。她和阿圆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还互相加了微信。听阿圆,这孩子很久之前就好得差不多了,已经正常上学了。”
白计安道:“那李建国呢?”
“李建国。”张岚摇摇头,“这个人我没见过,只是听阿圆过两次。李建国是个老头,年纪不是很大,七十岁,肺子一直有毛病,时不时就住院。严重的时候会找护工,不严重的时候,自己就能上下楼,跟个好人没什么分别……”
到这儿,谭杰和张岚对视起来,眼神古怪。
而后,他们又缓缓地看向白计安,道:“为什么感觉有点熟悉?”
白计安对他们俩的记忆力简直哭笑不得。
他抱着胸,提示道:“电梯。”
谭杰张开嘴,惊道:“刚刚那个拎着包子的老人,他就是李建国!”
樾安市人民医院、肺病、七旬、老头、常年住院、时而像个没事人。
所有的特点居然全对上了!
茅塞顿开的感觉让谭杰不由地感到兴奋,“八楼,他在八楼,我们赶紧下去吧。”
“来得及。”白计安在离开前最后环视一圈袁书芬老太的病房,“去之前,我要见一下袁书芬的主治医生。”
他低下头,床尾,记录病人信息的卡片已经不见了。
张岚也不清主治医生的名字,只知道那个人似乎姓周。
谭杰走出病房,:“走廊上应该有科室所有医护人员的照片和信息吧。”
按照他之前看病的经验,一般来讲是有的。
但可惜,这条走廊上没樱
白计安左右打量着,忽然,念道:“周明宇。”
“哪儿写着呢?”
谭杰窜到白计安身边,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望去,墙上一排排挂着的是病人送来的锦旗。
大概是墙上的留白处面积有限,每个医生收到的锦旗只有一面,姓周的医生也只有一个。
白计安走到护士站,站中的三名护士正低头忙着手上的工作。
“你好,请问周明宇医生今上班吗?”
闻声,三名护士齐刷刷地抬起头。
白计安的身份和来这儿的目的想必已经在这层传开了。
中间,梳着八字刘海的护士向白计安甜甜地微笑着,“来了。”
“那他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有些事想要问他。”
“是关于17号病房的吧。”
白计安没有想隐瞒,“没错。”
“跟我来吧,他在楼下。”完,护士还冲着身旁的同事眨眨眼,得到同事许可之后,带着白计安他们离开。
“今周医生不在住院部,他有门诊。”
白计安看出护士对他的到访并不排斥,也没有警惕的心。索性不想浪费任何一个得到线索的机会。
他迈开大步,从跟在她的身后,变成与她同校
“你也曾经给袁书芬老人打过针吗?”
起袁书芬,护士的印象很深,但这些记忆回想起来并不美好。
她沉着脸,:“她挺可怜的,受了很大的罪。每我们最不想见到的病患中,就有她一个。”
“是因为她的病情在一恶化?”
“不止。更多的原因是她的样子。”
护士回忆,袁书芬是医院里的老病患了。还记得,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护士站的徐姐刚结婚一年,还挺着大肚子,结果到现在孩子都已经上幼儿园中班了,袁书芬还在和病魔作斗争。
“那时我刚上班不久,眼看着她从正常体型到骨瘦如柴。到前不久,临死前,除了一把骨头,我已经不知道她还剩下什么了。”
“她得的是什么病?”
“肝硬化腹水。”
这种病白计安听过,患病的人最大的特征就是会全身水肿,严重的时候,腹腔、四肢、包括脸蛋、眼眶都会像被注水的气球一般肿胀。
护士叹了口气,:“本来全身上下就已经肿得不行,还要挂水,一挂就是一,一就是五六瓶。”
“我听后来因为到了晚期,周医生决定不再给她用药。”
“是。在很早的时候,周医生就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其实老让的病不是不能治疗,她胸骨下面长了一颗肿瘤,只要通过手术切除,就可以康复。可是老人患病的时候年纪太大,根本就没办法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所以只能这么用药维持。”
“那不用药的话,就只是让病人在病房里吸氧吗?”
“这倒不是,如果一瓶药水都不开是不行的。刚开始我们每早上般都会去给她打一瓶消炎药,到最后几,她陷入轻度昏迷,为了减轻痛苦打了两的吗啡。”
“吗啡?!”
吗啡这种药虽然有很强的镇痛作用,但是同时也是明确标注过老人慎用。
况且,吗啡的副作用很多,容易引起相当多的不良反应,一旦过量还会引发中毒。
“是,老人已经走到了最后,除了尽量地帮她减轻痛苦,我们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比较好。”
“那她的状态是……”
“起初真的很有效果。”护士抬手指着臂,:“之前,老饶身体总是很痛,就连亲属帮她翻身,也会让她痛苦地大叫,后来只要稍微用力碰到她,她的皮肤上就会留下紫色的斑。”
“用过吗啡之后的她应该有很明显的变化吧。”
“是。”到这儿,护士的眼帘垂了下来,“最明显的应该就是她的唇舌了。从一开始的深粉到牙龈出血、口腔淤痰,最后嘴唇和舌头开始发紫,变黑。”
变黑后的第二,人就走了。
见到周明宇时,他刚好下门诊。
护士只是跟周明宇了一声“他是来查案的”,周明宇便像早就习惯似的点点头,叫护士回去忙。
周明宇邀请白计安坐下,开口前先重重地叹了口气。
“原本,我听到具文斌给我的消息后,还以为是自然死亡,实在没想到,死因居然是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