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骆北溜达了一圈,在一个缝隙前“噢哟”了一声,“原来你们躲在这呢!”他找到了几个断手断脚残缺的纸人卡在缝隙里,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些漏网之鱼。
“让你们追着我跑?飞啊!”他一脸阴沉地挑起这些纸人,随着它们一声声惊叫,全都扔进了火堆里。
方娴舒嗅了嗅,捂住了口鼻,“哇,这东西太臭了吧!”
她想到了什么,笑嘻嘻的喊江秦过去,熟练地伸向他的口袋,在其他人震惊的目光中,摸出了一个小瓶,往自己身上喷了喷。
方娴舒感叹说,“这下好闻多了。”
白骆北离得远,味道飘过来五味混杂,赶紧说,“你可别喷了!这会味道更怪了,本来只有一股腐尸味,现在更难闻了!这东西是什么材质啊?从地里挖出来的?”
这么一说,宋遇青也察觉到空气中有好几种味道混杂,其中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他吸了下鼻子,“嗯,还有股烧纸钱的味道!”
他想了下腐尸味的来源,一般是二手市场上的一些堪称是真货的铜钱,这些真货钱币都是从地下挖出的,原本的作用是放在亡者眼睛里或者盖在眼睛上的,这些钱币长期在底下,所以会有很浓的腐尸味,正常清水都洗不掉这种异味。
类似的还有一些血玉、玉塞,它们的作用也是相同,都是放在亡者喉口或者封住七窍,以保护亡者的三魂七魄不让它们飞离身体,那些玉玦被介绍说成色极好,有些玉中还有红色的丝絮。
宋遇青听宋国忠说见过一个富商买了一块血玉,这块血玉通体红色,看起来很昂贵,那个买家得到血玉之后,时常将玉挂在心口,睡觉时候还会将玉含在舌下,据卖家说这样可以保养血玉。
果然一段时间后,这块血玉更加通透了,但是富商的身体情况急剧下降,面容枯槁瘦的皮包骨。
富商不知道是血玉正是吸收血气而来,有些卖家会把普通的玉玦缝入牲畜的皮下,以促成血玉的形成。而富商得到的血玉石却来自地下,吸收亡者的血气百年才能有这种艳丽到滴血的颜色。
也不知道这个富商是如何忍受血玉上面无法祛除的腐尸味!
官伯虞拈起一块没有烧干净的碎纸片,上面还有一只鲜红色的眼睛,“江秦你看看呢!这个纸和折元宝的黄纸有点像,但是黄纸比这个粗糙一点。其他的话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确实是有点像,但是这个摸起来更加光滑,不像是草浆做的,倒像是某种动物的皮,还有上面这股腐尸味……”江秦话说了一半就没了。
宋遇青听完心里也有了大约的猜测,这个纸人的材质很可能就是人皮!其他动物的动物皮加工后,远远达不到这种颜色和光泽度,也就解释了那种埋藏在底下多年才有的腐尸味由来。
半小时后。
有一处巨大的铜鉴在他们面前,四周都是青铜质地,和四周的石壁完美的嵌合一体,镜面上隐约有些凹痕,在灯光下不怎么明显,需要特殊的角度才能显现出来。
白骆北想了想,从地上抓了一把灰尘撒了上去,抹开以后上面的凹痕也清晰起来。
画面上的凹痕原来是一些雕刻,看形状是一些名山大川,看起来有些眼熟,宋遇青疑惑的指着几条交纵的长龙图案,“这个是?”
官伯虞说,“龙脉。”
“那不是被秦始皇挖断了吗?”宋遇青说。
江秦指面划过镜面,“不只是龙脉,你们看这些山川河流,难道指的就是贡献材料铸造九鼎的九州?这才是最早的龙脉!
传闻中秦始皇就算有滔天本事能够挖断龙脉,但是没有能力使地下的地脉一同断了,才引得那地的龙气和地气反扑,不然秦朝也不至于只延续了三位君王就亡。”
对于龙脉之说宋遇青知道一点,华夏的名山大川据说都可以与天上的星象结合对应,每条河流山川都没有一路笔直入海的,几乎都是蜿蜒崎岖,与龙的形象相吻合,所有这些名山大川有了龙脉之说。
地下的龙脉更为神秘,据说不会在固定的地方出现,出现的地方更没有规律,有些龙脉被发现之后没多久地气就会消散,龙脉像是会移动的,在地下沿着地脉穿行。
按理说历代的君王对于龙脉都极为重视,一旦确定龙脉所在,不论是哪朝哪代都会想办法将其保护起来,当然也会碰到一些反骨不信邪的。
比如之前说的秦始皇为了自己的王朝兴盛,要去斩断龙脉,将最后的龙脉把握在自己手里,最后秦亡不过几十年。
也有明太祖朱元璋派遣刘伯温斩断龙脉,那时正是明朝建立之初需要巩固王朝的时候,其中就有陈友谅的祖坟之下黯然形成的龙脉。
纵观五千年历史,从周朝姜子牙的《乾坤万年歌》,到唐朝李淳风和袁天罡的《推背图》,宋朝邵雍的《梅花诗》,再到明朝刘伯温的《烧饼歌》,每个长治久安的朝代下都留下一个准确的预言,在预言中隐隐的藏着洞察世间的龙气,悄然弥漫在王朝之中。
至于地气就更是神秘了,似乎它的存在虚无缥缈,地气、人气、龙气,三气之说也是横亘在龙脉的形成之上的,三者缺一不可。
据说只有集齐三种气,才能开辟新时代,每个横空出世的君王都是有意或者无意间到了三气聚顶的程度,是偶得三气的气运者。
所以大多王朝为了守护龙脉,会将皇陵建造在龙脉之上,以求用王朝人气镇压龙气,以延续王朝的气运。
有说法是武则天墓经历无数次大规模盗墓都完好无损,是因为葬在了龙脉上。
清朝曾经封禁长白山两百年,着名的清永陵所在的启运山,正好处在长白山下的龙脉之上,十二个高低不等的山头,正好暗合了清朝的十二个皇帝的在位时间。
当然这些都是宋遇青从宋国忠的一些藏书上看到的,传说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官伯虞从石阶上退了下来,宋遇青仍然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铜鉴,原本有些锈蚀的红色铜面能够清晰的照出铜面的身影,此时却逐渐模糊起来。
在宋遇青的视野中,他们几个人在铜鉴中的影子都影影绰绰起来,开始不停地扭动,脱离他们自身的操控,周围的环境也开始模糊。
他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出了点问题。
铜鉴的映照下,每一个模糊的身影中逐渐分离出新的人形,越来越多的人影出现在他们的中间,面容扭曲变形却咧着嘴对着铜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