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白了情况顿时满场哗然,学子百姓们交头接耳。
“这……太子殿下难不成是被定安王整的?”
“对呀,不然太子为何会如此委屈,放下尊驾来此负荆请罪。”
“他可是堂堂太子,大魏的王,竟被逼得给一个异姓王请罪!”
“定安王好手段……”
此时,闹事的学子及百姓们才察觉到自己可能成了定安王对付太子的靶子了。
围观群众的反应早就在苏遇计划之中,见定安王府大门紧闭一动不动,加大声音道,“皇叔!逆侄来给皇叔请罪!”
正要继续磕头,定安王府大门突然开了。
出人意料的是,出来的不是定安王,而是世子。
世子在一群赤焰军的护卫下信步走出,显得有几分惊慌,“太子殿下、凌王殿下,你们这是做什么?”
着就急匆匆上前欲扶两人,苏遇和苏凌彦谁也不动,苏遇道,“世子,我们来给皇叔请罪来了,让皇叔过来吧。”
向暮哪能不懂太子闹出这一幕的用意,在自己接连设计下,全京城百姓都对太子义愤填膺,手中没有权又得不到人民大众的支持,太子想蹬大典自是难上加难。
所以众目睽睽下故意仇大苦深的来此负荆请罪,其真实用意无非就是想将百姓的目光聚焦到太子和定安王的矛盾上,让人以为太子如今声誉急转直下全是定安王背后操纵。
不得不,这当真是极妙的一招,杀人不见血。
只是……想到卿卿被害时留下的诸多线索,向暮猜测,负荆请罪这招棋并不是出自太子的手笔,目光转而望向戴着面具低着头的凌王。
“两位殿下何罪之有?值得做出负荆请罪这样的举动吗?”向暮不急不慢的问。
太子并不想理会向暮,“有何罪,皇叔来了自然知道,你一个未长熟的孩子就不必要管了吧。”
向暮故作委屈,“我也不想管,但是家父这几日忙碌政务、夜不归宿,这厢并不在府上,难道明知两位殿下在外衣不遮体的跪着,我还要躲在家里观赏不出来告知吗?”
理的是那么个理,但是……直言不讳地两位殿下衣不遮体多少带了些羞辱的意味。
果然,苏遇脸面挂不住了,起了身想走,“既然皇叔不在,那我们……”
还未完全站起身,便被凌王一把拉下。
苏凌彦望着向暮,“那我们便跪到皇叔回来,皇叔看到我们的决心,自会被我们的诚意打动。”
向暮眯眼,“决心?诚意?凌王你戴个面具负荆请罪想必也没有几分决心与诚意吧?”
苏凌彦身体微僵,向暮继续道,“负荆请罪却不敢让人看到你的脸,怎么,凌王殿下也觉得负荆请罪是件丢饶事情,所以要戴着面具遮遮掩掩?”
苏凌彦垂落的手捏紧。
向暮果然还是他熟悉的向暮,做事狠绝言辞犀利,刀刀正中要害。
太子在一侧解释,“皇弟生得好看,为避免在外惹来一些不必要的蜂蝶从戴着面具掩饰真容,有什么问题?”
“凌王戴面具是为了避免招蜂引蝶,那本世子就奇怪了,你们负荆请罪衣服都不穿了却非得戴个面具,莫不是认定我父亲是蜂是蝶,会对凌王的美貌吸引?”
“休要胡言乱语。”苏遇何止,“定安王乃我们的皇叔!”
苏凌彦淡淡一笑,解下面具,露出一张精致白净的脸,“世子殿下得是,阿凌不该戴着面具来负荆请罪。”
陡然对上凌王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向暮微微怔愣半晌。
并不是因为那张脸有多么好看,只是因为……那张脸自己明明没有见过却是莫名觉得熟悉。
四周发出百姓们的惊叹声,不少压低声音讨论起凌王的美貌来,向暮却是很快回过了神,嗤笑,“本世子帮凌王殿下鉴定过了,凌王殿下姿容也不过如此,没有必要整日戴着面具出入,弄得神神秘秘。”
苏凌彦浓密的睫毛微敛,压下眼中不悦的情绪。
骊山西面净水湖边,她也曾那般他,不过如此……
他,就如此入不了她的眼么。
此时,定安王府内世子妃叶冰岚带着一群丫鬟婆子们跑来,“相公,岚儿听丫鬟们门口出事了,担心相公,到底是出什么……”
话音未落,看到门口跪着的太子和凌王,又一把躲到了向暮身后,不好意思去看其他赤|裸的男子,声音放,“这……这不是太子殿下么。”
向暮心中好笑,这叶冰岚明明是担心跑来负荆请罪的太子,却做得好似担心她一样。
但叶冰岚既然跑来了,那么戏是要接着往下演的。
当即万分怜爱的牵起叶冰岚柔弱无骨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温声道,“岚儿,你有身孕在身,怎么不在府里好好歇着这会儿跑出来了。”
叶冰岚实在没料到向暮会当众亲吻自己的手,霎时浑身僵硬,奈何向暮偏生想要继续雷人,凑来自己的脸,“岚儿,亲亲。”
当下别是叶冰岚了,就连围观的一众百姓都被雷得不要不要的,一双眼都不知道该安置在何处。
叶冰岚更是感觉到了从太子那边益来的怨气,但她又能怎么办,向暮毕竟是她名义的上丈夫,肚中孩子的爹。
向暮挑眉,神色转冷,“岚儿?”
叶冰岚识趣一笑,乖乖在向暮脸上啵了一下,然后红着脸,“讨厌!这么多人看着呢!”
着作势害羞的逃走。
离开时又往太子和凌王那里瞅了一眼,心中实在纳闷,她和向暮秀恩爱太子生气她能理解,为何凌王那边也是莫名气压极低呢?
莫不是凌王也喜欢自己,在吃醋?
这边,百姓们对定安王世子和世子妃的恩爱议论纷纷,而太子也终于受不住了,不理会凌王的拉拽,站起了身,“既然皇叔不在,那么本殿改日再来负荆请罪。”
完转身上了马车,苏凌彦便也不再犹豫跟着离开。
向暮则是松了口气。
还好她将太子给刺激走了,要是由得凌王安排,在这里跪到黑等自家渣爹回来,那么舆论会更加不好控制。
到时候谣言传着传着坐实了自家渣爹陷害太子,逼得太子计无可施跑来负荆请罪可不就是她苦心经营一场,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转了身正准备回府,突然见太子车辇后方,人群中一个青色身影孑然而立。
凤澜庭满眼仇恨,浑身缠着不死不休决然的气息,手持长剑准备栖身而上!
向暮眉心一跳迅速上前,一把将人抱住,“澜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