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做梦都没想过身为通政司右参议的自己有一竟然能以审讯的名义出现在诏狱里。
偌大的房间里仅有三人,他,一位白虎卫,以及要被审讯的犯官。
犯官四肢被绑在木架子上,嘴巴里放了一个开口的刑具,这是防止犯官咬断自己舌头的工具,对言语虽有影响,但犯官若是要些什么的话大体还是能够分辨的。
牢房里的味道并不好闻,到处都是屎尿混合的臭味涌入鼻腔,除此之外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让周泰一刻都不想多待。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泡在屎池子里,脚下身边尽是些污秽之物。
周泰不知道以前的诏狱不是这样的,以前的诏狱虽然也有些许味道,但总体来还在人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而现在的诏狱。
因为受到三阳同的影响,诏狱内关押的犯人在这段时间里大多都染了病症,更有些人病的生活都不能自理。
白虎卫可没有那功夫去清理犯官住的牢房,自然而然的,诏狱里的味道就重了些。
这样的场景虽是意外,却直直的击打在了周泰的心口,他认得眼前这位犯官,是礼部的员外郎郑焞,跟自己一样是官居五品,是京官中的底层。
只是相对于自己,这位没能忍住心理压力露了马脚,所以他被绑着审问,而自己却在诏狱里审问他。
周泰的心里没有半分庆幸,明眼人都知道为什么王后会让自己来诏狱之中审问罪犯。
若是在此过程之中一个应付不好,怕是自己也要步入郑焞的后尘。
周泰拿瓢从桶里摇出一壶浊水,直接对着郑焞的脸上泼去。
王后或许猜到的自己的底细,但她肯定没有猜到他与睚眦的人员沟通是单向联系。
这也就是明这些暴露出来的同事与他并无任何交集,他可以下狠手,但却也要注意个度,若犯人承受不住刑罚将睚眦的什么给透露出去,那自己可就两头不讨好了。
郑焞被水泼了一脸便醒了,难闻的臭味涌入鼻腔,还有些许脏水从开合的口中流入,一时间,他干呕不止,让周泰听着就觉得心慌。
如果自己暴露了...看着眼前的后果,周泰暗自平复心里的悸动,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对着郑焞问道:“郑焞,本官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你的本名为何?”
郑焞看着周泰又看了看一旁的白虎卫,勃然大怒道:“周泰,你竟然背叛了我们。”
周泰心里一惊,可当他见到白虎卫并没有什么动作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他冷笑着对郑焞道:“乱攀咬人对你现在的处境来毫无用处,你只用将你知道的告诉我,本官保证让王后在王上回国前处置了你。”
郑焞也是冷笑回应,真没有用吗?
不然,他可是在诏狱中啊,若不是周泰做了什么举动惹得王后怀疑,他哪里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以审问者的姿态出现在这里。
郑焞对周泰的身份很是放心,并没有想过他与自己一样同为睚眦殿的一员。
他是戈堂在肃国安插势力的一员。
他的下峰全都认得,所以眼下对周泰的攀咬对他来毫无心理负担。
“云罗丹青不信任你是吗?她想从我这里拿到消息跟你手中的消息比对,你死了这条心把,老子就是死在这里,你也不要想好过。”郑焞着,身体还剧烈挣扎了起来。
但缚的太紧,他除了在板上扭来扭去毫无用处。
周泰心底里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郑焞攀咬的方式合乎情理,这事一旦被王后知晓即便他不是睚眦殿的人都不会好过。
更何况他屁股底下本来就不干净。
眼下还有白虎卫一旁看着,周泰不敢托大,他没在这事上过多辩解,行动远远比语言更具有自证能力。
他沉默的走到一边角落,那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原本他是想手下留点度的,可郑焞的言语确确实实惹毛了他。
刑具怎么选,很简单,那些个看不懂的东西拿出来绝对是酷刑。
他从中取出一个像是夹子的东西将其交给白虎卫。
实话,他也不懂这玩意儿是个怎么样的刑罚,夹子夹人能有多疼,但以他对肃王瑞的了解,这种东西肯定不简单。
果不其然,白虎卫接过夹子后开始在郑焞的脑袋上操作起来。
出乎意料而这夹子并不是用来夹饶,而是起的固定作用,真正用到的还是还是被他忽视的夹子前方的一个装置。
只见白虎卫将那装置调整好位置,随后用夹子将装置拉紧,整个刑具牢牢的固定在郑焞的脸上。
随着白虎卫轻轻转动旋钮,装置渐渐的撑开直至整个眼眶,两个硕大的眼珠子就这么裸露出来。
周泰看的一阵阵恶寒,因为郑焞已经无法眨眼了。
就在以为这就已经结束的时候,白虎卫又将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交到周泰手郑
“周大人,选一只眼睛刺进去。”
白虎卫的声音并不算冷冽,但周泰听到耳中只觉得阵阵寒意从尾巴根直窜灵盖。
早就知道看不懂的刑具绝对不简单,可不曾想到竟然残酷到这种地步。
郑焞也算是一条好汉,听到白虎卫的话非但没有求饶反而是破口大骂起了孙国瑞与云罗丹青。
当然,主要骂的是云罗丹青,哪怕这东西是孙国瑞搞出来的,但人家孙国瑞又不在肃国,话也传不到他的耳朵里去。
那话脏的,周泰这个睚眦殿的都快听不下去了,反而白虎卫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让周泰多看了两眼。
为了让郑焞闭上嘴巴,他心里一狠,手中的银针对着那眼珠子刺去。
只一瞬间,原来的骂声变成了一股撕心裂肺的惨剑
诏狱的审讯还在继续,二虎与白虎一通在走道里来回走动。
为了自证清白,审讯的官员已经开始用刑了,面对犯官的谩骂,二虎心里除了对于主君被辱的恼火以外更多的还是对于孙国瑞的愧疚。
这些刑罚其实是他整出来的,王上对他刑具太过单调,他这才整了这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
只是最后王上大包大揽,把这被人唾骂的声誉给揽下了。
眼下现在甬道中,听着各个审讯室内传出对王上与王后的侮辱,他心里有了决断。
对着白虎招了招手道:“通知里面的人加刑,只要人不死,还能话,就使劲给俺套话。”
好不容易才抓到的苗头跟疑似的苗头,即便摁死也得是拔出来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