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和亲臣觉得齐王品行兼顾,是个不错的人选。”
一旁的孙立城听闻内心激动难明,梁帝眼下只有他一个冉了封藩的年纪,这岂不是明....
只是他表面依旧装作平静的模样,刚想出列,又听到有人。
“陛下,齐王乃是我大梁皇长子,和亲哪有让长子前去的道理,臣以为,淮王为人刚直,又资质聪慧,可使楚地和亲。”
孙立城差点就气炸了,什么鬼?老二?刚直?聪慧?
开什么玩笑,这种卑鄙人就是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怎么能做藩王?
怎么能充当和亲的门面?
不对,他都不满三十,去个屁的藩地。
“父皇,儿臣愿往楚地和亲。”孙立城立马出列道。
一旁的孙成业也站了出来,“父皇,听闻楚地苦寒,蛮人重视雄风,儿臣以为应当全面考虑和亲人选的各方素质,免得到了楚地有损我大梁雄风。”
这话基本就是指着孙立城的鼻子开骂了,大皇子身体不好,即便有些玄魂庇护也是三一病五一大病,弱他不是皇子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能不能活到满月都难。
孙立城差点骂娘,苦寒?三阳之下哪来的苦寒?
这狗东西为了跟他争藩连脸都不要了,瞎话是张口就来。
不过为了展示自己超高的素养,孙立城并没有骂出口来,只是对梁帝道,“儿臣既为我大梁皇子,自然应当为我大梁出力,别区区苦寒,即便刀山火海,儿臣也上的。”
“够了,此事朕已与楚君霖定下了,出任藩地的乃是朕的五子,届时,将由宋国提供边肃十六地为我儿中枢,大梁北河七郡,大楚南方四洲都将裂土而封,国号为肃。听清楚了吗?裂土而封!!!”
孙立城,孙成业两人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
是真馋。
至于孙建邦,则只能表示呵呵两声,老子马上要封亲王了,我不与你们争。
待二人一听到裂土而封,顿时抖了一个激灵,同时隐隐有些后怕。
尼玛,这王位,送我我都不要。
裂土而封是什么概念,那是将自己土地割让出去建国啊,藩王是皇帝对皇子的一项考核是没错,但那是内藩啊。
放到老百姓家里,裂土而封的意思相当于分家而过,被封出去的藩王与大梁就没有关系了。
像王号上,内藩的藩王一般为,藩号,宗主,爵位,像他的景王伯伯,就是被称作景梁王。
而外藩呢,王号则为封号,王爵,名字,像孙国瑞一旦去至藩,那就得被称作肃王瑞或者肃子,却不能是肃梁王。
众臣原本还想在劝,毕竟那么大一个地方,丢给一个稚童,简直是失心疯了。
可现在这么一听,好吧,确认了,梁帝疯了。
眼下到底啥情况,梁帝楚帝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就裂土分封了?
群臣彻底傻眼。
梁帝接着道,“朕已将国瑞托付与帝师,而楚帝也明言,肃国将由国瑞与其女共同治理,梁、楚双方不得插手,待后世之君,若要内附皇朝,我等也不加干涉。”
这话一出口,群臣心下一惊。
这是一场豪赌啊。
明面上是大梁的皇子跟大楚的皇女共同治理藩地,实际上则是一场大梁跟大楚的博弈。
以后的肃国,是姓楚还是姓梁?或者是独立而出,最关键的点在大梁的二世国王之上。
而二世国王呢,亲梁还是亲楚,这不就得看肃国的大王跟王后了吗。
原本想要让自家皇子至藩的两批人心中后怕不已,他们的感觉没有错,这个王位与帝位无缘。
差一点就把自家皇子挖坑给埋了,还好皇帝心中已有乾坤。
不过这么一想,很多事情都讲得通了,为什么梁帝没有为五皇子安排任何的世家力量,为什么他要将现有的法度进行更变,为什么他能肯定大楚会帮着他对付大赵。
根源都在这里。
可这么做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五皇子的愚钝即便他们身在朝堂也有所耳闻,让这么一个人去治理藩地,不是将北河七郡拱手送给大楚吗?
这一点他们能看得出来,梁帝也能看得出来,但梁帝这种将未来托付在帝师手上的行为真的让他们十分没底。
“不知陛下想改何法?”刘常开口询问道。
“开民智,立社学。”
“臣愚钝,敢问陛下,何为社学?”
“社即母也,陛下的意思可是为下百姓立学而授?”梁栋开口对梁帝询问道。
“诸位卿家可知朕来朝议前在做什么吗?”梁帝没有接梁栋的话,转而对文武众臣询问道。
见众人不语,梁帝接着道,“朕让农府将近一年来的卷宗都搬到宫中,从昨夜一直翻阅到现在,其中所述真是惨不忍睹,朕就不明白了,尔等身居高位,为何不能将自己治下的子民视作子女,反而统统将其视为谋夺私利的对象。上至亲王,下至伯爵,每一人手里都因或多或少的缘由沾染了百姓的鲜血,你们是真当朕不会去看农府的卷宗吗?”
“臣知罪。”
众人连忙告罪,心中却不以为意,你清高,每次吃大头的还不是你皇家。
梁帝只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郁闷的想要吐血。
不得不,大梁的官员还是很识时务的,但这份识时务却让梁帝很头疼。
变法在即,他需要个人来为新法竖威。
最好是那种刚正不阿,跟他死磕到底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