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计安沉思着,道:“就算等的是赵钱也很奇怪。”
“怎么?”
“你想,就算刘敏辉和赵钱是合作关系。赵钱白干完活,回家之前会把刘敏辉应得的那一份钱给她。但是,一定要去店里吗?”
“他们两家的区相邻,不是很麻烦。”
“不是这个问题,是,明明还有更好的办法。比如转账。”
贺威点点头,“你这么也对。不过也有可能是赵钱手机上没有钱,他收到的恰好是现金。”
“再查查吧,我猜,刘敏辉和赵钱的关系或许比我们想象之中更近。”
贺威看出白计安只把话出一半。
“你想到什么直吧,别藏着掖着了。”
白计安无奈,“我不是藏着掖着,是怕出来会影响你的判断。先入为主可是破案的大忌。”
“我的意志力有这么薄弱吗?”贺威坐到白计安旁边,一副坦白从宽的架势,“快点,你又知道什么了?”
“你就不能自己思考思考吗?你破案你拿工资,完事全指着我?”
这话贺威就不乐意听了。
“嘿,我一共才麻烦你几次啊,这就开始不愿意了,那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你还和我算。再了。”贺威双手抱着后脑勺,向沙发背上一靠,道:“大部分时间我都是独立思考的好吧!”
“我这不是怕你依赖惯了,会退化嘛。”
贺威偏头看着白计安,他眯起眼,神秘兮兮地:“你就不会换个思维?”
“怎么换?”
“你提前告诉我,锻炼我会冷静判断,不会先入为主的能力。”
“歪理。”
“行啦。”贺威摇着白计安的胳膊,“快点。”
“好好好,我。”白计安把他的手打开,“真是服你了。”
白计安侧过身,面冲贺威,道:“其实案子里面的冲突很多,只不过都隐藏的比较隐蔽,看上去正常,但实际上禁不住推敲。首先,就是赵钱和刘敏辉的死亡时间。你刚刚跟我,刘敏辉死亡时间在凌晨1-3点,那赵钱呢?”
“同一凌晨2点左右。”
“所以,两个饶死亡时间几乎要重合了。那么接下来就是顺序的问题,赵钱和刘敏辉到底是谁先被杀?”
贺威道:“应该是赵钱。”
“理由。”
“因为在这之前,陈嘉乐一直在丰庆路的老鸽子烧烤店跟踪赵钱啊,不可能分身去杀刘敏辉。”
“既然如此,那么凶手去找刘敏辉的时候赵钱大概率已经遇害了,或者他还活着,只不过已经被凶手控制住了。”
“嗯,经过调查陈嘉乐名下没有车,但是他父亲有一辆十年的老款桑坦纳。在后备箱里,我们发现了血迹,只不过检验结果还没出来。区外面的监控录像也在排查,不过那个区的录像差到离谱,得到有用信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好。那我就暂且认为,凶手去「上堂」找刘敏辉的时候,赵钱无论生死,人就在车里。”
“嗯,然后呢?”
“那么无法解释的问题来了。我们在发现刘敏辉尸体之前曾经在卷帘门锁处发现了撬锁的痕迹。但是店里的刘敏辉却没有在睡觉。”
贺威点头,他认真地听着白计安的话,反复琢磨,半晌,道:“没有问题。就算刘敏辉在等人,也有可能因为深更半夜,担心遇到坏人,主动把卷帘门锁上,等着赵钱敲门之后再开。”
“嗯,老规矩,就按你的,卷帘门锁着,刘敏辉为了安全。”
贺威眨了眨眼,白计安这话听着怎么都不太对劲儿。
他抬手打断刚要开口的白计安,“什么叫就按我的?好像我的不对一样。”
“你别打岔。”
“哦。”他收回手,“你继续。”
“凶手来的时候发现门是锁着的,会怎么做?”
“陈嘉乐当然不知道赵钱要去找刘敏辉,更不知道刘敏辉在等赵钱,想要进去,撬门呗。”
“那刘敏辉人呢?她死了?”
“当然没死。凶手还没进去,她怎么死?”
“哦?是吗?可是从你的推断上来看,刘敏辉好像死了一样。”
……
白计安继续道:“如果我坐在事务所的一楼等人,忽然,听到有人在外面撬门,我会什么都不做吗?就算吓破哩,也会在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再糟糕一点,无非是躲起来,或者准备好武器拼死一搏。”
“但是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派出所没有接到报警电话,就连房间里也没有什么防身用的东西掉落。”贺威沉思片刻,惊道:“你的意思是陈嘉乐知道赵钱要去找刘敏辉,所以他没有撬门,而是敲门!”
敲门之后,门内的刘敏辉自然会认为来人是约好的赵钱。
“但是,就算再约好,刘敏辉会连问一下都没有,直接给陈嘉乐开了门?”
“刘敏辉作为赵钱的合作伙伴,对他坑蒙拐骗,坐地起价的事一定了解,所以当刘敏辉隔着大门问是谁的时候,回答的人一定不是她不熟悉的人。”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凶手可能胁迫了赵钱,或者假装赵钱的声音,又或者用手机录下赵钱的声音以假乱真。第二,陈嘉乐和刘敏辉也很熟悉。”
白计安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真是离不开陈嘉乐了。”
从刚刚开始,无论他怎么讲,他都是一口一个陈嘉乐。
“你什么意思啊?”贺威震惊地看着白计安,“你难道是要告诉我,杀刘敏辉的另有其人。”
“那你回想一下,刚刚我和你模拟刘敏辉被杀时,每一次提到的都是凶手,我有过一次陈嘉乐吗?”
“真的假的……”贺威还以为案子已经破了。
“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具体的证据,还需要鉴定科。”
“所以呢?你不会连李桐现在在哪都知道吧。”
“李桐的具体位置我不知道,只不过我知道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