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口,所有人脸上的喜悦顿时消失的荡然无存。
这话确实到了重点。
“他赵烈胆敢!!”李睿面目狰狞,面色傻白,眼眸如同鹰隼一般,死死盯着程勃。
程勃吓得缩了缩脑袋。
确实。
程勃都能想到这一点,为何赵烈就想不到这一点呢?
要知道。
十个程勃,都不如一个赵烈!
但李睿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现在。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要不拒不出兵,眼睁睁地看着楚国大军占领一座座城池,直至打入燕皇城下,让大燕帝国走向家破人亡。
第二:要不调兵前去支援前线,听从赵烈的调遣,面临大军被赵烈强行拐走的局面。
李睿陷入了两难之郑
他第一次发现,身兼多职,是一个非常讨厌的事。
职位多,责任多,压力就大。
他压低了嗓门,面色难看地道:“调兵20万听从赵烈的指挥!赵烈若是问起,就余下兵马拱卫京畿,难以脱身!”
李睿实在想不到其它办法,但又不想被牵着鼻子走,所以就只调兵20万,余下的10万为自己所用。
“好!我这就前去书写信件!”田冲道。
田冲走后,李睿冲着程勃道:“继续加大募兵力度!我要在半个月内看到20万兵马!这些兵部会加大锻造力度!半个月后,不管前线战事如何,都要出兵攻打罡金城,绝不能放任燕云继续成长!”
“好!”程勃抱拳回应。
李睿确实陷入了被动郑
胜任丞相这么多年,他还从未有过如此被动。
没有权倾朝野之前,他日夜思念,日夜渴求。
现在做到了权倾朝野,浑身却感到了万般无力。
眼前朝廷能臣猛将多如牛毛。
但随着他的勾心斗角,先是扳倒燕北都,又是失去罗争锋,从燕南都驾崩到现在,倒在他手里的高达数十人。
以前有这些人,朝廷确实没有多少事。
但失去这些人后,性质顿时发生逆变化。
权倾朝野,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威风,那么简单。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外有强敌,内有隐患,局势比他想象中的混乱多了。
……………………
虎啸关。
楚军大营内。
董敖来能拿下虎啸关后,大摆庆功宴,犒赏所有军士。
百夫长以上的士兵,更是得到他的悉心招待。
以此驱赶连日以来的疲惫,振奋军心,鼓舞士气。
自攻打虎啸关以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非但没有杀入关内,反而在这里扔下了差不多五十万具尸体。
单是棺材费用,就给楚国朝廷带来不菲的开支。
女帝楚璇玑给董敖来施加压力,限他一周内拿不下虎啸关,就撤销他的大将军职位。
董敖来内心恼怒,却又无处发泄。
他也知道自己愧对楚璇玑的信任。
整日在军营里面喝闷酒。
大军整日攻打,人困马乏,军心涣散。
董敖来压力巨大,下令所有士兵休整两日。
他则在卫兵的陪同下,前往蛮荒关打猎,以此放松绷紧的压力。
在蛮荒山上,他遇到了一个砍柴的樵夫。
樵夫是一个老者,早就听闻虎啸关战事,也知道大军攻打虎啸关月余,丝毫没有进展。
董敖来打猎累了,就让卫兵摆上随身携带的桌椅,及其美酒喝了起来。
樵夫正好路过。
董敖来看他年事已高,就邀请樵夫一起过来喝酒。
樵夫出身卑微,受宠若惊,哪敢入座。
董敖来挥手,让他无需在意自己的身份。
樵夫不得已,在内心忐忑中放下背上的木柴,坐于董敖来的对面。
董敖来亲自给樵夫斟了一杯酒道:“老人家,你这岁数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上山砍柴?你就不怕遇到山中的豺狼虎豹?”
樵夫长叹口气道:“家里的娃娃都战死沙场,我们老两口无依无靠,为了生存,就上山砍柴,带回去卖给镇上的员外,换点粮食!至于豺狼虎豹?”
樵夫摇了摇头叹息道:“生存都成了问题,还在乎危险?若是能死于豺狼虎豹之手,那倒是好了,早早得到解脱!只可惜……我是解脱了,就怕家里那口子要活受罪了!唉!”
两人了会话,樵夫见董敖来一脸愁容,就问道:“我观将军似有什么心事!莫非是再为攻打虎啸关而发愁吗?”
董敖来面色沉重地点头道:“是啊!大军攻打月余时间,寸步难进!这虎啸关的防御工事,当真是坚如磐石!”
樵夫摸着下巴问道:“将军这次上山,莫非是想另辟蹊径吗?”
“另辟蹊径?”
樵夫的话,让董敖来的眼眸陡然一亮,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随之瞪眼问道:“莫非这山上还真有绕过虎啸关的道路?”
樵夫抚摸着胡须道:“有!确实有一条山路!但是……这条路不好走!老头也是上山砍柴这么多年,这才摸索出这么一条路!”
“什么路?能跨过蛇谷?”董敖来急忙问道。
“跨过蛇谷?不不不……蛇谷肯定跨不过去!”樵夫摇头道。
“那老先生的路是?”董敖来皱眉问道。
“将军何不率领大军,强行从蛇谷穿越过去?虽蛇谷蟒蛇居多,但将军麾下的兵马不也非常多吗?”樵夫问道。
“强行穿越蛇谷,只怕会增加士兵的伤亡!”董敖来道。
“难道这些伤亡,还能比战死沙场的士兵数量更多吗?”樵夫直言不讳地问道。
这话出口,顿时点醒了董敖来。
确实!
连日攻打城墙,他已经阵亡了五十万大军。
再打下去,只会出现更多的伤亡。
反观强行穿越蛇谷,只会带来个别伤亡,相比较这些伤亡,远比强攻虎啸关要少的多了。
以前都是顾及蛇谷,大军没有穿越山路。
现在局势都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更何况楚璇玑还给他下达了一周拿下虎啸关的命令呢。
想到这里,董敖来坐不住了,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他双手抱拳,躬身向樵夫敬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