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老两口回房后,刚刚坐下来。
吴婆子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跟老头洗脑。不对,是做思想工作。
“老头,你到底是咋想的?老四都打电话回来,让他大哥二哥过去,你咋就拦着孩子不同意呢?
咱们俩没啥大本事,好不容易家里出了个有本事还愿意拉把兄弟的,你不支持就算了,咋还犯糊涂的呢?”
陆明山没好气的重重哼了一声。
“我那是犯糊涂吗?我那是为了老四考虑!你也不想想,他们小夫妻两个在京市打拼容易吗?
大城市里连喝口水要要花钱,你咋就不知道心疼孩子呢?你不帮着拦着就算了,居然还好意思问我为啥拦着?你真是糊涂啊!”
这还是自家老头第一次跟她说重话。
不过他也是为了孩子,吴婆子不跟他一般计较,可是心虽然是好的,可是你事办错了啊!
吴婆子这下可要好好跟他论道论道了“你知道个啥?我跟你说,老四都跟我讲了的,说是有内部消息,那个啥啥要开放来着。
开放以后就个人就可以做买卖了,也不算犯错。他后面是有大动作,不过他要上学,忙不过来,肯定是要找人帮忙的。
我寻思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让他花钱请人干活,还不如请他两个哥哥。只是不会在背后坑他,也不用他多给,就按照请人的价格就行了。你说这不是两好和一好的事吗?”
“啥开放?你连个名都记不住,就跟瞎咧咧?
老四还是年轻啊,一天没有正式的文件下来允许个人做买卖,咱就一天不能干这事。而且就算真有文件下来了,你咋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啥变化?
他们没经过那段日子,难道你没经过吗?你也不想想那些个投机倒把的又有几个能落着好的?
让你去,除了是帮他们带孩子,就是让你去盯着老四别人他犯错误的,结果你说说,你都去干啥了?去吃肉,吃烤鸭,去满京市的玩?
我到处你咋交代你的?你都忘了吗?你你你...真是气死我!”
陆明山这样一说,吴婆子心里也不禁有点怕,还有点后悔。
他这是被京市的繁华迷了眼啊!
真是把老头子的话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啊!
这可咋办啊!老四跟大昌他们几个鼓捣的事虽然她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也知道他们其实是在收什么东西。
这...应该不算投机倒把吧?
心里这样担忧着,面上就不禁带了出来。
做了一辈子的夫妻,陆明山一看她那个脸色,就知道老婆子有事瞒着他,而且还是大事!
“老婆子,你老实说,是不是还有啥事瞒着我?还有,那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别在帮老四藏着掖着了,你这不是疼孩子,你这是害他啊!
难道你真的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啊!!!!”
吴婆子被陆明山吼的心口发颤,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陆明山见她这样,就更加心慌了!
老婆子他是了解的,要强了一辈子,不是大事,她不会是这个样子。
吴婆子这会就像站在天平的两端。
一边是陆少川宽慰她所说的话,一边是陆明山刚刚疾言厉色的指责。
她怕啊!她怕因为她没看好老四,真害了她!
他们这些小年轻没经历过,不知道那段日子有多可怕,她可是切切实实体会过的!
想想那些人经历的事情,放到老四身上,还不如给她心窝子来上两道刀。
磕磕绊绊的把她所知道的,全给陆明山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好在吴婆子并不知道他们具体是换了哪些东西回来,要不然陆明山只怕会被吓死。
那些个东西,是能随随便便的倒腾的吗?掉脑袋的啊!
即便现在可能不掉了,可是过去掉啊!谁又知道将来会不会掉的。
其实也不怪陆明山大惊小怪,实在是他们这辈子经历过了最为黑暗的那段岁月,人民的疯狂程度,实在是让所有人都心有余悸,每每想起都是噩梦连连。
房间里除了吴婆子的低低的啜泣声和陆明山吧嗒吧嗒抽烟杆子的声音,就再无半点声响。
就是这个时候,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扣扣扣......
“爹,我是老四,把门开开,我有话要跟你说。”
陆少川实在是太过了解他的家人了。
他刚刚跟唐朵朵那样说其实也没错,家里的事确实是吴婆子说了算。但!那仅限小事。
而且,据他猜测,这会他娘应该被他爹逼问的差不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基本上应该也说了个七七八八了吧!
果然,还没敲门,就听了自家老娘的哭泣声。
陆少川坐下后,看着埋头抽烟的老头,低头哭泣的老娘,其实还真有点无奈。
“爹,有啥事,您直接问我就好了,别逼娘!我这么大个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而且,你怪娘着实有点无理取闹了。娘每天帮我带孩子,给我们做饭就已经很忙了,哪里有时间盯着我啊?你这就太冤枉她了。”
陆明山原本就一肚子的气,这会火都冲头顶上去了,恨不得拿着烟杆子好好给他来几下!
要不是看在这烟杆子是儿媳妇送的,高低是要给他的几下的,绝不是心疼他!
臭小子,皮糙肉厚的,没啥好心疼的。
“我还无理取闹?你个混蛋王八羔子的,老子是为了谁?难道不是为了你吗?我还不是怕你走错了道?万一你真犯了事,你说说咱家又没啥本事,就是想救你都救不了啊!
我跟你娘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到这么大,我们容易吗?眼看着你娶了媳妇有了孩子,还有了大好的前途,你...你咋这么想不开要去...要去...”
投机倒把几个字,他实在不愿意当着孩子的面说,也不想把这个罪名扣在他最心疼的儿子头上。
“爹,你真的想多了!”
陆少川把在京市认识的人,干过的事,挑着能说的大致给他说了说
然后又把他从唐朵朵那儿知道的消息当做内部消息给陆明山详细的说了一遍。这样才算是勉强让他放了一点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