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青提着芒种走到被困的镇海吼身侧,用芒种的伞尖去戳它屁股,“呵,小样!刚刚这么拽?落我手里了吧!”
就听,“噗.....”绵长的一声,空气的弥漫着一股臭味,首当其中的宋遇青被熏得差点喘不上气,眼前也被刺激得火辣辣疼,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他下意识用手去捂口鼻。这时候听到耳边传来官伯虞一声惊呼,“小心!”
他将芒种横在身前,只觉得胸前被大力冲撞了一下,整个人直接被扫了出去,他这时候低头一看,自己胸前横着一条粗壮有力的尾巴。他背后一疼,撞上了几根铁链才停了下来。
宋遇青刚开始还能站起来,并不觉得有多疼,但是片刻之后胸口后背泛上来燎人的疼,痛得让他直接弓起身子跪在地上。
官伯虞一脸焦急,想过去看看他的伤势,但是镇海吼的硕大的尾巴也扫到他面前,他躲避及时也被尾巴上倒刺边缘刮掉了一块皮,衣服也被勾破几个口子。
他们都小瞧了这只镇海吼,能被刘伯温选中来看守锁龙井的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异兽。
宋遇青疼得说不出话来了,但是他还是朝着官伯虞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他,他还行。
他也不顾上脏,直接垂着头抵在地上,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他活动了下身体,应该没有骨折,但是腰肯定是闪了,又酸又麻。
另一边,官伯虞已经同握着唐刀和镇海吼对峙起来,虽然仍未挣脱束缚,但它灵活的尾巴似乎能看见他,直接朝着他攻击过来。
唐刀十分锋利,却无法划不破镇海吼的表层皮肤,它的皮肤上分泌出一种粘液,刀锋劈在上面根本效果不大,只能稍作阻挡,幸好它目前还被困着,尾巴也只能在有限范围内活动。
这时官伯虞发现,这只镇海吼的尾巴有些异样。
在它尾巴尾端,大概有二十多厘米的突兀部分,大致是一个拳头粗细的玉质管状东西,玉管像是是中空的,里面好像还有什么机关,一端直接连接在镇海吼的尾巴上面。怎么看都不是镇海吼身上原有的东西,更像是后来经过人为改造,添加到它身上的,到了现在已经彻底和镇海吼的血肉长在一起。
官伯虞惊呼一声,“玉聆舌!”他看的仔细,认出这是玉聆舌的形状,但是这个并不是玉质的,而是绿松石。绿松石曾经是夏朝时期盛行的宝石,当时的人们喜爱绿松石超过后来的金玉。据一些记载,传说夏朝开始有了专门豢养龙的家族,在近些年的考古研究中也出土过一个由两千多片绿松石组成的游龙图案。
而这里正是锁龙井,虽然锁的是蛟龙,但是在古人看来蛟也是龙族了,极有可能当时那个家族豢养的就是蛟龙!
这个安装在镇海吼尾部的绿松石材质玉聆舌,怎么看都不止是几百年的历史,至少远远超过了明朝的时间。
本以为是刘伯温寻来后改造的镇海吼,现在看来,这只镇海吼在这里的时间可能长达数百年,且早在锁龙井锁龙之前。又牵扯到了夏朝时期的工艺品玉聆舌,这锁龙井下方的秘密可太深了,也不知道当时的刘伯温和袁天罡有是否发现这些东西?
这只镇海吼展现出超乎寻常的智慧,它用两只前爪去够卡住自己头颅的铁链,只不过它四肢和人灵活的手臂相比还是差了点,至少长度就不够长,但再这样下去它迟早能挣脱出来。
官伯虞也下了决心,先用画地成牢之术将它四肢控住住,刚掐诀准备用净天地神咒劈它,隧道中忽的又传来那种空灵的声音,似乎无数小鬼在你耳边窃窃私语,不止让人浑身不舒服,而且这次怪声更加清晰,不断在脑海中回荡,让人头痛不已几乎失去抵抗能力。
咒术施展中途失败本来对施咒者就有不小的伤害,官伯虞跪在地上强忍着不适,勉强抬起身子,惊奇地发现怪声的源头就在身旁。
镇海吼尾巴上的玉聆舌在上下晃动,而那怪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绿松石制作的玉聆舌此时变成了黑色,里面应该别有机关,诡异的音调随着晃动不断传出,在整个空间中回荡,似乎有恶魂被困在里面,不停地哀嚎,蛊惑人心。
官伯虞头痛不止,浑身的筋骨似乎也跟着这个怪声一起飘荡,几乎要失去身体的控制权。他强撑想要起来,但是还没等他起身,一条滑腻的硕大尾巴瞬间扫到他面前,一击就将他拍到了石壁上面。
官伯虞痛得闷哼一声,想要推开困着他的尾巴,镇海吼的尾巴死死地将他往石壁上挤压,他几乎听到自己骨骼错位的声音。
借此机会,镇海吼趁着这个机会,终于摆脱了铁链。等它尾巴移开时,官伯虞已经滑落在地上,他觉得自己胸口有一股热流上涌,喉咙发痒,根本不能张口说话,他怕自己开口说话会忍不住将胸口积瘀的血吐出来。
宋遇青还没逃走,只有他一个人还好,他颤巍巍的去摸符咒,想给宋遇青离开这里争取时间。
而镇海吼的大嘴几乎已经到了他面前,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官伯虞朝着另一边大吼一声,“宋遇青!跑!”鲜血沿着他嘴角不断流出,他也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眼前一个人影闪过,一个温热的石块掉在他身上,而镇海吼却痛苦地吼叫起来。
官伯虞抬起头,这才发现那块掉在他身上的并不是石块,而是一颗折断的尖牙,大概有手臂粗细,从中间折断了,怎么看都是镇海吼的牙齿。
而另一边宋遇青不知怎么的已经跑到镇海吼背上去了,抓着它背上的莲花座不放手,任由镇海吼把他甩来甩去。
镇海吼吃痛地张开嘴,这时候它嘴里已经少了几颗尖牙,其中一颗被宋遇青握在手中,狠狠扎进它的皮肤之中。
官伯虞费劲都不能刺穿的皮肤,就这么破开了口子,血液如泉涌般喷出。这只镇海吼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伤口中流出的液体一股锈蚀的金属味道,粘稠棕黑的液体黏了宋遇青一身,嘴里也溅到了一些,又苦又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