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处理完毕,几人喝茶歇息了一会。
一刻钟后,我看向章邯淡淡道:“景祝回来了吗?”
“回陛下,今日刚到咸阳,正在殿外恭候!”
“叫他进来吧。”
片刻景祝匆匆走了进来,刚刚进门就连忙行礼,痛声道:“陛下,臣死罪!臣死罪啊!”
看着瘦了一圈的景祝,再听到他的话,倒是给我整不会了,这还没说什么呢,即便有心训斥他不知道呼羯更换新王的事,可也罪不至死,这货怎么这么激动?
我无奈道:“起身吧,朕还没怎么怪罪你呢,何至于此?”
却不料景祝一句话把我吓得差点从座榻上跳起来!
“陛下,呼羯被灭国了!”
“什么?!”我一声惊呼,李斯几人也愣在了原地!
“到底怎么回事?”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事简单不了,沉声道:“坐下说吧!”
景祝坐下后抹了一把硬挤出来的眼泪,缓缓将前因后果道了出来。
————
八月初,我派去训斥景祝的信使刚刚抵达西域军大营。
景祝正在帐中愁眉不展。
“呼羯到底想干什么?”
偏将郑峦沉吟道:“帐下也猜不透,自从两天前他们就开始派骑兵在西域周边徘徊,还给咱们的商队保驾护航,既不侵扰,也无恶意,打的什么算盘?”
景祝轻轻摇了摇头:“昨日我让人截住呼羯骑兵,询问他们为何在西域周边游荡,还那么好心地给商队护航,他们说只是听从新王的命令,恐怕没安什么好心!”
郑峦赞同道:“老呼羯王自大秦进入西域之后就放弃了对西域的图谋,如今扎侏即位,西域也日渐繁荣,这个扎侏绝对不会放任这么大一块肥肉在自己眼前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景祝叹了口气,看向账外:“左将军去打探消息还没回来?”
“是,今早出发的,天都要黑了,按道理也该回来了!”
景祝无奈一笑:“一个二五百主单枪匹马灭了二十余国,一跃成为左将军!此等天纵英资、无上殊荣何曾见过!”
郑峦虽是景祝的心腹,可也不敢在背后议论韩信,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景祝挥手道:“不管他了,传令全军戒备,小心呼羯突袭!”
“遵命!”
郑峦刚要退走,只见帐外近卫匆匆进来禀报一声:“右将军,帐外有帝使到!”
景祝一愣神,看了郑峦一眼,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吩咐道:“快请!”
片刻信使走了进来,互相见礼,一番客套后景祝堆笑道:“帝使,陛下诏令何在?”
信使收敛了笑容,用丝毫没有感情的语气淡淡道:“无诏令,陛下问景祝,是不是西域的女人让他迷失了心智,连这种重大军情都不知道,他这个右将军是不是做腻了?”
景祝看到信使恢复了和善的笑容,直接愣在了原地,虽然已有预感,还是小心询问道:“帝使,陛下所言重大军情……”
信使微微一笑,拱手道:“新王一事。”
看景祝还要询问,信使连忙道:“别的右将军就不要问了,我也不能说。”
景祝回过神,连忙道:“快给帝使准备上房,带帝使去歇息。”
信使躬身一礼:“谢右将军,我们的规矩右将军应该知道,此间事毕,告辞了。”
景祝连忙送信使出了大帐,信使翻身上马,看了看马上明显鼓起来的牛皮袋,拱手微笑道:“右将军珍重!”
言罢策马而去。
回到大帐,景祝揪住自己的头发,唉声叹气道:“这算得上重大军情吗?我本想大朝会时回到咸阳再向陛下禀奏此事,现在搞得……唉,陛下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郑峦苦笑一声:“右将军,我早就劝您要将西域的大事小情事无巨细地禀奏给陛下,最不济也要禀奏给太尉,西域远离大秦,有四十余国的土地人口,陛下怎么可能不关心呢,净室、客商、诸国,谁漏点口风传不到陛下耳朵里?”
景祝点点头,沉声道:“这下我算是知道了,本不欲给陛下添麻烦,反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抬头看向郑峦:“听说有几个百将在城中笼络了不少西域歌姬,每到休沐时就去寻欢作乐?”
郑峦点点头:“就在赤火城东南角。”
景祝一拍桌子,怒声道:“派人给我砸了!他娘的,老子连个西域女人都没碰过,他们玩得舒服,到头来还让陛下以为整日我在这里花天酒地,现在就去给老子砸了!”
郑峦无奈地摇了摇头,劝道:“右将军何必如此,那几个百将都是孤身一人,再者人家花了钱的,又不是强买强卖……”
闻言景祝无力地瘫坐在坐榻上,苦笑一声:“还是打仗自在啊,只管冲杀!哪里有这么多琐碎之事!”
随即吩咐道:“左将军回来后让他来见我,再有几天我就要赶回咸阳参加大朝会,有些事要提前交代他。你去吧,我要歇一会。”
郑峦躬身退下了,景祝又是一番感慨。
————
与此同时,呼羯与乌孙边境。
车师击胡官科达科尔半蹲在山腰,轻声道:“左将军,此地已经是呼羯与西域的边境,我们是不是要止步了。”
韩信目光冷冽,沉声道:“无妨,我们人多,就算呼羯骑兵发现了我也不惧他们!他们整日在这里游荡,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要弄清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科达科尔侧身看了看自己身后五百秦军和两千番军,再抬眼望了望远处正在扎营休整的两万呼羯骑兵,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貌似人多的是呼羯?
韩信见呼羯骑兵吃过饭准备休息了,小声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就地休息,可以吃一点干粮,但都不准发出一点动静,待我将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