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等他们的答复,自顾自的将这个玉沁心放在了地上。
在其他人惊愕的目光下,她站了上去用脚一踩,坚固的龙纹木瞬间开裂,沿着整齐的切口碎裂成几瓣,露出内部隐藏着的硬币大小的灰青色鳞片。
虽然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官伯虞仍然问了一次,“这是什么?”
玉沁心有关当年他父母的死亡,这让他不得不重视。
不等方娴舒说话,周炎男抢着解释说,“你们这都认不出来吗?这是龙鳞,可以借助它们存影留念,在开始在弱水流沙下面,你们不就见过吗?”一副你们居然还没我知道的多的骄傲神态。
这还是宋遇青第一次见到龙鳞,“这里面是龙鳞?”
闻言,方娴舒忽然轻蔑地笑一声,“是啊,就是这么个东西!也是你们家那些老头们疯狂追寻又想要隐藏的秘密。”
宋遇青不解,“玉沁心里藏着一枚龙鳞这事,我爷爷他们知道?”
方娴舒一摊手,“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等你自己去问吧。”
官伯虞平复了一下心情,“果然是这样。”他心底有了些另外的猜测。
方娴舒夸奖道,“你很聪明,之前猜的也八九不离十。玉沁心本来就没什么用处,被制造出来也只作为一个存储流传的容器,为了保护存影在龙鳞中的信息。”
“什么信息要存在龙鳞中?”宋遇青刚一问出口就后悔了,他实在太想知道了。
“这东西对我来说没用,你留着玩吧。”方娴舒把玩了一会龙鳞,就把它扔给了周炎男,一副这东西没啥用的样子。
意料之中的是,她居然转过身和宋遇青他们讲述起来,“其他特质的龙纹玉沁心不在我手上,也看不到里面的信息,不过就算得到了,对于我来说也用处不大。
每一块龙鳞存储的信息有限,除非集齐全部的玉沁心,那么就能得出一个信息,指向了当年各地被大能者封印的妖龙。”
方娴舒也没藏着掖着,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他们,甚至一副“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的姿态。
宋遇青恍然大悟,难怪一路走来,除了弱水流沙中,每一处都有一处锁龙井,里面困着一条作乱被镇压的妖龙!
等等,官伯虞曾经告诉过他,弱水流沙下的九层妖楼,或许就是另一处困妖台!也许其中也曾镇压过一条妖龙呢!
宋遇青这边思绪乱飞。
那边的周炎男则是更为疑惑,有些东西他知道的也不多,虽说方娴舒是他前世的伴侣,追寻他了千年,可有时候他心底对她竟还有些惧怕。
所以除非主动告诉他,否则他一般也不敢去问,只能小心翼翼地询问,“这下面的那条妖龙,不是被他一箭射哑火了吗?那我们还要下去找它吗?”
宋遇青一惊,以为他们要找自己麻烦,请神咒都默念了一半。
方娴舒却说,“不用,你们跟着我走就行了,那蛟龙不是我要找的东西。不过它的成长也是出乎我意料。”
临走之前,官伯虞拉住宋遇青,目光坚定地看着方娴舒,“我可以和你们一块去,他留下!”
方娴舒摇头,“不行,你们两个都要去。”说完她伸出手,露出掌心的一根嫩芽,忽然将手指攥紧,其中的嫩枝被蹂得几乎断裂。
同时在昏睡中的江秦像是有苏醒的征兆,他眉头紧皱双手下意识死死地捂着自己心口处,似乎有一根触须在他心脏处乱窜,额头上虚汗直冒,呼吸声越来越沉重,这一切都跟方娴舒手心的那根嫩芽有关。
宋遇青急忙说,“我去的!”
方娴舒轻笑了一下,松开了纤细的手指,“那别耽误了,我们走吧。”
宋遇青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扫过躺在符阵里的几个人。其中的江秦因为方娴舒的那个术法,现在看起来脸色是好了很多,但是同样小命算是握在她手里了。
官伯虞对此也没什么办法,众阁一脉主修的是各种术法,修身练武、驱鬼镇妖是一把好手,但是要让他救人就涉及到其他知识面了。
而白骆北所在的麻衣一脉,主修占卜、扶乩堪舆,寻常给人算个凶吉看看风水倒是可以。至于宋遇青,能不把芒种当做棒槌挥就很不错了,其他也不能多期待。
官伯虞想了想,把剩下的大多符箓都塞给了宋遇青,最后又把果果从背包里拎出来。
果果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帝江,尽管看起来好像胖得都飞不起来,毛绒的圆球身体下面,与之不成比例的纤细爪子,抓着宋遇青的衣服紧紧不放,才不至于被晃动甩出去。
方娴舒见到果果,只是瞥了一眼就没了兴趣,摸索着石壁,在寻找往前的路。
倒是周炎男一脸警惕地跟在他们两个身旁,生怕他们忽然动手,他的冈凌被宋遇青劈断了,而嗝叭拉短时间不能再供养鬼神了。
他吐出一口含着血沫的口水,之前供奉碗内的鬼神之后他的舌尖疼得厉害,吃了药也没见有缓解,尤其是说话的时候,所以他尽量不说话了。但目光一直落在方娴舒的背影上。
不知道这个被附身的方娴舒是怎么清楚这里的路的,带着他们往回走了一段路,他们也没有碰到来时的那些诡异纸人,反倒将他们带到了另外一条路上。
他们沿着忽然从石缝间涌出的溪流,走了一个小时左右,直到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河流。宽度有十多米,水流并不清澈。
宋遇青用手电筒也照不透上层的水面,静谧得似乎一条死水,看起来毫无生机,也不见有水流的波纹。
沿着这条河流又走了一段,宋遇青看到了在这条河流之上,赫然有一棵横跨两岸河道的,参天般巨大的榕树。
不知道这棵榕树到底存活了多久,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有数百棵榕树交叠在一起,可仔细一看,树干躯体之大,主干悬空在河面之上。
无数的根须扎根在两岸的地面下,每根垂下的根须垂在河堤上,吸收养分又生出新的小榕树,小榕树挂在稍大的根须上,形成垂帘般的效果。
这些小榕树在母树的粗实枝干上攀附,重叠错杂的交缠生长,如同母树的无数子孙,连接在一起,一榕成林,形成了一大片榕树林。
在日积月累之下中间形成了中空的通道,此刻这棵巨大的榕树变成了横跨两岸的桥梁,中间可供行走通过。
宋遇青跟着方娴舒,穿过这座榕树桥,到了对岸,她就停了下来。
方娴舒示意他们上前。
宋遇青跟在后面看到了她指着的一座直立的石碑,这座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暗红色的奇怪花纹,碑身上的红色有点像是包裹全部的筋膜。
走到背面一看,碑身另一侧千疮百孔,像是某种虫类的巢穴,看得人头皮发麻。
更奇怪的是,这座石碑是一个倒三角的形状,由上至下越来越窄,远远地看像是一根钉入地面的石钉,而这个石钉正巧插在榕树一人粗的根须上面,大量的小榕树隔开一段距离,围绕着这座石碑生长,形成了一座中空围墙。
而他们现正站在这座围墙内侧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