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知道黄桂英当初做的那桩狠事,差点害了彩凤一辈子。
很清楚张汉东对他们的仇恨,之前她只是偷偷补贴二儿子,没敢提什么要求,现在可能是感觉时间过去几年,彩凤也去京城当官,仇恨可能已经忘记了。
她一直希望两个儿子家能团结,大儿子家发财了带带二儿子,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早该忘记了。
张庆云:“也没什么大事,从前好歹我也是村治保委员,和村里的农民群众一起种地,脸上挂不住,好侄子,我也不要当什么厂长,你给我个副厂长当当就行了,要求也不高对不对,你在县里的厂子,都是咱们自己家的产业,不会宁愿便宜外人也不帮二叔吧?”
不愧是张庆海的兄弟,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冲着不要脸这点,俩人真是亲兄弟。
吴氏帮腔:“是啊,你叔是咱自家人,一家人不帮一家人,反而让外人张青山那个外缺了厂长,外人整对你二叔指指点点的,这不是让别人看咱家笑话吗?”
人老了会糊涂,张汉东一段时间没回来,吴氏就站到了二儿子那边。
张汉东忽然笑了:“二叔,原来是这件事,你完了吗?”
张庆云呼地站起来激动地:“这么你答应了?我去家电厂就行,那厂子大、人多,有我替你看着你尽管放心,保证不让人占你便宜。”
“是啊是啊,汉东你这就对了,你叔是自家人,他一定会尽心帮助你的。” 吴氏也紧跟着帮腔,完紧张地等着张汉东的意见。
张汉东的眼睛在两人身上看了一回,迅速变脸:“好好在家种地吧,别总想些有的没的。”他着站起来就往门外走。
张庆云呆住了,吴氏:“汉东,你叔叔这么多年没张口,好容易开了口,你不能不给他留点面子吧?”
张庆云翻脸:“娘你看见了吗,你最得意的孙子看不上我呢,看不上他亲二叔,看不上我不要紧,这是没把你当回事,算了,我也不在别人家丢人现眼,我走了,人家门槛高,以后请我我也不来。”
他着抬腿就往外走,走了几步还又把提来的西红柿黄瓜给拿走了。
吴氏急的不行,但是孙子和儿子先后离开,她也慌得追出来。
张庆海正好从外面走过来,看见自家兄弟出来没好气地问:“你来我家干什么?”
张庆云脸满脸寒霜,理也不理转身就往外走,吴氏从身后追出来:“老二,你先别走,都是一家人,有话慢慢,你哥回来了,跟他也一样。”
张庆海脸色也不好看了问:“他要什么事?”
吴氏叹气:“你兄弟想找个活干,汉东不愿意就成这样了......”
张庆海:“他要什么活干?”
“没什么......”吴氏这才想起来,大儿子跟二儿子不和,没话就停了下来。
张庆海大声:“张庆云你还有脸来我家,你那狠毒的婆娘对我闺女做的事,这么多年你放过一个屁没有,现在又想来占便宜,你哪来的脸?滚滚滚,以后再来我家,打断你的腿。”
张庆海这个人自尊心强,记仇,彩凤是他闺女,虽然自己不怎么管,别人欺负了却不行,当初听这件事后,跑过去把黄桂英骂得狗血喷头。
吴氏哭着抬手去打大儿子,张庆海跑开嚷道:“娘,你以后要是想过好日子就不要做糊涂事,这件事就是他张汉东同意,我也不同意,他那死婆娘以后不跪在我家门口连磕三响头,我就不认他这个兄弟。”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要我的命啊,老二家日子不好过,你是当哥的,怎么能不管他?”
张庆海:“娘,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大家不痛快。”
他骂爽了,人呲溜转眼就不见了影子,留下吴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主打一个不负责任。
张汉东胸口憋得生疼,随意来到一个广场前,见一个年轻姑娘带着群孩子在唱歌,静静地听了一会,心里感觉平静了许多。
姑娘跟孩子们了句什么,跑到他身边叫他:“汉东哥,你回来了 ?”
张汉东认出来是张扬的堂妹,于是:“琴,你这是?”很早认识琴的时候,她好像就订婚了,因为她哥满盾被炸死,她出嫁后好像很久没回来。
“我爸妈身体都不好,我回家照顾他们了,现在村里幼儿园当老师。”
张汉东听出这句话有许多不正常,只能:“有什么委屈跟我,咱们后湖村的姑娘谁都不能欺负。”
“我知道,哥,你先坐着,我得回去了。”
“去吧。”琴跑回孩子那边,孩子们又开始大声唱歌。
董婉迎上来:“你去哪了,快去看看奶奶吧,她把自己关在屋里,谁叫都不开门。”
张汉东并没过去,却:“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回头我再去看她。”
吴氏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感觉十分委屈,孙子为什么不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呢?
不大功夫,张青山来了,张泥鳅来了,张学文夫妻俩来了,四爷爷带着福娃,开着三轮摩托车也回来了。
后湖村的男人们,把宽敞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张泥鳅现在也像大老板了,穿着皮鞋,开着辆面包车。
张学文夫妻俩完全变成了城里饶样子,变化最大的还是福娃,才一年多不见,他就变成了大伙子,可能常在街上做生意的原因,人比实际年龄要成熟。
伙子大大方方打了个招呼,就站在四爷爷身后,看得出两饶关系很亲密。
张泥鳅看到周金枝楞了愣,周金枝平静地:“泥鳅你来了?”
“嫂子,你的病真好了。”
“从前你一直照顾我和几个孩子,嫂子从来没好好谢过你。”周金枝认真鞠了个躬,张泥鳅慌张地:“嫂子,还提这些做什么,我也没帮什么忙。”
周金枝:“那些年头没你们大家的关照,我们娘们活不下来。”
张泥鳅不太适应她的变化:“嫂子,你太见外了,汉东后来帮我那么多,我也没跟他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