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觉得我太狠了？”
肖汉松开波琳，施施然坐了回来。
虽然精神力和元素力量不能动用，但是身体素质还在， 余悠悠和李天钧的交谈并没有瞒过他的耳朵。
感受到肖汉目中的咄咄，余悠悠心中微动。
他明白，现在若是表现出一丝恻隐之心，肖汉的对他的印象恐怕会直接降为负面。
念此，余悠悠缓缓道：“我是申城人，经历过几个月前的水灾。”
肖汉目中的咄咄渐渐收起，虎目凝视着余悠悠，似乎想看出什么来。
“水灾之后全城缟素，哀戚之声不绝，我见识过他们的凶残狠辣，也很清楚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斗争。”
“对于你的经历我还不能完全的感同身受，但我也没有当圣母的想法和潜质。”
听着余悠悠的缓声，肖汉目光顿了顿，突然露出笑容，宽厚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余悠悠的肩膀上。
“哈哈哈，小子，我现在越来越欣赏你了，李天钧，把这小子让给我吧？反正你们审判局也不缺这么一个风雷法师。”
肖汉看向李天钧，神情颇为认真。
李天钧神色不变，淡淡道：“只要他同意，我没意见。”
肖汉目光立刻又转向余悠悠，带着几分灼灼之色。
余悠悠心中暗道不妙，这李天钧竟然把球踢给他了。
“咳咳，肖局长，正事要紧，而且兹事体大，容我思考思考……”
余悠悠只能祭出万能的拖字诀，等出了这个门他可就不认了。
反正肖汉找的是赵无极，关他余悠悠什么事？！
“行，反正我最近都在神都，想通了随时找我。”
“一定，一定！”
余悠悠心中一松，还好肖汉没有让他立刻表态。
这时，李天钧起身抓起悬浮的圣旨卷起，审讯室内的金光顿时消散。
余悠悠感受到自己的被禁锢的精神力和元素随之恢复。
李天钧翻手取出一段如同哪棵树上刚摘下来的树枝，翠绿点缀，显得生机勃勃。
随着李天钧精神力催动，树枝绽放绿芒，浓郁的自然之力落在波琳的身上。
自然之力恢复着波琳身上的伤势，最主要的便那掉的满地的大牙。
没有牙齿，后面的审讯很费力，说不定只能听天书了。
随着一口牙齿恢复，李天钧收起树枝，又重新展开圣旨。
李天钧站在波琳身前，如渊双眸直视着那无暇的蔚蓝，轻声道：“阵营不同，你所听到的未必是全部，对于你说的那些，我不否认这种情况存在。”
“但事实却是，我们对这部分人的研究一直是保持尽量无痛，生命安全的前提下进行的。”
“至于你指的惨无人道的那些实验，我们完全可以用这些不配合的人替代，反正他们在这里受苦也是一样，还不如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我是李天钧，如果你了解的我或者李家的话，应该知道我有办法在你不说的情况下获得想要的信息。”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只能说声抱歉了，我们李家名下包括投资的，有很多的研究院，研究所，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追悔莫及。”
李天钧的语气永远是那么不疾不徐，极其富有腔调。
配上刀削斧刻的俊颜，和深邃的注视，足以让任何女人难以自持。
但这绝对不包括波琳。
蔚蓝的瞳孔剧烈的颤抖，波琳回想起来华国之后幽雨对她的一系列科普和忠告。
李家与他们神教的交锋持续了千年，说是血海深仇都不为过。
而李家的研究院，研究所，更是被幽雨称之为他们的魔窟。
幽雨给她看过一些图片和视频，大多都是一些久远年代前神教攻破或者有人潜伏进这些研究院，研究所拍摄录制下来的。
图片和视频中，变化成水族之躯的教众泡在一个个狭小的培养舱之中。
数不清的管子，仪器感应头插在身上。
火焰，雷电，土埋，诅咒，毒素，尸化……等等实验在这些身躯身上进行。
或者让这些人维持水族之躯和各种魔法生物交配孕育。
甚至将他们的灵体抽离出来，与各种魔法生物的灵体进行融合。
在李天钧轻声说着话的时候，一幕幕毛骨悚然的场景画面在波琳脑海中闪过。
战栗，惊恐，畏惧之感自蔚蓝的眼中清晰的透露出来。
余悠悠看的啧啧称奇，刚才肖汉咔咔一顿输出都没让波琳这样害怕。
反倒是李天钧说几句话，却让一个高级魔法师吓成这个样子。
“小子，看到了吧，论狠，我连李天钧的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上，别看这不打不骂的，但在这些人心里，李天钧可比我可怕多了。”
肖汉侧着身子，和余悠悠小声说道。
余悠悠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虽然他还没见过李天钧真正狠的一面。
但俗话说的好，越是那种不声不响的，狠起来越是可怕。
肖汉这种明着狠的反而没那么可怕，什么东西都写在脸上，有气当场就撒了。
李天钧收回目光，继续道：“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思考，超过一分钟，我立刻结束审讯。”
说着李天钧便朝座位走去。
“我说！”
一步刚刚踏出的李天钧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波琳。
波琳注视着李天钧，眼中的惊恐未消，颤声道：“我，我可以说，但你能保证你说的是真的吗？！”
似乎担心李天钧受到质疑触怒，波琳立刻咬牙道：“杀了我！这是我唯一要求，我说完之后立刻杀了我！”
波琳不敢赌李天钧说的研究院中的情况是真是假。
最主要的是，她是个女人。
如果真的让她保持水族之躯做那些实验。
甚至和那些魔法生物交配。
她不如去死。
她不敢赌，还不如借此机会现在就求死。
如果不是现在浑身被禁锢，精神力和魔能也都被封印。
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杀。
但现在她完全做不到，什么咬舌自尽，头撞墙壁根本行不通。
前脚咬，后脚就被一个治愈魔法给拉回来了。
所以只能让李天钧杀了她。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李天钧的回答却如寒风凛冽，让波琳感到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