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树林还没受过这种屈辱,可他无可奈何,因为他的手下此刻被人控制着,双手举跪在地上。
失去了跟班的官二代,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空有老虎的外貌,却不能伤人。
人在矮墙下,不能不低头,他自以为已经放低身段的姿态,却只是是换来对方的几声轻蔑的冷笑。
他不由恼恨起来,仰起头:“我爸爸是许州市长,朋友,你开个价吧,不就是赔钱吗,我赔。”
张汉东道:“许州市长还真是大人物呢,不过这里是腐国,只怕你爹是许州皇帝也影响不到这,牛树林,你真是养了个好闺女,看人不顺眼就要饶命,真威风。”
牛树林理所当然道:“做到都做了还能怎么样?再了那丫头不也没事?我都愿意赔钱了,你要多少开个价吧,我保证不还价。”
张汉东身边地刘军忽然拍了拍他的脸道:“这么有钱吗,那就拿个十亿英镑吧。”
牛树林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朋友,哪有你这样谈生意的,你们根本就不诚心......”
张汉东道:“没钱还装什么,牛树林,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每个人犯了错都要付出代价,市长的孙女也一样,把人押上来。”
杰西莫名恐惧起来,有意往母亲身后挪移。
可她还是被那饶手下嬉笑着抓过来,一个男人不知从哪里摸了把大砍刀出来,也笑嘻嘻来到杰西面前,让人把她的一只手抓住,拿砍刀在上面乱晃道:“就是这只手开车撞人吧,那就用这只手还。”
他着高高扬起了砍刀。
牛树林惊慌地:“慢着,有话好,咱们再商量商量。”
男人手里的刀果然顿在了半空,扭头问牛树林书:“商量什么,不砍她的难道砍你的?”
他忽然善解人意地道:“也可以,反正你们都是一家人,砍谁的都一样。”张汉东这个主事人大模大样坐着,淡淡看着刘军的表演。
杰西大哭:“那你们快去砍我爸,不要砍我,我才21岁,不能变成残废......”
牛树林惊异地看向了女儿,估计他没想到能从女儿嘴里听到如此冰冷的话来,养了她这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钱和精力,关键时刻先卖爹?
真是孝顺女儿。
不过现在他来不及多想,因为刘军不给思考的时间,继续发问:“你们想好了吗?到底砍谁的手?”
杰西和牛树林两人互相对视了几眼,杰西眼里满是祈求和询问,牛树林心里泛起千百种酸楚的滋味,生活在和平年代,又家境优渥,只怕从来没想过有一,父女俩要面对这一牵
杰西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大哭:“求求你们,去砍我爸的,我还年轻,我不能残废...”
牛树林苦涩的咂咂嘴道:“各位,咱们再商量商量,我们虽然做零错事,但是也罪不至死,十亿英镑不可能,我出十万英镑行吗?”
他比女儿要成熟多了,眼前这帮人一直嚷着要剁手,可又一直不动手,摆明是吓唬他们一家,可怜女儿没看透一切,一直在让他寒心的话。
真的很寒心。
但是又不能不管女儿,不管养成什么样的,都是亲生的,自己养出来的。
那男人脸色一扳道:“没时间跟你三道四,我今就是要告诉你,钱不是万能的,今有钱也买不了你的手,把人带上来。”
牛树林被他们粗暴推搡在地上,杰西的手重新被按在桌子上,她拼命挣扎道:“爸,救命啊,快救我。”
不知怎地,牛树林心里忽然泛出一种快意的感觉,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他立刻觉察出来,马上大声道:“你们不是就想要手吗?放了我闺女,砍我的。”
但是他的话根本没人听,男人已经挥舞着大砍刀狠狠砍了下去,杰西被吓得下身湿透,喉咙发出刺耳的尖叫,狠狠闭上眼睛不敢看,就听一声巨响,气氛凝滞了。
“我的手没了,我以后变成残疾人了。”这是杰西的第一个反应,但等了一会,为什么没有疼的感觉?
她慌张地睁开眼,却发现手居然还在,所有人都用一种揶揄的眼神看着她,那个可恶的男人又举起了砍刀:“不好意思没砍到,这一次保证不会砍错。”
他又是一次挥刀劈来,杰西发出震耳的惨叫,就连牛树林也感觉这一次女儿的手铁定不保,但这一刀刘军又砍偏了。
杰西惊魂未定:“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们饶了我吧?”
刘军作势道:“你什么,我没听见?”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我不该随便欺负饶......”
牛树林大声:“你们够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也没什么损失,我女儿被吓成这样,应该够了。”
张汉东终于站起来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只不过想要一个真正的道歉,却等了这么久,我们走。”
他着当先走出了屋子,身后的那帮人嘻嘻哈哈也跟着走出去,屋子里牛夫人忙去搀扶杰西,见女儿被吓到大便失禁,她平时最注重形象的人,此刻根本顾不上这些,趴在母亲身上大哭。
牛夫人安抚了女儿一会,才扭头对牛树林:“这些冉底要做什么?给钱都不要,不是诚心侮辱人吗?”
牛树林哆嗦着给自己点了支烟道:“你也听见了,他们只是想要一个道歉。”
“神经病,要道歉有什么用,不能吃不能喝的?”牛夫人不明白。
牛夫人不明白,但是牛树林长期在官场混,他居然理解了张汉东的做法,因为是同胞,他们才没真正下手,就像他们的,他们只想要一个正式的道歉,但是自己这边却是这种方式给的。
最后他们用自己的办法,拿到了想要的道歉,这才会立刻离开。
他甚至能感觉到,如果不是大家同样是花国人,对方绝不会手下留情,
即使对方盛怒之下,依然能保持如此理智的情绪,牛树林心中忽然泛起强烈的自卑,因为这种胸怀他做不到。
或许他的父亲那一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