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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拉托的嫌疑
    半个时辰后,两名小吏回话。

    “廷尉丞,他就知道那些,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不过问出来了那个罗马人的相貌,就住在附近。”

    林宏起身:“带兄弟们把人拿了。”

    “是!”

    一人抬头道:“那家伙怎么处理?”

    “抓到笃堂后就地审讯,若问不出来别的,就一起押回咸阳。”

    “遵命!”

    林宏没有动,他要等抓到笃堂,而且还要确定没有其他人参与其中,尤其是,相端!

    直等到天色渐晚,外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两名小吏进来回话。

    “廷尉丞,人抓到了,也审过了,供认是康居使者拉托指使的,没有其他同谋。”

    林宏有些惊讶,本来就是一个谣言,现在却越闹越大了……

    立即起身道:“所有人准备,即刻起程,连夜赶回咸阳!”

    “是!”

    林宏出了屋子,在外面的院子里找到了相端。

    “呵呵……多谢主良造相助,我的差事已经办完了,今夜便赶回咸阳。日后到了咸阳一定告诉我,我当一尽地主之谊。”

    相端没有多问,微笑道:“一定。”

    随即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封好的公犊。

    “烦请廷尉丞将这份公牍代转李相,向陛下请罪的奏报我明日一早便发往咸阳。”

    公犊可以让林宏转交,奏报需要专人送往冯劫处。

    既然相端已经没了嫌疑,林宏宽慰道:“此人伪造的照身贴常人难以察觉,主良造不是也说此人在这里多年,未曾有人发现吗?不必过于忧虑,相信陛下不会责怪主良造的。”

    相端只是笑了笑。

    “廷尉丞一路小心。”

    “告辞!”

    ————

    次日午时,廷尉署。

    林宏将两份供词呈给张良。

    “御史大夫料事如神,两个案犯已经投入诏狱,接下来如何做,请御史大夫示下。”

    张良仿佛早就知道了结果,看完后将供词叠了起来。

    杨赤拱手道:“御史大夫,此案涉及康居使者,臣以为还是进宫向陛下禀明为好。”

    张良起身,淡淡道:“立刻将拉托请到廷尉署来问话,但不能用刑,我即刻进宫。”

    “这……是否要等御史大夫回来再议……”

    张良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陛下降罪,我一力承担。”

    “是……”

    章台宫。

    看完两份供词,我沉声道:“你是怎么知道南阳冶铁府有人想要盗取火药配方?”

    张良面色不改,恭敬道:“既然谣言以火药攻讦大秦,臣便从火药查起。热武坊位于咸阳上林苑中,戒备森严,里面的匠人接触不到外面的人。如此,只剩下了成立热武坊以前制作火药的地方,便是南阳冶铁府。”

    我仔细观察着张良的表情,没看出什么。

    将供词递给孟合,孟合交回张良。

    “继续查,对于拉托,可以问话,不可用刑。”

    毕竟是附属国的使者,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还是要顾及康居的脸面。

    “臣已经交代过了。”

    “退下吧。”

    “臣告退!”

    张良走后,孟合低声道:“陛下,是否要让净室暗中帮助御史大夫?”

    我摇了摇头,淡淡道:“就让张良去查。”

    孟合不再言语。

    这边张良回到廷尉署,拉托已经到了。

    张良微笑着见礼:“见过贵使。”

    拉托连忙起身回礼:“原来是御史大夫啊,有礼了,不知为何要将我请到此处?”

    拉托满脸疑惑,他在咸阳主要负责两国之间的公事往来,虽然跟大秦的官吏接触比较多,但从来没跟廷尉署的人有接触。

    张良呵呵道:“请坐,容我解释一番。”

    两人落座后,张良直接切入主题:“不知贵使听说过一个叫笃堂的人没有。”

    拉托仔细回忆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未曾听闻。他怎么了?”

    “啊,没什么。”张良继续道:“不知贵使今年一月在何处?见过什么人?”

    拉托蹙眉道:“去冬我回到康居向大王奏事,今年一月从康居返回咸阳,二月底才到咸阳,至于见的人……”

    拉托这才回过神,抬起头不悦道:“御史大夫这是把我当作罪犯盘问了?”

    “不敢不敢……”

    张良解释道:“大秦发生了一件耸人听闻的大案,我们抓到这个名为笃堂的人,据他供述,说是受……贵使指使!”

    拉托忽地站了起来,沉声道:“此人现在何处?我倒要和他当面对质!如此挑拨我康居和大秦的关系,该死!”

    张良跟着起身,宽慰道:“贵使不必生气,我也是职责所在,因此才将贵使请来,贵使若愿意与那人当面对质,我感激不尽!”

    “御史大夫放心,你们大秦有句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们这就去!”

    张良夸赞道:“贵使不但雅言如此流畅,对大秦的文化也是知之甚深啊。”

    拉托笑道:“大秦是我们的宗主国,我若为两国永世交好,必须了解大秦的文化,算不得什么。”

    张良笑了笑,随即嘱咐道:“我有一个办法,很容易便能坐实那贼子胡说八道,污蔑贵使,一会儿我们……”

    廷尉署正堂。

    笃堂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大秦虽然不兴跪拜,但罪犯是没有人权的。

    不多时,拉托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张良正襟危坐,大喝一声:“堂下案犯!你说你是受康居使者拉托指使,并且亲自见过拉托,是不是?”

    笃堂艰难道:“是……”

    “好。”张良沉声道:“堂下四人,其中有一人便是拉托,你现在就指认出来!”

    笃堂瞬间懵了,抬头看向四个西方人,良久没有说话。

    张良冷哼一声:“还认不出来吗?”

    笃堂支吾道:“时间太久了,小人,小人有些记不清了……”

    拉托忍不住了,怒斥道:“好你个贼子,竟敢污蔑我,挑拨大秦与康居的关系,你该当何罪!”

    “大胆!”张良也怒喝道:“到了此时还敢胡言乱语,来人,用刑!”

    笃堂想起了在南阳被廷尉支配的恐惧,当即哭喊道:“上官饶命啊!我是随口乱说的,指使我的那个人说把罪都推到拉托身上,我连拉托是谁都不知道……咳咳……噗……”

    话说到一半,笃堂一口黑血喷出,登时就没了动静。

    小吏赶忙上去查看,只是一眼,立刻回禀道:“御史大夫,他死了,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