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风间飞鸟乘坐汽车去了东京。
这次陪他的一起去的是小野寺教练还有两个保镖,以及包括体能训练师、营养师、经纪人等成员在内的整个团队。
他的液氮冷冻舱、高压氧舱、脉冲仪等恢复设备也被一起带了过去。
接下来一个月直到奥运会结束,他都将在东京度过。伊知子会在期末考试结束之后(七月末)过去,他的父母则会在奥运会开始后才过去。
到达东京后,他还住在上次住的那家酒店,因为比较熟悉距离训练场馆也比较近。训练的地方不是辰巳国际游泳馆,而是东京水上运动中心,这次奥运会的比赛场馆。
……
7月17日,周日。
晚上21:00,风间飞鸟和荻野公介还有北岛康介一起回到凯江酒店,他们刚刚一起出去聚餐。
电梯里。
“飞鸟,明天训练赛加油,争取把50米自由泳和100米蝶泳的记录给破了!”
现在四个泳姿10个项目里,只有这两个世界记录保持者的名字不是风间飞鸟。
“嗯,我会加油的~”
他已经来东京一周了,明天举行的训练赛是奥运会开始之前最重要的训练赛。
虽然奥运参赛名额已经确定,但如果拿到名额的选手在这次训练赛上没有拿到前三名,就会自动进入观察名单。而进入那个名单之后,如果选手在未来不到三周的时间内没能恢复状态……霓虹泳协和教练组是有可能更换选手的。
风间飞鸟没把这次的训练赛放在心上,他的对手只有他自己。
来到东京后,他也知道了一些跟他有关的消息。
黑川天马成了植物人,到现在还没醒。
小嶋海咲和木真二郎的事情被彻底曝光。但小嶋海咲在训练营舞弊案中是受害者,所以舆论上没有多苛责她,她仍然可以参加此次奥运会。
木真二郎引咎辞职,他的叔叔东京奥委会主席木喜郎被迫公开道歉。
霓虹泳协、霓虹国家队也都召开新闻发布会,表示“红豆泥私密马赛”。
没人需要为木真二郎为什么能坐到这个位置负责,国家队也不会对教练利用权力欺凌队员的现象进行调查,木真二郎是唯一的“害虫”,是个例。
奥运在即,这件丑闻就这么过去了。
……
回到房间后,风间飞鸟先后给两个女友打了电话。
准备睡觉之前,他再次想到了真夜的公司。
那个不安的感觉并没有消失,每当他闲下来他就会想起这件事,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呢……”
风间飞鸟走到阳台上,看着楼下的夜景发呆。
“呜~~~呜~~~呜~~~”
楼下街道上传来了消防车特有的警笛声。
风间飞鸟目送着红色涂装的车辆从远处驶近、走远,直到再也听不到警笛声。
他转身进房准备睡觉。
突然,他整个人抖了一下。
“京都动画火灾!”
那是一场死了三十多个人的惨烈火灾,堪称二次元界的911,即使事故发生在霓虹,身为半个宅男的他也听说过。
他终于知道自己不安的感觉来自哪里!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他在看到消防车之后才想起来!
毕竟对他来说,那个新闻已经过去了将近20年。
“7.18?好像是7.18!?明天!”
“2016年7.18?”
“不对……2018年7.18?”
“2019年7.18?”
“艹,到底是哪一年?”
风间飞鸟有些不确定,能记得7.18这个日期已经算他记忆惊人了。
不行,他得回去一趟!
这不是那个次元,但那个世界发生过的事情,这个世界一定会发生,只会在发生的年份和具体进展上出现魔改。
也就是说,明天真夜所在的京都动画大楼极有可能发生火灾!
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发生,他也要当成一定会发生处理。他没办法接受因为这种事情失去真夜。
他记得那个火灾是在上午发生的,不过也有可能提前,他现在回去完全来得及!
他立刻给保镖高沢刚弘打了电话。
“高沢,麻烦你开车到楼下等我,我有急事要回京都,现在就走。”
“是。”
高沢刚弘没问什么事,那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
风间飞鸟一边穿衣服一边给真夜打电话。
“真夜,睡了吗?”
“飞鸟?怎么了?”
“你……”
他想说话的时候却卡住了,他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一会他才开口。
“真夜明天可以不去上班吗?留在家里别出门?”
“为什么?明天是周一。”真夜的声音充满疑惑。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真夜就当我有心灵感应,我觉得真夜明天去上班的话可能会有危险,你留在家里好不好?我现在马上赶回去!”
“欸?危险?飞鸟知道我离公司很近吧,怎么会有危险。而且你明天不是要参加训练赛吗?怎么可以——”
“真夜,我说的是真的,你知道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京都动画明天可能会发生火灾,你就当是我梦到的,我相信那可能是真的!”
风间飞鸟声音急迫。
“……”
“真夜?”
“飞鸟,我相信你确实梦到了那种事情,但我没办法以这种理由请假……你太担心我了,不会有事的。”
“而且我们工作室严禁明火,大家都很小心的。”
风间飞鸟知道自己的理由无法说服真夜,换做别人跟他这么说,他也不会相信。
“我知道了,那……真夜早点睡,我们明天见。”
“飞鸟真的要回来?”
“嗯。”
“可是飞鸟明天的比赛——”
“那不重要,真夜无法理解我的心情,就当我犯傻好了。”
“……”
“我知道了。”
……
电话另一边,挂断电话的清水真夜叹了口气。
她确实无法理解飞鸟的心情,她也没办法阻止对方回来。
只是因为一个梦就要回到她身边?
这个男人真的是……
“傻瓜~”
大概是遇到这个傻瓜,花光了她所有的运气,所以她才会得帕金森吧?
真夜将床头的照片抱在怀里,然后闭上了眼睛。
……
7月18日,零点。
风间飞鸟坐车到了伏见区的京都动画大楼楼下。
这个时间他不想再去打扰真夜,于是和高沢刚弘在附近宾馆开了两个房间。
早上7:00,他买了早餐来到了真夜公寓。
客厅里,真夜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面前的男人。
“真夜看我干什么,我知道我的行为很奇怪,今天要是无事发生我马上就回东京。我只会错过一天的训练赛,也没人有实力抢走我的参赛资格。”
“嗯。”
吃完早餐,真夜主动抱住了男人。
“飞鸟是故意的吧……”
“什么?”
“你就想让我无法离开你……”
“对啊,真夜现在才知道吗~”
风间飞鸟紧紧抱住了面前的女人。
“我不会让任何东西从我身边夺走真夜,什么都不行。”
“嗯,我不会走的~”
真夜仰头,温柔的看着男人,她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情意。
“飞鸟……吻我~”
真夜的要求明显违背了约定,但风间飞鸟不可能拒绝。
良久,唇分。
真夜红着脸开口:“飞鸟,就这一次,以后——”
风间飞鸟没兴趣听她限定条件,再次吻了下去。
分开之后,他小声开口:“接吻在欧美只是普通的礼仪,以后这个不算越界。”
“飞鸟,这不——”真夜还想反对。
他又一次吻了下去。
过了很久他才松开真夜。
“真夜,以后这个不算,好不好~”
“……”
最终,真夜被迫接受了飞鸟更改后的约定。
两人的约定从“不会瞒着伊知子做任何超出朋友的行为”变成了——“不会瞒着伊知子做任何超出朋友的行为(除了接吻)”。
……
上午9:00,飞鸟将真夜送到了公司楼下。
“我进去了~”
真夜松开男人的手。
“嗯。”
风间飞鸟没再说什么让她小心之类的话,如果他在这里还让真夜出事,那他一起殉情算了。
真夜上楼后,风间飞鸟绕着京都动画的大楼转了几圈。
这是幢三层高的建筑,应该有些年代了。一楼有消防门,二楼有逃生梯,照常来说即使发生火灾里面的人员都能逃出来,但事故结果说明它们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
里面被杂物堵住了?
风间飞鸟原本打算进去看看,但考虑到连真夜都无法接受他的说法,他进去除了打扰人家工作,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打算就在门口等着,只要那个纵火犯在他视野中出现,他一定可以第一时间控制住对方。
太阳慢慢变得毒辣起来。
风间飞鸟撑着遮阳伞,像个保安一样在一楼巡视着。
他忽略了一件事。
在另外一个次元,青叶真司纵火的时候,门口是没有“保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