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世子啊!误会,一场误会而已,既然定安王在等世子回家吃饭,那世子还是快点回去吧。”太子的车帘又拉开了一条缝隙,和颜悦色道,“可别让定安王久等了。”
向暮冷笑了一声,“太子让我走我就走的么?”
太子马车那边的气息凝滞了一瞬,但太子声音听起来仍是温和的,“世子此话怎讲啊。”
向暮指着下方跪着的那几个太子门徒,“光化日下朗朗乾坤中,这几个人竟当众破坏本世子的清誉,挑拨本世子与殿下的关系,难道不应该教训完了再走么?”
几个太子门徒向太子车辇爬了爬,惊慌解释,“殿下!我们的全是事实啊殿下!她刚刚确实是骂您来着,这里所有人都能作证,他们都听见了!”
向暮嘴角微勾,目露戾色,“本世子倒是要看看,谁人给你作证?”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匍匐得更低,鸦雀无声。
毕竟这种时候,就算听见了也只能装没听见,谁还能跟定安王世子硬刚不成?全大魏人都知道,定安王府蛮横不讲道理,全是群骂不过就打打不过就杀的主。
“殿下啊!他真的骂您了……”几人见没人出来作证都快急哭了。
太子倒是大事化,“世子,你我的关系可是区区几个人能够挑拨的,我们就不要跟这几个蠢货计较了。”
向暮挑眉,“哦?既然挑拨不了,那刚刚殿下为何会信了他们,让禁卫军来拿我?”
“本殿那时只是没有认出你。”太子不急不慢地解释。
向暮摇头,“殿下处处维护他们,难道不是到现在还在信他们,并不将你我的情谊放在心上?”
太子怔了一瞬,沉默片刻方才开口,“禁卫军,打。”
“打打打……打谁?”禁卫军将领看了眼一,哆嗦地询问。
太子道,“自然是打那几个冒充本殿门生的子,打到世子消气为止。”
“殿下!殿下饶命啊!”
几个门生吓得大哭,然,他们很快被禁卫军拖到了中央空旷地带,押着一顿猛抽。
门生们惨叫连连,跪着的众人也都吓得瑟瑟发抖。
两股势力较量的结局非常明了,就连监国的太子殿下在定安王府面前都不敢造次。
公孙陌却是低着脑袋悄咪咪碰了碰苏凌彦,“刺|激,有趣。”
向暮听几饶惨叫声听够了,这才慢悠悠让一扶着自己上马车。
众人注意到,太子殿下的车辇由八匹汗血宝马拉着,气派十足,而定安王世子的马车好似专为压过太子一头般,竟足足用了十六匹汗血宝马,车壁上还镶金嵌玉极度纷华靡丽。
向暮上了马车,也给车帘掀开一条缝,妖孽的颜在车帘后方半遮半掩,邪肆一笑,“本世子要回家吃饭了,太子殿下,麻烦你的车队往边上让一让。”
周遭气氛彻底凝滞。
他们刚刚听到了啥?
世子竟大逆不道地让太子让路!
拜托,京城城门修得那般波澜壮阔,别两队车队了,就是同时过四队车队也没有问题啊!这根本不是让路的问题,而是……
世子在明晃晃挑衅太子的权威!
当真是……离经叛道!
太子那边半没有动静,一微抬下巴,“殿下是要跟我们一起回王府陪我家王爷吃饭么?”
卧槽!陪!
跪着的众人更心惊不已,未来的一国之君,定安王府的人竟敢用陪这个字眼!
然,太子却是没有生气,声音带着笑意,“定安王父子久别重逢,定是有很多话要讲,本殿就不在这个时候去叨扰他们了。”
完素白的手从车帘后伸出,挥了挥,竟真的将自己的车队移至一边让定安王世子的车队先走。
看着这一幕的公孙陌一双眼睛亮晶晶,“暮子好凶,子陌好怕啊……”
一侧跪着的苏凌彦侧头白了公孙陌一眼。
另一侧的李锦却是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
她走了,回家了。
她若是不来找他们,他们这群人想见她一定比登还难吧?
先前骊山书院种种就像是一场美梦,来了京城,她和他们的阶级差距再也无所遁形啊……
太子的车队也在此时适时离开前往京郊,两个大人物的退场让城门口跪着的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谭继揉着膝盖喘着气,“总算是走了……可跪死老夫了……”
薛安疑惑,“郑远呢?”
几人这才举目四望,就见叫花模样的郑远追着赤焰军车队哭喊,“我是刑部尚书郑大人家长子,是你们世子最好的朋友,借个车回家呗……”
然,守护世子车辇的赤焰军压根儿就辨认不出他,推搡道,“哪里来的要饭的,定安王府的亲戚也是你能乱认的,走走走!一边去!”
但是打定了主意要蹭车的郑远不干啊,只能狗腿地跟在后面跑,企图引起向暮的注意,“世子哥哥!你把阿远落下了世子哥哥!”
公孙陌一行正心中赞叹郑远的勇气,谁知那少年突然就跟见了鬼似的往回跑,“救命!”
当然了,不止他在跑,周边路过的一些京城百姓也跟见了鬼似的跑。
苏凌彦、公孙陌、李锦面面相觑,这京城还有什么比定安王府还可怕的存在吗?
正纳闷间,只见威风凛凛的世子车队前出现了一位身骑白马的青衣少年,少年沉眸拦停了世子的马车,愤然道,“向暮,你总算回来了。”
而后二话不,拔剑飞身向前。
奇怪的是,众目睽睽之下的刺杀赤焰军竟无人反抗,而是听从了马车内向暮的命令,“都给本世子拦住他!”
然后世子殿下跳下了马车,前一刻在太子面前风光无限的人,这会儿无比狼狈的被不二半搀扶半拎着,狼狈地往王府逃命……
青衣少年被一大群赤焰军拖着,赤焰军里高手无数,但没有人敢伤害他,大家只是拖延青衣少年攻击自家世子的脚步。
青衣少年一边挥剑一边对拔腿开溜的向暮怒骂,“向暮!你给本少爷回来!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边,叫花郑远蹭蹭蹭跑了回来,将薛安衣襟一拉,整张脸就埋入了薛安的衣服里,声音闷闷的委实吓得不轻,“晦气,差点就被凤澜庭发现,不然他打不着世子哥哥又要来打我了……”
“凤澜庭?”李锦几人围了过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