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眼泪像是开了闸,她抬起破旧的衣服袖子使劲的擦,但总是擦不净,直接用手捂住了脸。
“呜呜,呜呜!”
美在哭,他身边的大东二东吓坏了,紧紧地抓住他娘的衣服下摆。
“娘,我害怕。”
“娘,你别哭了。”
坐在地上还不会走路的老三,看样是个女孩,看到美哭“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美姐,话方便吗?”
经过余硕提醒,美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快点进屋吧!”
余硕点零头。
美趁机抱起地上的女孩,也走进了屋里。
周大波没在家,余硕进屋后发现,美的家不是一般的清贫,破旧的三间屋,连张床都没有,美和孩子们都是睡在地铺上。
地上有两条破棉被,比黑煤窑的强不了哪里去,屋里连张桌子都没樱
美把孩子放在地铺上,拿起唯一一张凳子给了余硕。
“兄弟,你快坐,我去给你倒水。”
余硕坐下,回头看了看大东二东:“去穿衣服,舅舅给你们钱去买吃的。”
两个孩子一听有钱,忙跑到地铺上,胡乱找出两件破旧的衣服套在身上,走向余硕。
“你真的是舅舅吗?”
余硕点零头,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给了大东:“买了给弟弟点。”
“知道了!”
俩孩子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钱,他爹偶尔拿出来一张,最多也就是这面额的,两个人高兴坏了,跑着离开了家。
“兄弟,我怎么不认识你?”
余硕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把路的事告诉美。
“我和路在一起打工认识的。”
“路呢?”
被拐到这里八年了,她想念家人,想念自己的弟弟,她离开家的时候,路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
她很想见到自己的弟弟,看看他长大了没有?
“美姐,路他死了!”
余硕瞒不过,只好了实话。
“什么?”
美的眼睛一动不动,接着噗通一声倒在了身后的地铺上。
“美姐,你醒醒!”
余硕忙过去掐美的人中,孩子看到这情景,害怕了,大哭起来。
余硕也来不及顾及孩子,用手托着美的头,好不容易把她救了过来。
“我的弟啊!”
美嚎啕大哭。
余硕看了看院子里,让美坐直,忙提醒她:“美姐,我是来救你离开这里的,路临死前,托付我的。”
听到救她走,美身体颤抖了下,抬头看了看院子。
“兄弟,周大波就要回来了,我看你还是走吧。”
余硕急了:“姐!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美眼泪婆娑,抱起身边的女儿:“我走了三个孩子怎么办?”
“你还是我弟弟怎么死的?”
后面这句话的时候,美又忍不住哭起来。
“路他……他为了找你,被黑煤窑的人抓了去,是在那里死的。”
即使美有多难过,余硕也要把路的事告诉她。
“你是从黑煤窑逃出来的?”
余硕点零:“要不是我带着路逃,他可能也不会被打死,姐!我答应路的事,一定帮他办到。”
美拼命摇头:“兄弟,我不能回蓝县了,我走了周大东会把孩子卖掉的。”
啥?自己的孩子也卖?
“他知道这样是犯法的吗?把你买来他就已经触犯了买卖妇女罪,还要卖孩子,罪加一等。”
“这里太穷了,不买老婆就得打光棍,生了孩子养不起,也只能卖,我走了我的孩子们怎么办?”
现实让美不得不低头。
“可是,你不想自己的母亲吗?”
余硕试图用亲情让美离开这里。
“想!如果不是因为想我娘和我弟弟,我就不会活到现在。”
那种被周大哥强*暴的滋味,就像是噩梦,生不如死。
一开始她也是想逃,每次追回来就是一顿毒打,直到她怀了孕,周大东把她锁在了家里。
等她身体笨重的时候,才把她放出来。
这三个孩子都是周大东硬逼着她怀上的,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每次看到眼前的孩子,美的心纠结难受。
“兄弟,我认命了,只求你到蓝县后,去看看我老娘,告诉她等孩子大了,我们去看她。”
余硕的心情很沉重,但还是在周大东回来之前离开了那里。
去深城正好经过蓝县,路的家,余硕决定先去看看路的母亲。
秋去冬来,九薰在县一中的成绩一直稳妥妥的班级第一。
立冬的那正好周末,那下了一场雪,九薰没出摊在家学习接到了赵东岳电话。
“喂!东岳哥。”
赵东岳一直很忙,不过有时间就给九薰打电话,关心之至。
“猜猜我在哪里?”
九薰看了看刘向兰空着的床铺,这妮子最近也勤快了,床上收拾的还算干净。
“在哪?”
“下楼来!”
九薰愣怔了下,放下书本就往外跑。
院子里,赵东岳一身褐色毛呢大衣,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像是风景画一样。
九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去的,要不是赵东岳接着,估计得高台跳跃下去。
因为激动眼眶红了:“东岳哥,你终于回来了?”
半年了,九薰盼着他回来,尽管手机里能聊,但她还是想见到他,闻到他身上久违的味道。
“九薰,我也想回来,就是太忙了。”
明年他想自己创业,他正在想办法联络人脉。
这句话他是笑着回答的,他的笑美轮美奂,惊艳到了九薰。
扑进他的怀里,喜极而泣:“你不是春节才回来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赵东岳低头看了看她:“回来有点事,办完就回去。”
九薰对这话表示抗议,赵东岳低头看着她:“对了,放假了要不要去深城玩玩?”
放假后九薰打算趁着年关卖东西多赚点,把明年学费挣出来。
这样高二下半年和高三专心学习,就不打算出摊了。
“东岳哥,春节你不是就能回来了吗?那样的话我就不去深城了。”
赵东岳眼里掐出水来:“放假了,就该好好玩玩,我给你那张卡,上面还有多少钱?”
当时给九薰的那张卡还没有绑定手机的功能,里面花了多少,只有持卡人知道。
这半年他只管往上转钱,剩多少就不知道了。
“里面还有好多。”
九薰不习惯撒谎,每次撒谎她都摸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