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一声鸣响,张楚抽刀在手,虽然不是他最为擅长的苗刀,但是绣春刀当年毕竟也曾跟随了他多年。
在决定投拍《绣春刀》以后,张楚便专门找人订制手上的这把刀。
明明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可当张楚将刀握在手上的那一刻,遥远的记忆也跟着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张楚的第一柄绣春刀还是他那没见过的父亲传下来的。
当年,张楚便是拿着那把刀找到了北镇抚司的镇抚使大人,顶替了他父亲留下的职位。
后来的很多年里,那把绣春刀不知道砍杀了多少人的性命,饮了多少人的血。
只可惜,在一次张楚受差遣前往辽东,刺探军情的时候,被满洲第一勇士鳌拜一刀给砍断了。
自那以后,张楚便再也没用过绣春刀,而是苦练母亲传给他的苗刀术,绣春刀整日挂在腰间,不过是充当门面罢了。
“这把刀不错!”
王谦源突然说道。
“我当年一直很好奇,传言你被建虏第一勇士鳌拜,带着一个牛录的建州骑兵围杀,你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关于这件事,同僚之中的传言很多,有人说,张楚是靠着装死才逃过一劫,也有人说,他最后选择了投降,才保住了一条性命,代价就是为建虏作势,刺探明军的军情。
众说纷纭,但每种说法,都对张楚非常不利。
要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只要有人针对张楚展开调查,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也能定他一个死罪。
可偏偏最终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再也没被人提起。
张楚闻言,突然笑了,举着刀,看着刀身闪过寒光:“人被逼的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当年,张楚既没有靠着装死逃生,也没有投降建虏,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国家大义还是要讲的,最后能逃生,完全是靠着血气之勇。
但不得不说,鳌拜最后的确是放水了。
至于原因,当时在前线与明军对峙的,是多尔衮的正白旗,而鳌拜一直都是皇太极的人。
让张楚将多尔衮部的军情带回去,通过明军来消耗正白旗的实力,对皇太极作为汗位大有好处,还能趁机削弱多尔衮的军权。
这是后来镇抚使大人给张楚分析的。
至于张楚为何没有被人怀疑通敌,最后那些谣言也不了了之。
这件事却是张楚从来不愿意提及的。
阉党!
当年的张楚为了保命,也不得不投靠了阉党。
“还能使得动刀吗?”
王谦源对上张楚的目光,同样抽刀出鞘,虽然功夫不在了,但耍两下花架子倒还不成问题。
“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凭什么都是穿越而来,你却能带着一身的好功夫,我和周艺伟却什么都没有了,想要从头练起都不行。”
这个世界和他们曾经生活过的那个时空还是有着很大不同的。
比如内力,王谦源和周艺伟都想要重新练回来,却怎么都做不到,最后即便武功招式能练,但没有了内力做支撑,也不过是个花架子。
“或许这是老天有意为之,否则的话,倘若让那家伙带着一身的武艺过来,说不得,这个时空也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王谦源或许会老老实实的做人,但周艺伟,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丁修。
那家伙可不是个安分的。
真要是让丁修也带着一身武艺来这里,他能甘心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演员?
王谦源听了,也是深以为然。
前世的丁修,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凡几。
“别说他了,你又当真是个安分的?”
王谦源了解了很多关于张楚的事。
擂台上打死过人,两次劫机事件打死过人,还有网上盛传的关于美国黑涩会被灭门的事,大概其也是张楚做下的。
再有就是……
“东瀛的神社三次被烧,我要是猜的没错,也应当是你的手笔吧!”
不愧是做锦衣卫的,只要有一丁点儿线索,就能猜到事情的真相。
靖国大茅厕三次被烧,恰好都是张楚在东瀛的时候。
这两者要是没有联系,王谦源是坚决不信的。
“别套我的话,那些事与我无关。”
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最清楚。
“行了,东西我拿了,就不在你这儿叨扰了。”
王谦源手刀入鞘,用步包裹好,转身就要走。
刚到门口,练功房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走进来的是曾藜。
王谦源前世没见过陆昭娘,自然不知道,现在的曾藜就是张楚前世未过门的妻子。
“不好意思,打扰了!”
“卢大人!”
王谦源闻言一愣,随后目光惊愕的看着曾藜。
“你是……”
“小女子多谢大人为我全家报仇雪恨!”
王谦源不大的眼睛,此刻瞪得眼角都要裂开了。
自己曾做过什么,王谦源自然一清二楚,要说他曾帮过哪个女子报仇的话,也就只有陆昭娘了。
“你是……陆昭娘!”
曾藜笑了:“不错,卢大人当年仗义出手,小女子感激不尽!”
说完,便对着王谦源拜了一拜。
受这一礼,也是理所应当。
毕竟当初要不是卢剑星相助,张楚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个大活人从京师带出来。
王谦源回头看向张楚,关于这件事,张楚可从未向他提起。
“上辈子的事了,往后也不要再提,我是王谦源,再也不是什么卢剑星了!”
丢下一句话,王谦源匆匆忙忙的走了。
“我觉得,他今天晚上回做噩梦!”
张楚的话,将曾藜给逗笑了。
“你呢?是不是也因为我做过噩梦?”
“大家都一样,都是死后重生,这等离奇事都遇上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张楚说完,猛地挥出一刀,将许久不曾施展的绣春刀法又演练了一遍。
多年不曾练过这套刀法,刚开始多少还是有些生疏,但很快便又能熟练的将整套刀法的招数施展出来了。
有点儿当年的感觉了。
只是还少了一套锦衣卫的飞鱼服。
这段时间,张楚和元和平一起,见过了好几个业内很有名的服装设计师,只不过他们自称参照历史文献,绘制出来的飞鱼服,张楚并不满意。
作为天子亲军,飞鱼服是皇帝特许给锦衣卫的着装。
容不得半点含糊。
呼……
连着施展了三遍,张楚才停下来。
感觉还真有些累了。
“换上这套衣服,让我看看!”
听到曾藜的话,张楚先是一怔,这才注意到,曾藜的手上挎着一个袋子。
等曾藜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张楚更是被惊呆了。
虽然没展开,但只看上面图案的一角,张楚便认出来,这才是锦衣卫的飞鱼服。
“奴家伺候官人更衣!”
曾藜捧着那套飞鱼服走到张楚面前,还笑盈盈的屈膝一礼。
“有劳夫人了!”
张楚将绣春刀挂在一旁,随后在曾藜的帮助下,又一次穿上了他的飞鱼服。
现在很多影视剧里,锦衣卫的飞鱼服都是明黄色,可真要是在大明王朝,除非皇亲国戚,谁要是敢穿这么一身,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明黄色的飞鱼服,除了皇家,只有曲阜的孔家曾被皇帝御赐过,但也只能供奉着,谁敢穿上身,再有就是高品级的武官死后,皇家赐予的陪葬。
锦衣卫的飞鱼服应当是大红色的,上面绣着飞鱼突然,肩头再装饰蟒纹,象征着皇室的威严。
毕竟锦衣卫除了是个密谍机构以外,还要负责皇宫的宿卫,以及天子出行时的仪仗。
时隔多年,再次将这么一套飞鱼服穿上身,张楚瞬间又有了一种穿越回去的感觉。
“张大人,可还满意?”
曾藜笑着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飞鱼服该绣什么样的纹饰?”
张楚好奇道。
前世的陆昭娘不过是个平民女子,哪里曾接触过官面上的人。
“当初你亲自来送聘礼的时候,我曾偷偷见过!”
张楚一怔,随即笑道:“真没想到,你一个大家闺秀,居然这么大胆。”
要知道,前世那个年代,是最讲究男女大妨的,婚前别说见面,就连偷偷看一眼都是逾礼。
张楚几次登门送东西,也只见过陆昭娘的贴身丫鬟。
却不曾想,陆昭娘却是个大胆的,居然还曾偷偷见过他。
“这么说,我岂不是吃亏了?”
曾藜瞪了张楚一眼:“你吃的什么亏,真当我不知道,你曾偷偷摸摸的扒过我家的墙头。”
呃……
张楚一直以为曾藜不知道呢。
“咱们算是扯平了!”
曾藜说着,又替张楚抚平了一些褶皱。
看着看着,曾藜也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不禁怔愣住了。
若是当年不发生那些事的话,他们或许也能像现在这样,过上一生吧!
就在这时候,练功房又有人进来了。
“你这是……”
来人是张紫怡,看到张楚突然换上这么一身装扮,差点儿没认出来。
“怎么样?帅不帅?”
张楚一句话,就将曾藜从伤感之中给拽了出来。
“你做的?”
张紫怡知道,最近曾藜总是忙着绣花,没想到居然做了这么一身衣服。
瞧着……
虽然和现在的审美格格不入,但是却有一种不同寻常的魅力。
“曾大美,给我做一身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