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灿必须死!”龙椅之上,奇俊男子冷声道。
殿上五人听了端木玉的话,皆神情肃穆,显是在思量、权衡,一时间竟无人答话。
穆丹青伏击夏牧阳得手后,连夜引兵退回到了白山郡西侧的天目城。军队在驻下,第三日便收到了郡府驿兵紧急军报:六月十五日夜,大华国贽王世子夏承灿率骑卒两万余夜袭北邺城,次日始清晨离去,留下了一座血流成河、遍地横尸的废墟之城;北邺二十余万百姓,几被屠戮殆尽。
唯一外埠被毁,一城臣民被屠,作为他们的主君、厥国的新皇,端木玉绝不能容忍。即便是因自己派人陷杀了夏牧阳,激怒了夏承灿。
“穆丹青已领着天目城的驻军去了北邺料理一应后事,而后,他会就地修整军队待命而动。”端木玉从殿上五人身上扫视而过,见他们皆无谏议,皱眉道,“北邺城的二十万臣民,决不能枉死!穆丹青在军报中亦已请战,连军需物资都草拟了一份,你们看一下。”
伺立一旁的执事太监应声把龙案左边最上面的两道折本取下,递送到了宁王端木恪的手上。端木恪快速扫过,便传阅给了胥潜梦,胥潜梦之后又递给了穆钦忠,之后是虞凌逸及另一白发老者。
“宁王叔,你有甚么看法?”端木玉从座上起身,缓缓行到端木恪身边,沉声问道。
殿上五人中,端木恪是超品亲王,其余四人皆是一品大臣,他的位分最尊又是自己亲叔,虽然既往二人政见往往不和,朝堂之上亦未少争执,然端木玉却仍是先问了他。
端木恪执手回道:“皇上,穆丹青武将出身,本就刚直好勇。亲见一城被毁,苍生灭尽,作为血性男儿,一时怒而请战自然也在情理之中。然,厥国全境还有一百三十四城,三千万百姓,一旦因此开战,姑且不论孰胜孰败、将兵伤亡,单是这些年好不容易积蓄的钱财资物,便不知道要耗去多少!”他看了看端木玉紧锁的额眉,知他已有意动,微微舒了一口气,再道,“三百年来,我们都想着回归中原故土。然,大华毕竟根基太深,厥国虽然民生向好,与之相较,国力仍是大有不如。要想灭华功成,只能速战速决!一旦久战不克,则敌不败我我自败!而速战在于奇袭、在于敌不备、在于我众敌寡。是以,厥国的战机只有一次!而我们此刻出战,当真有必胜之算么?”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华兴盛三百年,虽一时势弱,国力骤降,却终究不是厥国、沙陀、冼马可比。打僵持之战,便是三国合力,亦并无把握耗得过大华。强国底蕴,绝不可小觑。
端木澜死后,端木恪私下找了穆钦忠、胥潜梦,一来商议辅佐太子登基为新君之事,而来便是商讨灭华大计。端木澜死于大华刺客之手,这笔账必须算到大华夏氏身上。三人一通气,想法竟然出奇地一致。
百年大计,功成必在一旦。厥国的胜机只在于谋奇、联盟、速战,缺一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