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准备怎么对付那头虎精?”白铎坐在蒲团上,倚靠着断头菩萨,抬头看向门口摩拳擦掌的杨悔,出声问道。
“虽然很不想这样,但为了能把那头妖孽引出来,只能折损一匹良马了。”
据山下村民口述,这头虎精极其喜好血食,除了吃人外,一些个牛羊家禽也频繁遭到毒手。
所以杨悔等人决定以马为饵。
“老家伙,你放心吧,就算我们折在哪了,小妍也会把你送下山的。”纪磊扛着双锏,古铜色的肌肉虬结,显得力量感爆棚。
他轻蔑的扫了白铎一眼,短暂的把视线停留在腿上,嘟囔道:“残废就残废,又不是不管你,装什么高人。
最后还得让我们背你下山。”
“咳咳,趁着暴雨停歇,我们还是赶紧办正事吧。”沈知南轻咳几声打断了纪磊的嘟囔,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白铎一眼,发现对方面色平静。
好似没有听到这句小声的鄙夷。
众人披着蓑笠渐渐地走远了,韩立不善交流,所以让有些话痨的钱小妍憋的难受,于是她就把目光投到了白铎的身上。
“前辈,”钱小妍凑了过来,身上混合着少女的体香和雨水的气味,“你觉得杨大哥他们真的无法战胜那头虎精吗?”
白铎停止闭目养神,他仰头望向那乌云聚集的天空。
“白日无光,妖气弥天。”
“啊?”
钱小妍被这句话吓到,身子不由得又朝着白铎身边靠近,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白铎身上散发着暖洋洋的气息,特别令她心安。
......
“都停下吧,那村民说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了。”
杨悔端详着一张羊皮地图,上面用红笔大大的圈出了一块地方,正是他们现在所处的方位。
这儿,就是虎精频繁出没的地方。
“喂,我怎么感觉周围凉飕飕的?”林秋雅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气血却旺盛之极,别说这早春时节,就说那寒冬腊月都不曾让她感到阴冷。
“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那村民是怎么摸出虎精的活动地点的?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见过虎精作祟后竟然能全身而退,并且在慌张逃命之时,把地点牢记心中。”
沈知南紧皱眉头,他曾听过一个坊间传闻,这世上有种叫伥鬼的东西,会蒙骗行人进入林中,供猛虎吃食。
这也是为虎作伥的典故。
“你们两个怎么也和韩立那小子一样婆婆妈妈的?都到这时候了,还能临阵脱逃不成?
你丢的起那个人,我纪磊丢不起。”
纪磊不耐烦的打断。
“我没说要逃,但咱在动手之前不是得把事情考虑周到吗?我提一嘴怎么了?”沈知南反驳道。
“好了好了,别吵了!赶紧布置诱饵吧!迟则生变!”
杨悔懒得听他们互相抱怨,把自己胯下的良驹栓到了一处粗壮的树桩上,而后又掏出长刀朝着马腹部来了一刀。
马匹吃痛扬起前蹄,发出悠长哀怨的悲鸣。
这凄厉的声音在山体中回荡不绝,乱人心神。
“有舍就有得!对不起了老伙计!”杨悔手中的力道再次加重,那白晃晃的刀刃完全捅进了马匹身躯,殷红的鲜血大股大股的流出。
很快便染红了土壤。
阴风怒号,血腥味瞬间扩散。
四个人相视一眼,纷纷施展轻功跃上树冠,屏气凝神的等待那头虎精上钩。
随着时间的推移,灌木中传来被庞然大物碾压过的响动,低沉的虎啸也渐渐的由远及近。
“来了!”杨悔等人握紧手中兵器,紧张又兴奋。
只见一头莫约两丈长的斑斓大虎从暗处走出,黑色的花纹遍布全身,像是锁链一般束缚着它健硕的四肢和膨胀的肌肉。
摄人的虎目在看到受伤的马匹后,瞬间绽放出嗜血的光。
脸盆大的虎爪重重的拍到马臀上,沛然的巨力直接把它凌空掀飞,但因为有缰绳的束缚,于是马匹又被惯性给硬生生的拽了回来。
这一来一回,它全身的骨骼都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好大的力气!果然是已经成精的虎妖!”杨悔眼中露出浓浓战意,虽然这虎精力大无穷,但他身为凝罡武者也不是吃素的。
“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老纪就不和你们客气了!这头虎妖的首杀归我了!!”
纪磊挺着昂藏的身躯从树冠上高高跃下,他把爆炸性的力量涌入双锏之中,直接对着那颗硕大的虎头径直砸落。
嘭——!
“好硬的骨头!”
纪磊的双手被震的发麻,但那头虎精也被这一招出奇制胜,整个脑袋都被大力轰进了地底,皮毛也崩出了血线。
“哈哈哈!纪兄好身手!”沈知南此刻也是拔出腰间长剑下来掠阵,杨悔和林秋雅紧随其后。
“我还以为这头虎精多狠呢,竟敢被村民称作山君,这名头叫这么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亏得庙里老头这么怕它,到最后不过是疑神疑鬼!”
纪磊不屑的望着那头虎精,与四人成包围之势,朝着它缓缓靠近。
吼——!
那头虎精把头从地上扬起,甩动鬓毛上的泥土,如闷雷般的吼叫卡在嗓中,纪磊这一击并没有让它惧怕,反而是激起了凶性。
“你这畜生还敢呲牙?!之前吃了多少人,今天我就让你吐出来多少!”
纪磊怒目圆睁,一股肃革之气从丹田中涌出,受到内气加持的双锏顿时金光大盛,锐利之意难以掩藏。
“金虹惊天!”
那双神异无比的双锏再次狠狠与虎爪对撞。
“纪家武学以刚猛为主,缺少变化,和人对敌自然可以以力破之,但那虎精妖躯强大,比拼力气根本不会输。
这样长此以往,纪磊必败。”
果不其然,短短几招过后,处于练气巅峰的纪磊就有些后继无力,被那虎精压着打。
若是没有旁人在场,再有十招他就得死于非命。
沈知南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上前支援,他们六人虽然以兄弟相称,但人长大了就不能只谈交情。
他们也是互相竞争的关系。
如此近距离的观看纪磊全力出手,沈知南自然是知晓了纪家武学中隐藏的破绽。
或者说,是纪磊的不足之处。
“无妨,”杨悔解下背上的大剑,重重的插入土中,他悍足踏地,掌中劲力狂涌,只见他爆喝道:“纪兄会输那是因为他的力还不够强!不知我这一招,沈兄如何点评?!”
杨悔身形宛如利箭般冲出,一击打出隐隐有龙吟之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