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网址:</b>我将擦过脸的锦帕扔到一旁,淡淡道:“一个时辰后进城。”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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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诸军列队整齐,王劲的两万大军也跟随我向楼兰王城进发。
路上喀渠在车内坐立不安,见我不说话,只能尴尬开口道:“陛下,昨日教化效果如何?”
我点点头,微笑道:“不错,据回报,楼兰王已经深切认识到自己的失礼,承诺今日会以礼相待,朕体谅他,让他仍在王宫等侯。”
喀渠有些惊讶,奇怪道:“尝什竟然……昨日臣听到楼兰王城方向突然有雷声滚滚,还有地动传来,莫非那里发生了地陷?”
我望了望窗外明媚的阳光,淡淡道:“或许是楼兰王的不敬引起了天山王发怒吧。不过知错就改不失为明智,料想天山王会原谅他的。”
喀渠赞同道:“陛下英明!西域诸国既然为陛下献上天山王的尊号,一定会得到天山王庇佑的!”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五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传令,王劲大军自南城门而入,北城门而出,五里外等候。”
“遵命!”
车队经过城门并未止步,喀渠陡然睁大了眼睛,面露惊容道:“陛下,这城门……城门没了……”
我瞥了一眼,偌大的城门只剩一片砖瓦废墟。
“陛下,看来天山王真的发怒了,这城墙倒塌至此,岂是人力可为?”
“或许吧。”
及至进了城,看到眼前的街道井然有序,与昨日的混乱不堪天壤之别,还有秦军在来回巡视,喀渠更是惊掉了下巴,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楼兰人看到军容整齐的威武秦军同样被震慑地呆立当场,这就是王口中不堪一击的秦军?拥有如此军队的国家怎么会慑于楼兰的威势主动来帮助楼兰?楼兰人不由得在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今天一大早醒来楼兰人就看到了维持秩序的秦军和大秦官吏,此时的他们哪里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楼兰已经就此亡国!
行至王宫,王劲率军继续向北自北城门而出。
我则带领其余人去了王宫。
进入王宫,喀渠已经了然,跪在殿中的楼兰王公贵族已经说明了一切。
原来这叫教化!
尝什看到我进来,连忙向前挪动了几下,哭丧着脸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舌人正要翻译,我摆手道:“朕听明白了。”
喀渠好奇地看向我,内心赞叹道:‘陛下真乃天纵英姿,竟然这么快就学会了西域话!’
我微笑着看向尝什,赞扬道:“不错,此番你能够幡然醒悟,朕心甚慰!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想要去大秦学习礼仪,朕便同意了。”
随即吩咐道:“来人,将楼兰的王公贵族全部送往九原学习大秦礼仪,那里都是以前的王公贵族,正好他们可以交流一番,记住,人家如此诚心,切莫遗漏了一人!”
孟合肃然道:“遵命!”
“来人,送他们去九原学习大秦礼仪!”
立刻有禁军上前将所有人押了出去。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我满意地点点头:“清静多了。”
旁边的喀渠已经是目瞪口呆,闻言才缓过神来,迟疑道:“陛下,刚才尝什所言似乎不是那个意思……”
心中却是疾呼道:‘还用似乎?那他娘的根本不沾边啊!’
“哎……”我摆手阻止道:“虽然他说的可能不是那么直白,不过朕从他眼中看出了这份渴望!喀渠,你不知人啊!”
喀渠吞了吞口水,尬笑道:“是,陛下说得极是……”
“杨济。”
“臣在!”
我回身淡淡道:“楼兰王都走了,这里只能交给你掌管,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杨济身躯一震,躬身道:“若是再出现类似的问题,臣无颜再见陛下!”
“很好。楼兰更名为……秦礼郡!所需官吏、驻军去找孑吴调配,朕给你留下两千禁卫,回来时再带走,至于如何安抚秦礼郡百姓,不用朕教你了吧?”
杨济没有抬头,恭敬道:“臣明白!”
我踱步向外走去:“去西域学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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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马车,我看着喀渠笑意盈盈道:“喀渠,朕此举如何?”
喀渠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他原本以为我不过是想将尝什赶下王位、树立大秦可以掌控的新王,可当听到楼兰更名为秦礼郡时就明白了一切。
楼兰,亡了!
心中感叹一声尝什自己作死,面上恢复了那副憨厚的笑容,称赞道:“陛下此番拯救尝什于迷途,实乃大德啊!”
“是啊,好在此人悔悟及时,不然可能就不是去九原学习秦礼了。”
喀渠闻言无言以对,那九原恐怕不是个“学习秦礼”的地方,这要是还明白不过来,他就不配往来西域与咸阳之间了。
我看着远去的楼兰王城,淡淡道:“你们说,朕回来的时候,秦礼郡会是一番什么风景?”
冯劫微笑道:“自是政令通达、黔首和睦。”
喀渠想到西域归于大秦的过程,又想想留下的三千禁军,恭敬道:“百姓无知,陛下以仁德之师……教化无道的尝什,自是万民归心。”
我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此处距离西域学宫有多远?”
“回陛下,大约还有15天的路程,西域道路不及大秦远甚。”
我看了看地图,西域学宫位于龟兹王城外一里处,的确还得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之前朕就说了,不再停留诸国,沿途经过的国家让都护来见朕。”
冯劫拱手道:“臣这就命人去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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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倒也不急着赶路,见了尉犁、渠犁等国的都护,所说与杨济所言大差不差,基本没有像楼兰那么完全无视大秦的,一番勉励后就让他们回去了。
又是半个多月,距离西域学宫一日路程的时候,路上的人越来越多。
我微笑看向喀渠道:“看来西域还是非常繁荣的,来往的客商竟有这么多。”
喀渠却是紧皱眉头,仔细眺望着旁边路过的一队车队。
良久迟疑道:“这……似乎是鄯善国王的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