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县几十万人,县大院作为全县权力中心,经常有突发状况。
张汉东从警局回到县大院门口,就看到信访办主任赵千军被四个农民模样的人团团围住,赵千军口吐白沫地解释着什么,那四个农民却情绪激动。
施凯跳下车问:“赵主任,怎么回事?”
“施秘书是这样的......”赵千军话还没完,领头的农民就照着张汉东的车子来了,他情绪激动地:“领导,我们的儿子是冤枉的,他平时连猫狗都舍不得打,怎么敢杀人?”
张汉东钻出车子,刘军和常坤两人如临大敌地左右站好,几位老农被这阵仗弄得后退了好几步,才听张汉东:“老人家不要急,有话慢慢。”
之所以弄出这么大阵仗,是张汉东从政以来得罪了不少人,县里领导检查要给他配贴身保镖,张汉东想起家人,也就默认了这种安排。
赵千军解释:“县长,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汇报,最近这两,这四个人来信访办,让我为他们的儿子做主,那个姓苏的不是他们的儿子杀的,现在他们的儿子快要被定罪,很可能是死刑才着急来的。”
“姓苏的?”
“听叫什么苏志行哩,还是个大知识分子,我儿子他是好人。”一位老农着急得。
苏志行?
这么来,他们就是周建设最近查的公路埋尸案,被定罪凶手的父母。
“赵主任,你把老人家带去接待室,打电话让周建设局长来问话。”
他完温和地对老人:“老人家不要急,你儿子的问题我会让警局局长亲自过问,咱们先去办公室,你们好好跟我是怎么回事。”
“谢谢,谢谢。”四位老人露出感激的神色,被赵千军请去了会议室等着。
张汉东问:“老人家,具体什么情况,你们看。”实话,这四个人给他一种古怪的感觉,似乎并不是言语中的那么厚道,他觉得以貌取人不好,忙把这念头抛在脑后。
老农:“你真是县长,县长啊,你千万要给我们两家的儿子做主。”
赵千军走进来批评他们:“不让你们话你们吵着,让你们车轱辘废话一大堆,我们县长很忙,不要耽误他的时间。”
张汉东对他笑了笑,就见四位老人对视一眼对张汉东:“县长,能不能让他们都出去,这件事我们想只跟你一个人。”
张汉东:“老人家,他们都是工作人员不碍事的,你吧。”
话的老人脸上似乎闪过一丝不自然,这表情张汉东可看不明白。
“我们的儿子没杀人,是工程队的孬孙找到我们家,让我们的儿子姓苏的是被他们误伤,害怕之下埋到公路下面,他就给我们每家八百块钱......”
他的虽然满脸悲伤,张汉东却从他的言语中发现了问题问:“这么,他们这样做你明白是什么意思,明白还让亲生儿子顶罪,这都是为什么?”
老农又做出一副悲赡表情:“家里实在太穷了,我们也是没办法,那些畜生当初保证我们的儿子没事,进去只要关上个三年两载就出来了,八百块不好挣,能办很多大事。”
如果张汉东开始对他们还有些同情,现在看着他们话的嘴脸就感觉一阵厌恶,这不就是拿儿子卖钱?
“然后呢?”他不急不忙地问。
老农到这里,神情却变得愤怒起来:
“我们的儿子替他们顶罪坐牢,他们没事了,答应的钱却一直都没给,家里儿子找媳妇等钱用,没钱媳妇嫁给别人了,都是他们害的,我去找他们他们根本不理我,所以只能来求县长你给我们做主,让他们把钱给我们,我儿子不能白替人坐牢顶罪。”
“老人家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周建设来后,施凯把情况简单介绍一下,他就把人带去警局。
施凯回来:“县长,一时后的办公室发言稿准备好了,您过目。”
“今的办公室是什么问题的?”他接过来随口问。
“今是政治课,日常学习,今您是组长。”
“知道了。”
组课是惯例,张汉东在台上讲得口干舌燥,停顿的时候,却忽然听见响亮的呼噜声,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人坐在那里昂着头酣睡。
脑袋靠着椅背,偶尔还换个姿势。
是邢林海。
会场的人看见张汉东的脸色,都不敢吭声。
张汉东对着话筒忽然大声叫他:“邢林海,刑局长醒醒......”
还是旁边的人给他推醒。各部门的负责同志,齐刷刷看向他,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刑局长,昨晚忙工作到很晚?”张汉东笑呵呵问。
邢林海不回答,只是低着头不好意思得笑。
“看来是没加班,没加班怎么会这么困?”张汉东继续保持着戏谑的微笑,完全不像生气的样子。
台下很多干部也以为他在开玩笑,跟着县长尴尬地笑了几声,却又看见张汉东虽然笑着,但是一点笑意都没有,顿时明白情势不对头。
众人在台下神态各异,跟他关系好现在后悔不迭,更多的是若有所思看笑话,领导看不上的人,谁敢出头为他话?
邢林海不敢回答,双手向下拽了拽衬衫,昂了昂头,表情似乎有点不服气,但这种场合表现出桀骜不驯,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所以他很快换成谦卑的模样低下头。
“既然你这么困,就站着听吧。”张汉东猛然收起笑脸道。
邢林海终于抬起头,眼神跟张汉东的略一碰撞便落入下风,他涨红了脸,台下再次变得鸦雀无声。
“站到后面去,其他同志还等着听课。”
邢林海看看他,咬了咬牙,沉静了几十秒后,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刘文师甚至站起来要开口。
可邢林海忽然站起来乖乖走到后面站好。
张汉东读书的语调更高了,他很少发怒,但是在这种庄严的场合睡觉,就是严重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