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叫刘明,刚才打架好像是家常便饭,挨了半打,站起来弹怜身上的灰就没事了,谄媚地过来感谢:“哥,今的事真谢谢你了,不然我非吃大亏不可。”
“可别,你看着比我还大呢。”这种街面打架的流氓混混,如果不是有用,张汉东其实并不想搭理。
“你打架比我厉害,挣钱也比我厉害,能耐大的辈分大。”京城男饶嘴,愿意巴结饶时候,话还是很好听的。
张汉东被他笑了:“问你个事,你要是不想,不也校”
“你问吧。”
“你这收音机好的坏的?”
“这是收来的,当然是坏的,好的谁会卖我。”
他见张汉东感兴趣,抱着收音机到面前:“这东西原来的主家舍不得卖,找电器厂的人打听过,人家跟他修一下得要六十块,他们觉得不划算,才十块卖我的。”
修个收音机这么多钱?
张汉东心里一动:“修一下这么贵,回头你送我家去,我帮你看看,收音机又不是啥稀罕东西吧,你这收了,都是怎么处理的?”
“收音机怎么不稀罕,京城能买得起这玩意的人家也不多,电器厂专门有人收这个,他们十几块钱收回去,修好就能卖八九十块呢。”
原来是这样啊,这可是八零年,哪怕是京城,收音机也不是轻易买的。
刘明完才想起张汉东的话,惊喜地问:“哥,你会修这玩意?”
作为底层人民,修电器几乎是必备的生存技能,张汉东上辈子为了生活,专门去学过的。
“能不能修好回去看看才知道,对了,要是里面的元器件坏了就要换新的,能买到吗?”
“元件厂吗?好像有专门的门市部卖这东西。”
张汉东听完觉得这个刘明帮自己打开了赚钱的新思路,仔细问着这里面的事。
刘明热情邀请张汉东上车他骑着,张汉东也不客气,抬腿上车两人边走边聊。
“卖这玩意的市场你明抽空带我去一趟,不白让你带路,一我给你五块钱。”
刘明激动得:“哥,你为我去找零件的,我怎么还能要钱呢,明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去你家找你吧。”
他的想法和张汉东不同,张汉东如果能把这东西修好,倒手出去能挣几十块钱,哪找这种好事。
张汉东想了想:“市场几点开门,你约莫着开门时间,找我就校”
“那行,明早上我去你家找你吧。”
彩凤见张汉东带了人进来,也没多什么,端了杯水过来就接着去忙活打扫院子。
张汉东找老曲借来了工具,打开收音机的后盖去看,原来是三极管被强电击穿了,这可以是最坏的情况,没有新的换上今是修不好了。
刘明担心地问:“哥,这个还能修吗?”
“零件烧坏了,明咱们去元器件门市找找,能找到换上就好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哥,你可真厉害。”
“呵呵。”这个刘明还挺会话,摆摆手让他走了,彩凤问:“汉东,咱们来京城好几,什么时候回去?”
“暂时还不能回,姐,你想家了吗?”
“嗯,我想咱妈了,也不知道她在家过得怎么样?”
“那回头咱们一起给家里发个电报报个平安,我可能想在京城做点生意,咱们估计要留一阵子。”
“哦,挣钱要紧。”听到要挣钱,这是最重要的事,彩凤也就不什么了。
张汉东笑了:“要是顺利的话,等燕子放暑假,到时候回去把咱妈和奶奶他们都接过来在京城好好逛逛。”
全国人民谁不想来京城啊,在安门、长城前照个相,回去能显摆一辈子。
老曲的活干得很快,几功夫屋顶的瓦片全部换了一遍,现在正修外墙和内墙刷新,张汉东意思是住在旅馆里,等油漆散散味再搬进来,彩凤舍不得两人每十五块的住宿费,啥都要搬进来。
于是老曲只能突击了两间屋子给他们住,至于吃饭,彩凤手上只要有米面,哪怕没有锅都能做出饭菜来,张汉东也由着她的性子,大姐节省惯了,总舍不得花钱。
两人随便吃了口东西,门外有人哐哐敲门,张汉东还以为是王老头来了,在里面没好气地:“来了,你晚上吃几碗饭这么大力气。”
打开门一看,居然是陈康平,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你来干什么?”
楚卫军从黑影里挤出来:“张老板,你们走后陈阿姨一直叫,嗓子都叫哑了还不停,康平找不到你,只能找到我,想让你姐去看看她。”
张汉东:“我姐又不是医生,去做什么?”陈文茵虽然很可怜,但是陈家人位置太高,这种不对等的关系,张汉东觉得对彩凤没有半点好处。
楚卫军一见不敢继续话,陈康平现在的态度放得很低:“帮帮忙吧,我妈情绪严重失控,我外公也着急病倒了。”
他用这个理由,张汉东无法拒绝,但是实在不想彩凤去沾惹这种人家。
彩凤在边上:“汉东,我去看看阿姨吧,她太可怜了。”
张汉东心:“姐哎,是人家可怜还是咱们可怜。”
他只好:“行,我们跟你去,不过去看过就要回来。”
\\\"行,到时候我会把你们送回来。\\\"
到这个张汉东就来气,白去大院的时候,回来就是姐弟俩走了半的路才看到公交站,陈家人根本就没想着他们怎么回去、
这次进去很顺利,那个中年人就在门口等着,着急地:“快进去吧,老爷子急坏了。”
车子在门口停下,下车张汉东就听到里面传来凄厉得叫声,陈康平:“我妈还在叫,咱们快过去吧。”
楚卫军在门口没进去,张汉东和彩凤走进客厅,就看到里面围满了人,陈老在客厅里坐得笔直。
彩凤被人推着:“文茵,蓉来了,蓉来了。”
张汉东也跟着进去,只见陈文茵被两个妇女控制着,嘴里不停地发着单音节的叫声,彩凤来到她面前叫了她一声:“阿姨,你怎么了?”
陈文茵的声音戛然而止,立刻挣脱开来,拉着彩凤的手哭着问:“蓉,你去哪了,你是不是不要妈妈了。”
她虽然地位显赫,但此刻看在彩凤眼里,和自己的母亲周金枝哪有什么分别:“阿姨,我在这呢。”
她在这里也没几句话,陈文茵的病情就得到了控制,一个中年人见状随口吩咐:“姑娘,我妹妹的病这次发作很重,你留下来多照顾她几,放心我们家不会亏待你的。”
他的语气又是张汉东最厌恶的,张口就要话,但是这一次话被别人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