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惊,会发出响声的箭矢?
卧槽!鸣镝??!!
好好好,冒顿没给头曼用上,你丫给哈珠苏用上了是吧?你特么给冒顿交专利费了吗?
到现在我基本可以百分百肯定扎鲁特要背叛大秦了!
可他为什么没有直接杀掉哈珠苏还让他出使大秦呢?
哈珠苏见我先是一脸惊讶,随后又紧皱眉头,小心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不妥?”
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不妥?那可是大大滴不妥!你能活着回到大秦真是不容易啊!”
哈珠苏一脸不解,我将冒顿鸣镝弑父的典故改头换面跟他讲了一遍,末了道:“你说你能活着回到大秦是不是幸运?”
哈珠苏听完已经是一身冷汗,忙道:“若不是陛下解惑,小人再回到北胡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扎鲁特没有动手,可能是以为陛下看不出他的阴谋,借机迷惑大秦,争取备战时间!”
我点点头道:“很有这个可能!”
随即给冯酉成找了个借口,吩咐道:“你不能在咸阳待了,立刻赶到上谷,冯酉成在那里准备秋市,没有回咸阳,让他派出一队骑兵护卫你回到北胡,掌控你的骑兵之后不管扎鲁特是如何打算,先拿下他再说!”
如果哈珠苏能直接拿下扎鲁特,就不用大秦出兵了,虽然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大秦的军队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哈珠苏眼神坚毅,丝毫没有陷入险地的畏惧,沉声道:“遵陛下命!小人连夜去找冯郡守,请陛下放心。另外请陛下下令让冯郡守做好准备,一旦小人不成事,陛下也好有后手防备!”
我点点头,哈珠苏想得非常周到,略一思索应道:“你放心去吧,现在吴剑的骑兵在匈奴地防备匈奴人,冯酉成久在边地,又有你提醒,想必他那里的边军能够应对,明日朕便发出诏令!倘若扎鲁特真的有不臣之心,再调吴剑为时不晚。”
哈珠苏闻言拱手称是,随后没有多留,立即起身去了。
之所以没有告诉他吴剑的骑兵和冯酉成的边军早就做好了准备,也是避免消息外泄,几事不密则害成,不得不小心。
如果按照他的说法,以他对北胡军队的掌控程度,只要安全回到北胡可以轻易将扎鲁特拿下。
哈珠苏在孟合的安排下立刻收拾东西出了咸阳城,星夜往北而去。
忙了一天,明天还要继续大朝会,我将明天要宣布的一系列事情重新梳理完毕,起身踱步到殿外散心。
仰头看着漫天星光,天上挂着一轮上弦月,星星看起来很是稠密,又绕到殿后,抬头看去,北极星位居正中,巍然不动。
突然我注意到一颗“贼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北极星移去。天上的星星肉眼基本看不出来在移动,但有些距离地球较近的恒星因为距离的原因肉眼就能看出来在移动,这些星星看起来就像夜晚活动的小偷那样行动迅速,在没穿越前的乡村还有很多人称之为贼星。
看着看着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疑问!
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扎鲁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能够隐忍这么多年,表面上对我恭顺无比,如果决定背叛我,那他一定会做好准备,最重要的肯定是想办法掌控军队,哈珠苏哪来的自信能掌控半数以上的北胡军队?
而且我让他去北胡拿下扎鲁特,他竟然没有一丝惧怕和迟疑,要知道这件事成败几率在五五之间,可一旦失败他必死无疑,难道他一个胡人真的对大秦、对我忠心到可以慷慨赴死?
我越想越不对劲,再抬头看那颗贼星,却感觉那贼星突然面目狰狞了起来,以一种凶悍的气势死命冲向北极星,再看那北极星,仿佛看到了我自己!
“岐绾!”我眉头紧锁,厉声道:“孟合回来了吗?!”
岐绾立即躬身道:“回陛下,尚未回来!”
我没有犹豫,疾步往四海殿走去:“立刻去找他!让他马上来见朕!”
一刻钟后,孟合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止步躬身一礼:“陛下!”
我紧皱眉头,沉声道:“哈珠苏走了吗?”
“一个时辰前走了!有陛下的交代,他只带了随身的几名护卫便立刻出了城门,极为匆忙,只留下二十几人等待押送陛下赏赐的钱帛!”孟合看我面色沉重,意识到事情不对,连忙详细禀明。
我没有过多思考,立即吩咐道:“你立刻派人把他追回来!倘若反抗,就地格杀!”
扎鲁特是百分百要背叛大秦,这孙子也八九不离十了!
孟合看我如此紧张,没再多问,道了一声“领命”疾步出了四海殿。
“岐绾,立刻拟一道诏令,让冯酉成小心哈珠苏,无论孟合有没有追到人,以最快的速度将诏令送给冯酉成!”
虽然他已经暗中加强戒备,但哈珠苏可是他从小养大的,万一冯酉成没有戒备之心被哈珠苏钻了空子,大秦损失一位两千石的郡守是小事,恐怕边关立时便要乱起来!
到这时我终于明白了哈珠苏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来咸阳,又故意将鸣镝的事说给我听,恐怕是为了获取我的信任,然后刺探大秦的兵力部署!
最起码他获得了两个重要的信息:第一我没有特别交代吴剑和冯酉成防备北胡,而且吴剑还在匈奴地,不可能短时间赶到北胡;第二大秦只在上谷驻扎了重兵,那辽东辽西兵力肯定就相对薄弱。
明白了这两点,扎鲁特背叛大秦的目的也呼之欲出:东胡!
东胡的地理条件比北胡好了不知道多少,既能放牧又能耕种,倘若扎鲁特真的拿下老家,大秦投入那里的建设资源很容易成为他强大的基础,而且在东胡一战他吃了北胡的亏,只要封锁几个从北胡草原进入东胡的道路,他就只需要专心对付南边秦军,再无后顾之忧!
想通了一切,我苦笑着自语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我自己种下的苦果啊!好在大秦获得了那么多耕牛,也不算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