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青说,“这里的鞋子是聚魂用的?”
江秦说,“这个也不是一定的,也可能是卜筮推衍用的。铜板的发明的较迟,在此之前都是用龟甲兽骨贝壳鞋履来卜筮,鞋子是身边最顺手的卜筮工具。脱下鞋子,撇鞋占卜,以鞋子的正反和朝向定吉凶。建造这里的人精通五行堪舆,奇门遁甲,我们一路走过来的格局都是与其有关的!”
宋遇青想象了一下,白骆北脱下鞋子卜筮的模样,不禁笑出声。他正了正表情,转移了话题,“九层妖楼也是人为建造的,官伯虞说它和某些大墓的形制构造形似。那它跟困妖台一样,也是为了锁妖吗?”
江秦说,“这个我也说不清,不过钩蛇都出现了,还是当心点吧!”
沿着庭室一圈修建的道路不宽,两人能同时过去,底下七八米处就是深水,不断有凉气冒出,激得宋遇青背后发凉。
他忽然惊呼一声,“你过来看,这里有壁画!”
江秦顺着他手电筒照到的地方看去,在穹顶与墙面的交界处,有一部分是凹陷进去的,只有五厘米左右的厚度,如果角度站的不对,根本无法注意到。他是站着的,而宋遇青是蹲着系鞋带发现的!他先前已经把四周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壁画。
看来是身高的问题,他也学着宋遇青蹲在地上,果然一抬头就能看到凹陷石壁上的壁画。
整个墙面积不大,一开始墙面壁画呈现深红色调,图像描绘的是一群人穿着厚实挺括的衣服在打猎,衣服上能清晰地见到连珠纹饰。除去打猎的人,还有一部分拿着类似牛角的乐器吹奏着,一侧还有女子翩翩起舞,裙摆转得飞起,似乎在庆贺着什么盛大典礼,只不过每个人脸上都有两抹红色的颜料。
后面的画面色彩改变,呈现了蓝绿色调,仔细一看,一些壁画在起甲的墙皮下层,露出的是内里一层的颜色,原来壁画是被覆盖了几次,外面脱落后露出了下方更早的壁画。
宋遇青看着经过千年,颜色还是自然鲜艳的壁画,暗叹古人的智慧。这些蓝色的颜料是青金石研磨得到的,这种颜料永不褪色,价格更是堪比黄金。
蓝绿色调的壁画上又出现那种人面鹰身的形象,一身柔软的丝绸衣服拖到了地上,在它后面是巨大的太阳纹,所代表的似乎是太阳神形象。含绶鸟衔着酒器宝石飞舞在太阳纹四周,作为太阳神的使者,底下是朝拜它的人们。画面一转,在含绶鸟的监督下,人们建造起了一座奇怪的建筑,是座天宫!整个建筑都漂浮在空中,周围云气缥缈,在太阳的照耀下,金碧辉煌,建筑中间是一座巨大的色彩鲜艳的大殿。
只见人面鹰身的太阳神头顶挂着珠串,两脚盘在一起呈弥勒形,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人们的表演。人们穿着奥红色的衣服,演奏着各种奇怪的乐器,乐队规模庞大,四周的人们转着圈跳着舞。还有女子挥动长巾,跳着胡旋舞,用独特的舞姿描绘天宫的瑰丽。
后来的场景中,太阳神站在一个巨大的宫殿中,伸出它鹰的爪子,指向天宫的某处。
宋遇青看的正认真,却发现壁画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的壁画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了一段,壁画讲述的场景只到了这里。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始四处找壁画,这个壁画应当还有。
宋遇青还在惊讶于悬浮在苍穹之上的天宫,他还想知道最后那个太阳神到底指着什么东西。
江秦喊他过去,“这里还有壁画!”
宋遇青过去一看,这里的壁画跟之前的两种壁画风格都不一样,这个壁画描绘的是一名女子,一位明媚动人的美人。女子身穿鲜艳的贴身绸缎衣服,勾勒出女子姣好的身材,更显得她的腰身纤细,不堪盈盈一握,壁画中的人已经比较抽象了,但是还是能看出这个女子的美丽。
女子提着一盏宫缓缓走向一个坐在高椅上的男子,光看画面仿佛能听到女子笑靥如花,身上挂着的配饰叮当作响,清灵动人。
这个女子的美丽不是用普通言语能形容的,他突然想到了一首诗,“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整个壁画都是用不同深浅的紫色勾勒而成。自古以来,有“紫气东来”的说法,北京有紫禁城。紫色对于平常人家来说是遥不可及的。紫色是代表权贵的象征,难以提取也是一个问题。
宋遇青所知道的一种古代紫色提取方式,是用一种特殊小螺的螺骨加上紫檀木灰烬加以调制得到的。这种特殊小螺一万渴才只能提取出一勺的量。所以古时紫色是只能皇权使用,一般人也用不起,也没有胆量用。
所以这是描绘的跟皇帝有关的美人?难道是哪个皇后贵妃?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前后壁画差异有点大啊!
宋遇青满脸疑惑,“这里壁画里描述的内容有点多啊!真的存在天宫吗?能够浮在天上?这太逆天了吧!”
江秦说,“这个可能存在的。在《海内十洲记》中有记载,北海之中的玄洲,上面有一处太玄都,那里有座悬浮在半空中的风山,上面的泥土有神奇作用,可以悬浮在空中。”
宋遇青说,“我记得按照古时的划分,北海应该在贝加尔湖那。难道他们真的取来了风山的土,造了个悬浮天宫?”
江秦说,“你说的那是唐代的划分了,在之前关于北海玄洲的记载,根本查询不到。而且我比较在意的是,那个人面鹰身的神明指的到底是什么,我觉得这座九层妖楼存在的理由应该就在这了!算了,在这纠结这些也没用,还是继续往前走吧,走到底就能知道这里到底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