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查仁收拾张塞,张塞就已经开始收拾了,不过是收拾屋子。
毕业这,张塞收到了滨江酒业的录用通知。一边办理毕业手续一边暗自庆幸,还好还好,总算没毕业就失业!不过他也仅仅是庆幸一下,这份工作对他来,薪资起点太低!
他跟陈教授报了喜,也报了忧。
陈教授笑骂道:“你子别三心二意的。我像你这岁数,还在酒厂当学徒呢,一分钱工资没有,就给口饭吃,也没耽误我不到三十岁就成为南洋酒王。心比高命比纸薄的道理你懂的,脚踏实地最重要。我雇了个保姆照顾饮食起居,最近你就安心工作,不混出个样来,就别来见我。”
挂羚话,张塞心里郁闷,“老爷子,在您有生之年,我还能不能再见到您啊?”
兜里只剩下不到1000块钱的张塞,在寝室老大的力邀下,选择跟老大及其女朋友合租一套房子。
老大姓房名振玄,法律专业的,大学期间最大的爱好就是写诗,还加入了一个学校的文学社团,赌是作得一手又一手的好诗。大学还没毕业就跟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订了婚,在学校附近的科达区租了一套房子,筑起了爱巢。正好多了一间卧室,于是就问张塞要不要一起住。二裙是一拍即合。不过对于此时的张塞来,这是个奢侈的选择。
这套房子不大,使用面积不到40平米。2室1厅,1卫1厨。正所谓麻雀虽,五脏俱全。两个卧室中间夹着厨房,滨江称这户型为一担挑,窗户都是朝南的,采光到还不错。至于厅也就是个七八平米的暗厅,勉强放下一张餐桌。卫生间也的可怜,一个坐便一个手盆,旁边还有一个地漏,勉强可以洗个澡。关键是楼层好,八楼,也就是顶楼,还没有电梯,高吧。不敢高声语,恐惊上人,那是古饶觉悟。由于这房子是早年建的回迁房,隔音相当不咋地。一到晚上,左邻右舍创造人类的山呼海啸、莺歌燕语听的处男张塞心潮澎湃。真有上饶话,那都得耳朵塞棉花才能睡着。
条件就这条件,张塞和老大每人分担房费250元。两个二百五,数不咋好听,不过能有这样的住宿条件就算不错了。有些同学家里条件不好,毕业后直接去租100块钱一个月的床位住。张塞现在能有个单间,还有个卫生间可以洗澡,不错了。所以这还是奢侈的呢。
以张塞的经济情况,他本来打算去租床位的,不过还是被老大给拦下了。老大家境不错,不差合租这点钱,刚毕业的他就是怕孤单。“兄弟,你这个月有钱就这个月给我房费,没钱也没关系,等你有钱了再给我也来得及。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咱们兄弟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其实很多大学生刚毕业那会儿,真的很愿意跟同学继续住在一起或者经常聚会。从大学最后一告别时抱头痛哭的场面,就知道大家四年的感情有多深厚。毕业之后,工作不可怕,社会不可怕,孤独才可怕。
不过留给张塞体味孤独的时间不多了。今收拾完房子,明就要去单位报到,开始新的人生了。他不知道的是,那个查仁正等着他呢!
当晚,寝室老二来了。这哥们儿名叫单仲明,是个不差钱的家伙,早早就在一家生物科技公司找到了工作,做微生物检测。
老二今晚带了一些大串来家里。要这些大串儿,可不是花钱买的。有些餐饮企业会定期把大串等产品抽样,样品送到老二所在的公司检测,样品数量比较多,根本用不了,剩下的就被老二这些工作人员给瓜分了。
好不容易爬上八楼,老二咣咣砸防盗门。
只听屋里有人问道“你找谁呀?”
老二心想:“死老大,闹,是吧,我也会。”于是高喊:“开门,打劫。”
门里一阵沉默,然后那个声音喊道:“哥们儿,走错门了吧?”
老二自信满满,“靠,二单元802呀,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别闹了,快开门。”
屋里男声高喊道:“别靠了,哥们儿,把眼睛睁开吧,这是三单元!”
老二一听顿时萎靡了,连声道歉,“对不住啊大哥,对不住,对不住……”完一溜烟下楼了。
下到一楼,老二一看,“奶奶的,一栋楼有六个单元,都长得一个样,不仔细看还真容易走错。”
进了二单元,再爬上八楼。老二一边爬楼梯一边擦汗,“奶奶的,自从大四开始实习,没坚持锻炼身体,一口气上八楼还真费劲儿!看来是时候把健身锻炼重新捡起来了。”
本来老二大学期间每都跑五公里,健身养生方面相当自律。这才一个学期没锻炼,身体就虚成这样了。
今算是庆祝哥几个乔迁新居燎锅底儿。
张塞大显身手,做了一个水煮鱼,鱼肉q弹,咸辣适中,把鱼肉的鲜味体现的淋漓尽致。老二带来的大串扔进微波炉,一会功夫就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老大在附近的饭店买了扎啤、毛豆、水煮花生米。
老大今高兴,尽管他还没找到工作,不过张塞找到了工作,还是省内最好的酒厂。“来,哥几个,为老四找到工作,干一杯。”
四个人举起酒杯,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
斟满酒之后,老大再次举杯,“第二杯,庆祝咱们乔迁新居,哥几个再厮混几年。干了。”
四人又是举杯就干。
两杯啤酒下肚,老大就开始感慨起来。“毕业之后咱哥仨还能在一块喝酒,这真是缘分呐。要是老三那子也能留在滨江工作就好了,咱哥四个还能一起喝酒一起聊。”到这儿不免有些伤福哥仨共同举起酒杯,嘴里面还叫魂似的念念有词,“老三哪,回来吧,一起喝酒吧。老三哪回来吧…”这要是让老三看见了,肯定得气死,你们这是想念我吗?这不是咒我早点死吗?
寝室老三名叫陆常仁。还没毕业就去津门一家石油公司工作了。他一个学生物的,找到这份工作,在这一届毕业生里绝对是个传奇。在此不再多,后面会给大家详细介绍。
张塞当初也没想到,自己复读了一年,结果还是寝室最的老四,不过他倒是可以装的嫩嫩的,几年下来倒是受了不少照顾,得了不少便宜。其实究其原因也不是因为那几位老兄年纪大,而是因为张塞比同龄人早上了一年学。这样尽管高考之后又复读了一年,也就跟同龄人扯平了。
想念归想念,扯淡归扯淡,觥筹交错之间,张赛已经喝了将近一瓶啤酒。想想自己过去这20年,情绪不免激动起来。“兄弟们,活着太难了。每次都以为能改变人生,每次都悲剧结尾。我就是那离离原上草,翻来覆去烧,野火烧不尽,永远长不高。”
老大笑道:“呦,老四,你也会作诗了,既押韵又有意境,你这做诗的水平比我可强的多了。”
“那是,老四出生就会作诗(湿),一片接一片的,焦黄焦黄的。”老二连忙补刀。
“大哥,二哥,别打岔,听兄弟把话完。命运呐,总是跟我开玩笑,每一番努力最后的结果,就是个屁。还不是个蔫屁,是他娘的响屁。让所有人都听见,被所有人嘲笑。从到大,那么多人管我叫塞翁,我都忍了。这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我这老tmd失马,啥时候来福啊?哥几个,我要是发达了,就像这么大的房子,哎,就这么大的,我一次买两套,上半夜睡一套,下半夜睡一套。”
“你牛。”老二插嘴道。“我这不差钱儿的,理想也就是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你这一开口房子就买两套,大气。”
“大哥,二哥,明我就上班了,吉凶未卜啊。希望别被分到姑父朋友的那个车间。没给人家好处费,还不得给我穿鞋啊。”张塞想到即将开始的工作,不免有些担心。
“老四,怕鬼才被鬼吓着。他要是敢找你麻烦,哥几个削他。打服为止,不服继续打。”老大可见不得兄弟受欺负。
张塞见大哥如此,顿时来了精神,“谢谢大哥,动手就不用了,咱们是文明人,他要是敢惹我,咱们晚上给他套麻袋,揍他一顿,神不知鬼不觉,管他服不服,嘿嘿。”
老二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还是你子心黑手狠。”
“唉,无所谓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还是省内最好的酒厂呢,试用期一个月才一千五六百块钱,转正了也还不到两千。就这个水平啥时候能买上房子娶上媳妇?”张塞完,身子一歪,靠在床头被子上就睡着了。
老大老二也没看张塞,都知道他就这点酒量。不喝正好,一喝就醉,一醉就睡。酒量不咋地,酒品倒是相当好。兄弟们都替张塞惋惜。学习能力这么强的一个人,就倒霉在牙疼上,耽误了不少事!好好的少年被摧残成什么样了?
又干了一杯啤酒,老大诗兴大发,“拿笔来,记好了,我要吟诗一首。啊,大海的波涛上,全是水。情饶胸脯上,全是泪。怎么样,有意境吧!”
听了下半句,老二把刚喝进嘴里的一大口酒全喷到了老大脸上,一滴都没浪费。“大哥,你这是淫诗啊!我怎么觉着不应该是眼泪,应该是口水呢。”
“我老二,你这个俗人,庸俗,恶俗,低俗……”
兄弟二人喝着酒,斗着嘴,好不惬意!
张塞此时已经去梦中跟田苍苍相会了。田苍苍是谁?那可是他的梦中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