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心中求生的希望还不够浓烈吗?!”
白铎运转轻功,在坠落的巨大石块中腾转挪移,想要借力跃到对岸,但却因为离火真罡和气血都已经告竭,他便很快后继无力,直接被一块石头活生生了砸进了深渊之中。
身体疯狂下坠,无数阴冷如刀的风从他耳旁刮过,那座希望之桥也离他越来越远,最后黑暗占据了视野的主色调。
......
黑云压顶,闪烁的电弧犹如银蛇般在空中乱舞。
汹涌的暴雨狂风像是一只无形大手,搅的林中无数参天大树折腰,飞禽敛翅,走兽低伏。
一队快马在泥泞的道路中疾驰,是群穿着轻快的短打劲装的江湖侠士,虽然赶路狼狈但依旧难以掩饰他们脸上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吁——
为首之人单手勒住缰绳,胯下战马立刻扬起前肢,发出尖锐的声嘶。
“这场雷雨来的真是时候,不知道多少山精鬼魅要葬身其中,或许就连那山君也不例外!”
“哈哈哈!杨兄说的极是!就算那山君不死,在这煌煌天威下估计也得受到重创,到时候我们围剿起来,自然是手到擒来!”
“哎呀,你们这些男的就非得在雨中表达豪情壮志吗?我见不远处有座荒庙,不如就先进去躲雨。
等雨停了,那作恶的山君估计也奄奄一息了,到时候咱直接以逸待劳。”
“秋雅妹子说得对,咱先去躲雨!”
众人骑马行进着,肆虐的雷电击碎长空,天地间的惨白色照亮了一座荒废很久的野庙。
寺庙外杂草丛生,树根破土而出,扭曲的朝外蔓延。
腐朽的门板在风雨中发出咣咣的声响,显然坚持不了多久就得被卷飞。
“先停一下,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寺庙有些怪异啊?我记得父亲曾与我说过,这来历不明的荒林野庙最是邪门,搞不好会遇到什么脏东西。”
队伍里有人突然开口,声音充满了忌惮。
尤其是这野庙的建筑风格还尤为怪异,全是由纯黑色的木料搭建而生,并且还不见有窗户,只有一扇涂着红漆的门。
“是啊,这寺庙我怎么觉得这么像棺材呢?而且还是黑棺,这在民间禁忌里只有横死之人才用黑棺镇煞。”
队伍中渐渐的响起了退却的声音。
不经意的炸雷甚至还会吓到队伍里的某些人,这让为首的杨悔十分不悦,低声呵斥道:“那你们觉得是那山君可怕,还是这莫须有的鬼魂可怕?别忘了我们此行是来干什么的!
捉妖跟除鬼那不是一回事吗?若这寺庙真的不干净,你我一行正好为民除害!”
“杨兄说的是,虽然咱们都是武者,气血如虹不惧风雨侵袭,但队里终究还有女生,总让她们淋着也不方便。
我们一行六人,我和杨兄甚至已经到了凝罡之境,自然会保你们无忧的。”
沈知南站到队伍前面与杨悔并肩,出声宽慰众人。
林秋雅低头看着自己已经湿透,又因为是早春时节,所以衣着单薄,曼妙的胴体免不了走光。
所以她拉着另一名女生,羞红着脸撞开众人先一步进了破庙。
并且嘴里还嗔怪道:“沈知南你故意的!”
“秋雅妹子,你真的冤枉我了,唉。”沈知南故作头疼,对着杨悔感叹道:“女生的心思真难猜,你不体谅她吧,她说你木头。这次我特意考虑到了,她又怪我。”
“哈哈哈沈兄风流倜傥,秋雅怎么可能真心怪你呢?是你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暗指她湿身的事情。
小女生嘛,脸皮薄,你得多哄哄。”
杨悔笑着拍了拍沈知南的肩膀,也跟着进入了破庙之中。
“秋雅姐,这里真的没事吗?”钱小妍紧紧挽住林秋雅的胳膊,她虽然武功也达到了练气后期,但性格却天生胆小,这次讨伐山君也是被友人架着来的。
恰在此时,又是一道惨白的闪电落下,直接照亮了寺庙里供奉着的一尊八臂女神像,或许是年代太久的缘故,神像的半边脑袋不翼而飞。
像是被什么东西拍烂了一样。
只剩下半张脸低头望着众人。
这种恐怖的景象仅仅是随着雷电一闪而过,顿时寺庙内又陷入了黑暗。
“没事的小妍,不过是一尊泥塑菩萨而已,没什么可怕的。”林秋雅倒是大胆,反而是从包裹里掏出一根火折子,意欲点亮火盆取暖视物。
但似乎是火折子被雨水浸过了,导致她打了好久才冒出一点火星。
“秋雅还没好吗?”沈知南在背后问道。
“哎呀,别催。”林秋雅心里面烦躁,终于在放弃之前的一下,成功把火折子点燃。
昏黄的火焰一下子就燃烧起来,黑暗也如潮水般退却。
细心的林秋雅举着火源打量周围环境,突然她看到了两点猩红的亮光。
陡然,猩红的亮光突然眨了一下。
“......”
“啊——!鬼啊!!”
没有被断头菩萨吓到的林秋雅却被这一双诡异的眸子给吓到魂不附体,她起初还以为是一对反光的琉璃珠呢,结果谁曾想竟然是眼睛!
“阁下是何人?为何要装神弄鬼?!”
杨悔一把拉过惊慌失措的林秋雅,而后把她推给了身后的沈知南,自己则是抽出背后的大剑,做出御敌状态。
咯吱。
那双猩红眸子的主人扭动了一下脖子,周身的骨骼也在同时间发出爆响,挺起高瘦的身躯从土灰堆中坐起,不怒自威道:“我白铎做事何须装神弄鬼?你们两个凝罡进来这么久了,竟然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就这两下子,还敢妄图挑战那头虎妖?
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力气,找家中大人来吧!”
“白铎,”杨悔低喃着这个名字,脑海中疯狂搜寻与之匹配的武道大宗师,“前辈赎罪,晚辈并未听过您的名号,想必您应该是云游到我们玉京境内吧?”
白铎稍作沉吟,玉京这个地界,他未曾听闻,想来是被传送到了距离汾阴极其遥远的地方。
自从他坠下希望桥后,便失去了意识。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这座破庙之中,但身躯却是无法动弹,只有意识尚且清醒。
于是在等待肉身复苏的时间里,他靠着清醒的意识,也了解到了不少关于这座山的情报。
其中一个,就包括这些侠客口中的山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