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至山顶,终于见到一处立在山中的院落。
栗山躲在粗壮的树干后,侧身向大门探去。
原以为对方囚禁聂开宇用的是一间简陋破小的房子,没想到,外部白墙拱门,精致壮观,宛如微型的江南院落。
在满是野生蛇出没的御灵山的山顶,费尽心力建这么一处别院,花费绝对不会少。
难道幕后主使,还是个有钱的主?
栗山从左胸口袋里拿出一只红底黑花的「七星瓢虫」放在掌心,左手掏出遥控设备轻轻一按,只见小虫展开长度仅有3.5CM的双翼,慢慢升空。
到达一定高度后,向着庭院上空飞去。
他看着手上绝对高清的飞行控制器屏,操控七星瓢虫无人机围绕院外绕上一圈,确定没有监控器后,飞入院内。
调整好角度,栗山凉将控制器放在地上,掏出背包里的纸笔,按照无人机侦查结果,绘制庭院内部的简易地图。
四方院内东西两侧为厢房,南面坐落着三间木房中最大的一间。
被房屋围绕的中间是大片由石板路隔开的空地。左右两侧的小花园中,除去一处石头桌椅和竹制水景之外,大面积种植着有驱蛇作用的凤仙花和野决明。
正房门前有两名黑衣人把守,东房门前无人却生出徐徐白烟,至于西房……一个人在门口把守之外,四周的窗子有被封住的痕迹!
栗山凉抬腕看了眼手表。
时间:下午04:20。
他看着从东房上空的烟雾,用力嗅了嗅,隐约中似乎真的闻到了一股与森林格格不入的味道。
操控无人机来到出烟的北面,从虚掩的木窗飞入,「七星瓢虫」趴在窗框,双眼正对室内。
看着厨师和打荷忙得热火朝天,栗山凉心叹他的鼻子果然好用。
随后,他继续调转无人机,沿着东房一路向上来到房顶,仔仔细细地搜寻一圈。
奈何万恶的有钱人,建房的质量和做工都相当完美,竟然一点可乘的缝隙都没有被他找到。
唯一找到是坐落在房顶上,用来供给电源的太阳能板。
距离下午05:49的日落,还有不到一个半小时。
再次之前,太阳能板会随着太阳光的减弱慢慢失去效果。
但长夜漫漫,他们又不可能一点光亮都不需要。
难道……
栗山盯着庭院大门,里面还准备了便携式的燃料发电机,供于夜间?
栗山凉闭上双眼,在大脑里搜索曾经,白计安教过他的所有相关知识。
其中,放置便携式燃料发电机的最好位置。
通风;
远离易燃易爆物品;
避免湿气和雨水;
避免日晒和风吹;
预留足够的空间;
安全接地。
一共三间房,东房的厨房完全不符合条件;
至于中间的正房,大概率是房主的起居室;
所以。
栗山转过头,视线平移至猜测聂开宇可能被关在的西房。
看着房后枝叶茂密,树干粗壮的大树、唯一一个没有安置太阳能板,而是特别做了双层防水层的房顶。
运行中的燃料发电机会产生有害气体,如今,聂开宇已经和燃料发电机共处一室一天一夜了。
“妈的。”
简直不把人质的命当命。
他原本计划一个半小时,入夜之后正式行动,看来要泡汤了。
跋山涉水,起码带下去的,一定是个活人。
可是院子里,能见到的,就有三个黑衣人。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聂开宇,要么一瞬间同时干掉三个人;要么,孤注一掷,炸了这,让所有人倾巢出动,他们趁乱逃脱。
那个位于正中间的房子,目测面积也只有一百五十平方米,他就不信,还真能从里面窜出百十来人,一起追他。
等待无人机重新返回到东面厨房中间,栗山紧盯手上刚绘制完毕的地图进行速记。
待「七星瓢虫」完美潜入,他折起地图,弓腰快步靠近东面院墙外五米的位置,三两步冲上去,像一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窜上倾斜的房顶。
根据无人机探测的位置,栗山俯身移动至目标地点。
他拿出腰间锋利无比的蝴蝶刀,在木质的房板上轻轻剐蹭,打开至一根针可以挤进的宽度后,掏出上山前准备好的巴豆浓缩液。
看着控制屏幕上厨师和打荷的位置,在他们各自忙碌,转身瞬间,乘着液体的针管从缝隙插入,稳准地滴入刚关火的肉汤里。
完成任务,他转身跳下,用四十分钟的时间,在他们换班吃饭时,收集房间外部散落的驱蛇石灰粉,以备逃跑的不时之需。
传统技法虽然损,但效果显着。
二十分钟,夜幕降临,院中传出一声声诡异的哀嚎。
他蹬上高墙,看着已经乱做一团,到处找厕所的黑衣人,跳进院内。
来到西房门前,敲开明锁,屋内果然有两台燃料发电机,至于聂开宇本人……
栗山快步绕到机器之后,看着倒扣在地上,双手双脚绑死的聂开宇,悬起的心终于落地。
如果他不在,他还要费力,去别的房间再搜。
“聂开宇,喂。”
栗山凉抚上他的肩,手下滚烫到烧手的温度让他心里大惊。
“聂开宇!”
栗山把人扳正,只见糊在他身前的衣裤湿漉漉一片,就连地上也有一大片未干的水渍。
不在睡觉却紧闭双眼,白唇干裂,呼吸又粗又重。
完蛋了。
栗山凉紧皱眉头。
高烧不退又吸入了有害气体。
他本想计划着见到人之后,带着他一起向山下逃跑,但谁知道会发生意外情况。
看着前面湿,后面干的衣服,一看就是这么趴在地上整整一天一夜。
要是他不来,差点就被折腾死了吧。
忽然,门外脚步声逐渐靠近。
乌漆嘛黑,应该是来启动发电机的人。
栗山凉放下聂开宇,转身躲进机器的后面,偷看门口的情形。
下一秒,打荷的年轻男人走进来,看都没看一眼躺在地上的人质,直奔机器。
见他面色如常,身体不恙,一看就是没有中他下的补剂。
“这东西怎么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