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ontent_tip"><b>最新网址:<a href="http://www.xbiqugu.info</b> " target="_blank">www.xbiqugu.info</b> </a>七月,冯劫留守咸阳,我带着三公和豫进、百冲、革越从咸阳出发前往荥阳。
即便轻装简从,一行人也用了近半个月才抵达洛阳。
我抬头看着眼前巍峨的洛阳城,不由得感叹道:“牧野洋洋,檀车煌煌,驷騵彭彭。维师尚父,时维鹰扬。姜尚兴周八百年,却有五百年诸侯纷战,此兴实兴否?”
李斯居于身后,热烈的阳光照得有些睁不开眼,微眯道:“陛下,君贤则国兴,若想依仗一人而使国运万年,此谬也。五百年战乱也并非坏事,没有五百年纷争,天下如何在皇帝手中摆脱分封而归郡县?此五百年正给了大秦斩断乱世之根源的机会。姜尚可称贤臣。”
我微微一笑:“李相说的是,姜尚既有管仲之文治,又有乐毅之武功,当可称贤。不过我大秦有你们这些文臣武将,必不弱于周,我不过开端也。”
“陛下谬赞了。”
“走吧。”随着车驾进入洛阳城,我又想起了九鼎,好奇道:“九鼎哪去了?”
李斯有些愕然,小心道:“陛下不知?”
“额,那时候我还小,不记得了。”
扶苏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晰,像这种小事时常想不起来。
李斯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开口道:“九鼎在洛阳数百年,始亡于周哀王,终亡于周考王。”
这三兄弟我是知道的,周哀王、周思王、周考王是周贞定王四子中的三子,周哀王即位后三个月被兄弟周思王弑兄篡位,五个月后周思王被兄弟周考王弑兄篡位,在周考王手里才稳定下来。
“此话怎讲?九鼎跟他们三人都有关系?”
“陛下英明,周哀王即位时周王室已经名存实亡,仅有周王畿百里之地,但周王室的人数可不少,仅靠那些周民是无法养活王室的,而且周王畿还有千人王师,彼时周哀王穷得甚至吃不起粟米,于是他打起了九鼎的主意,将九鼎中的三鼎融为了铜水铸成钱币。”
“周思王认为九鼎是周朝国运所在,周哀王将九鼎毁了会葬送周朝的国运,于是在王室的支持下把才当了三个月的周哀王杀掉自己即位周天子。可这个周思王同样昏庸不堪,即位后才知道周王畿连饭都快吃不起了,所以效仿自己的兄弟又熔了三鼎。”
“这下彻底惹怒了王室的那些旧人,鼓动周考王将周思王杀死,由周考王即位周天子。周考王即位后认为九鼎已经被毁六鼎,倘若天下诸侯得知,必将以此认为周朝气运已尽,届时恐怕周王畿都将不复存在,于是将剩余三鼎也熔了,对外宣称九鼎已经被藏到了隐秘之处,待周朝大兴才会重新现世。”
听完李斯绘声绘色的讲述,我好奇道:“既然如此这件事肯定非常隐秘,李相是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的?”
李斯老神在在:“当年周考王即位后害怕自己四兄弟仅存的姬揭再威胁到自己,便将姬揭封在了河南袭任周公,周朝自此便分为周朝和东周国,秦昭襄王五十一年周朝亡于昭襄王之手,秦庄襄王元年东周国亡于吕氏不韦之手,周朝就终结于大秦,有些事情自然知晓得更清晰些。”
我刚准备赞叹李斯对这些事熟记于心,没想到李斯接着道:“当然,有些也是推测的。”
我顿时无语,突然回过神询问道:“不对啊,天祖还来洛阳举过鼎呢?若是周考王时鼎就没了,那天祖举的什么?”
秦武王举鼎绝膑而亡可是有历史记载的。
李斯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彼时大秦威势初显,武王又年轻气盛,周赧王听闻武王要来洛阳看鼎极为恐惧,生怕武王见不到鼎一怒之下直接灭了周王畿,于是命人铸了一尊空心的龙文赤鼎希望蒙混过去。”
“空心的龙文赤鼎?那怎么会把天祖砸死?听说天祖也经常在咸阳同那些力士们举鼎玩,当不至于连个空心鼎都举不起来吧。”
“陛下英明,即便那龙文赤鼎就是大禹传下来的九鼎,武王或许也可以举起来,可那周赧王怕武王从重量上察觉到端倪,便向里注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使得龙文赤鼎的重量远超铜鼎。昭襄王灭周之后那尊鼎不知道去了哪里,据说昭襄王下令任何人不许再提起此鼎,到如今也无人再知晓真相了。”
我点点头,结合这个时代的技术,应该是往里注了水银,汞的密度比铜大了几乎一倍,如果是一个铜外壳里面注满水银,赢荡被砸死就说得通了,不过能举起来也足以说明赢荡的神力世所罕见。
两人无话,我打开车帘向外看了一会,沉吟道:“如今的洛阳已不见周天子时的衰败,不过相比其他郡县还是有些差距,李相以为洛阳如何?”
李斯现在几乎能将我的心思猜个八九不离十,闻言应道:“陛下若是指将洛阳作为向东的重要所在倒不是不可以,此处依山傍水、易守难攻,且是交通要冲,只是洛阳与咸阳有函谷关相隔,又离荥阳一日路程,东不接川江运河,西不通国都咸阳,疏浚洛水和德水恐怕不是朝夕之事。”
我赞同道:“不错,洛阳的位置很好,但前提是陆路通畅,当初之所以从蓝田向南修建武关道,而不是经过洛阳向三川郡应该也是因为有山脉阻隔。不过我已有想法,此次前去荥阳,一是为了川江运河通航一事,另外则是看看木轨道究竟如何!”
李斯的反应很快,沉吟道:“陛下的意思是依靠那木轨道连接咸阳-洛阳-荥阳三地?”
“不错。南阳冶铁府已经在试炼轧制钢材,但说实话,我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我轻叹一声道:“轧制钢材实在是太困难了,可不是靠堆人就能搞出来的,与之相比,火枪简直是小儿科。如果木轨道的损耗在可承受范围内,哪怕运力差强人意,总比马车运送的东西多,而且快得不是一点半点。”
李斯点点头:“如此待明日抵达荥阳,亲眼一看便知了。”
我嗯了一声,抬头望去:“前面就是行宫了,今日歇息,明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