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夭那过了一晚,次日一早众人再次齐聚前殿。
人到齐后,我缓缓道:“朕先前说过,内阁只是暂时性的官署,如今大秦三年计划已经完成,即日起取消内阁!”
冯劫紧绷的神色一缓,昨天蒙毅问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一些预感,闻听此言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现在他宁愿只是继续摸鱼,太累了!
余禾表情微变,不知道取消内阁后会怎么样。
“即日起,三公取消左右丞相,保留丞相、御史大夫,改太尉为中书谒者令!中书谒者令负责审议公犊奏报、拟诏用印;御史大夫负责审议诏令是否有问题,有驳回权,若无问题,下发执行的具体政策与处理决议;丞相统率九卿,执行制命诏令。除各署外,三公不再单独开府。”
此言一出,余禾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右丞相,没了!
殿中众人,包括外官,只是感觉惊讶,并没有人反对。
三公本就应该是三个人,只是丞相的权力太大、事情太多,所以又设了一个左丞相分权,如今重回三个人似乎理所应当。
只是太尉没了还是让军中将领有些心思各异的。
当初成立将兵时他们都不在咸阳,听说此事时已经有了预感,太尉的权力会逐渐缩小,没想到直接没了。
好在将兵成为九卿之一,手里的权力几乎没变,他们仍是有些担心太尉没了会影响军队的利益……
至于不再单独开府,内阁这段时间的运行有力证明了,不单独开府反倒政令更为通达,事情处理起来更加迅速。
当然,苦的是内阁……
我静静等待了一会儿,想看看会不会有人反对我。
见无人开口说话,我直接颁布了任命:“冯劫任中书谒者令,余禾仍任御史大夫,李由任丞相,杨赤仍为廷尉。言官不再归三公九卿管理,单独设御史台,可风闻奏事,长官为御史丞,仍由张良担任。”
冯劫面色一垮,说好的我不适合做右丞相呢???先是首辅,再是中书谒者令,好家伙,名义上都不是右丞相,可干的是右丞相的活啊!
余禾舒了口气,虽然仍是御史大夫,但这承上启下,甚至拥有驳回诏令权力的御史大夫让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自是满面春光。
李由进入内廷不满一年,这个升迁速度跟坐了火箭一样,之前太仆虽然也是两千石官员,但内廷的两千石跟外官的两千石可不是一个概念,手中的权力天壤之别。
李由有了一些危机感,无他,李斯是丞相,他又是丞相,是子承父业了……尽管两者的权力同样天差地别,他也有点担心会受到非议。
杨赤更是一脸懵逼,自己这个廷尉反复横跳了两次了……
几人仅是一瞬间的心思,起身齐声道:“臣等谢陛下!”
我点了点头,这个权力分配还算合理,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能冯劫除外吧……
“三公虽与之前同名,但所行职权大有不同。”我看了三人,又转向蒙毅:“你们三人要尽快完成各署整合,该合并的合并,该裁撤的裁撤,该下放的下放。第三科秦仕刚刚进入朝廷,不缺人才,涉及官吏迁谪免夺的,蒙毅,你要全力配合!”
“臣等遵命!”
至此,以三省六部为蓝本的三公九卿改制终于完成!
三公最重要的中书谒者令是冯劫,九卿最重要的六卿,有司马砺、蒙毅、百冲、章邯是我一手提拔的人,分别对应户部、吏部、工部、兵部。
对这样的结果我非常满意!
众人既无异议,我宣布了另外一项决定:“自今年始,大朝会改为三年一次!外官及诸将每逢三年回咸阳参加大朝会。朝会改为五日一次,仍按之前定下的官吏参加,平日里仅三公每日辰时初到后殿陈奏。”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有些兴奋。
要知道,大朝会每年一次,距离较远的官员,比如秦东岛的南石、草原十六郡的张狟、与贵霜对峙没有回来的王劲等等,来回就是至少两个月的时间,相当于每年都有两个月在路上奔波,这是种极大的折磨!
九卿自然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是具体办事的官员,每日朝会虽然是卯时点卯,但基本寅时就要出门,折腾完回到官署开始处理政事至少也是辰时末、巳时初,两个时辰就没了,所以加班是常态……
看大家都比较开心,我起身道:“诸卿为大秦不辞辛劳,朕心甚慰。特许明日离开咸阳。”
众人齐声道:“谢陛下!陛下万年!大秦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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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散去,冯劫三人随我到了后殿。
“改制已经完成,你们尽快理清各自的事情。”我看着冯劫道:“接下来就是裁撤冗官、替补旧吏!”
冯劫赞同道:“臣明白。这次来参加大朝会的,白发苍苍者竟有大半!他们也该颐养天年了。”
“不错。这些人大多是因灭六国的军功而拔擢为郡守,如今年纪太大了,跟不上大秦的发展,要为年轻人让路。”
三人自然没有异议。
倘若以前,管他有多少老眼昏花的,反正事情都压在李斯身上,他们懒得管这些事。
可现在三人基本上都分担了一部分丞相的权力,下面的人办事不力,苦的是他们,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他们就不得不上心了,就算我不说,很快他们自己也会提出精简官吏。
“另外。”我提前给他们打个预防针:“涉及将兵的事,朕会经常单独召见章邯,用兵的事有些能告诉你们,有些只需要你们提供武备、钱粮。这一点可不是朕不守自己定下的规矩,实在是有些事不能通过正常途径吩咐你们去办。当然,若有用兵还是会通过你们下发诏令给将兵的。”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体制会损害军队的利益。古往今来,克扣粮饷、压榨士兵的事简直是司空见惯。如果要保证军队的忠诚度,我必须时常了解军队的情况,跟他们说的是将兵,其实关键是监军!
三人自然没什么异议,太尉没了,如果所有军队调动都通过他们下发命令,他们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合适。
“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