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飞鸟之前，我其实是打算一个人生活下去的。我会那么想，有母亲的原因也有自己的原因。”

    “其实音梦和千理一直有鼓励我接触男孩子，我也有去过千理组织的联谊会。但我的性格太过孤僻，完全不想主动了解别人。正常的男孩子如果没有得到回应自然就放弃了，不正常的……”

    “不正常的怎么了？”风间飞鸟追问道。

    “会被音梦赶跑。”

    风间飞鸟笑了出来。

    真夜也笑了。

    她接着说道：“之前和飞鸟认识的契机是你们学校的拍摄项目，熟悉的契机是飞鸟住院。或者应该说是飞鸟过人的中文水平。”

    “不管在高中还是大学，我都进过学校的俳句部，但里面对诗词感兴趣的人很少，而且即使有兴趣也只是听过，根本没办法交流。”

    “对我来说，飞鸟的中文天赋比游泳天赋更吸引我，也更让我惊叹，我到现在也无法理解一个高中生为什么会有那种水平。飞鸟就那么突兀、却又无法阻挡的进入了我的生活。”

    风间飞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着女友的手。

    真夜对他感兴趣的契机，也是他觉得命中注定的原因，只是他的心意没办法完全解释清楚。

    “其实很早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

    “什么？”

    “飞鸟喜欢我……”

    真夜的话勾起了风间飞鸟的好奇心。

    “真夜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是……第一次去飞鸟家的时候。”

    “那么早吗？怎么会……我那时候应该隐藏的很好啊？”风间飞鸟脸上有些不敢相信。

    “飞鸟那天做的菜都是我喜欢吃的，而且……我看到了飞鸟的画册。”

    “原来是这样……那真夜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好感的？”风间飞鸟腆着脸问道。

    清水真夜沉默了下来。

    “告诉我嘛，我很想知道这个~”风间飞鸟拉了拉女友的手。

    “也是那次……”

    “哪次？”

    “静奈阿姨过来……看到我们。”

    “欸？真夜因为见到了我妈对我有好感？”

    “那天，我和音梦没穿内衣……飞鸟看到之后又回去拿了衣服。”

    “原来是那里加了分啊。”

    “嗯。后来我有想过当做不知道飞鸟的心意，甚至打算你上学期结束就不再联系……但后来在大雪山公园飞鸟为我做的事……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走不掉了。”

    “跟飞鸟说这些，是想告诉飞鸟，我喜欢你，我也愿意跟飞鸟长久的在一起。就像……就像刚才的婆婆和她丈夫一样。”

    听到这里，风间飞鸟低头在女友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但是……我跟飞鸟不相像的地方在于，我……我不想要孩子。”清水真夜把头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我知道飞鸟对我们两人的感情很认真，所以……我想早点告诉你。如果你……”

    “如果我什么？”

    “如果飞鸟接受不了……”清水真夜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那我们就……早点分开~”

    风间飞鸟的肩膀上感觉到了温热的水汽。

    他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

    自从和真夜开始交往后，他自认为已经解决了对方对未来所有的顾虑和担心，但他没想到真夜会认为自己对“传宗接代”的事上有执念。

    是他的错，他没及时把所有的想法告诉对方。

    “真夜~”风间飞鸟用纸巾替女友擦了擦脸，“你这个傻瓜，你好歹先问一下我的想法啊。”

    “真夜的意思是，如果我坚持想生孩子，你就跟我分手？是这个意思吗？”

    “抱歉……”清水真夜突然变成了一个爱哭的小女孩。

    “好啦，别哭了。”风间飞鸟轻轻拍着女友的后背，“这件事上我跟真夜的想法没有不一样，不生孩子没关系的，就我们俩一起生活也挺好的。”

    清水真夜抬头看他。

    “飞鸟……我不想让你勉强，你……”

    “谁说我勉强了，你也没问过我的想法啊？”风间飞鸟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吧，是你自顾自的说要跟我分手。”

    风间飞鸟当然没有勉强。

    两世为人的他对有些事情看的很清楚，更何况他还是个霓虹人，即使不考虑民族情感因素，他也要考虑以后孩子周边的核废环境，真夜的想法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开心。

    “我心里没有任何真夜以为的‘传宗接代’的执念，也没有丝毫想当父母的憧憬，真夜如果想这个为理由跟我分手，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可是叔叔阿姨他们……”

    “真夜不想生孩子会在意父亲的想法吗？我们可以自己做决定。真夜难道会怀疑这一点吗？”

    “我相信飞鸟。”

    “那不就行了？”

    “那以后，飞鸟要是改变了主意……”

    “真夜太贪心了哦。”

    “……”

    “还记得刚才那个奶奶说的话吗，她即使到现在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跟她丈夫继续走下去。”

    “我没办法保证自己的想法一定不会改变。但是，就算以后我的想法变了，突然又想要孩子了。但只要我还爱着真夜，我也不会把自己心血来潮的想法置于真夜的幸福之上，只要真夜不愿意，我们就一直两个人生活。”

    “飞鸟……”

    清水真夜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她刚才确实太贪心了，居然幼稚的想让飞鸟给她保证。她不喜欢自己这样，变的跟一个孩子一样被飞鸟照顾。

    “飞鸟，抱歉~”

    “抱歉什么？”

    “刚才我太害怕了，所以……”

    “害怕跟我分开？”

    “嗯~”

    “我们才交往三个多月啊。”

    “对不起~”

    “好啦，我不怪你，但下次心里有担心或者疑惑的时候先跟我说。”

    “嗯。”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的想法了吧？这件事过去了哦？”

    “嗯。”

    “虽然已经过去了，但真夜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想要孩子吗？”

    “因为……我知道自己没办法做到像母亲曾经那样付出……相比于照顾孩子的想法，我更愿意弄清自己的想法。就像飞鸟说的，也许以后我们的想法会变，但现在的我连自己都还没完全了解，所以没办法……”

    “我明白了。”

    “嗯。”

    “真夜~”

    “嗯？”

    “说起来，你在意的好像一直都只是孩子的事。”风间飞鸟凑到了女友的耳边，“也就是说，真夜对嫁给我这件事，是没有任何疑问的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