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太极殿的诸位上正坐着一个胖子,他的目光忧虑,脸色阴沉,很显然是有些不爽。
而在他下面,则是坐着穿着各色服装的八旗子弟。
“此次兵败,我心里也想了很多。”
这时候胖子开口了,他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主要是我一意孤行,非要绕过喜峰口,进军大同。当然了,我也没想到我们安插的奸细,竟然那么轻易的被明君发现了!这一点,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皇太极,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如此用兵。”
开口的不是他人,正是四大贝勒之首的代善,“别的暂且不说,我军刚刚在辽东遭遇惨败!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发兵了,难道不能休养生息,等到春暖花开之时在用兵?再说了,在严冬,长途奔袭!这对于我们骑兵而言,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次,他手下的人马,损失最为惨重。
“我觉得大汗此次的行动并无问题。”
在下首的多尔衮此时却摸着头顶发青的发茬开口道,“这次兵败主要的问题,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们安插的奸细被发现了,如果没有被发现的话,只要他打开城门,我军就能够长驱直入!”
“你说的倒是简单!”
脾气暴躁的阿敏一拍椅背,咬着牙冷笑道,“要是依着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当初在辽东没有买那个粮草,也就不会出现这些问题!说到底,我们手上又不是没有火炮,拉出去直接炮轰锦州,岂不是比长途奔袭,更有作用?”
“那又有多少火炮可以用?我军没有铁矿,制作火药也困难,仅剩的那几枚炮弹!还是当初李成梁交付给父汗的!”
多铎见阿敏怼自家兄长,也是有些忍不了了,直言道。
“行了,兵败已经成了事实,没有必要为了这点事情继续争吵。”
莽古尔泰皱了皱眉,盯着几人喝道,“现在要考虑的,应该是如何拿下辽东!吵能吵出什么结果来?”
“这还不是大汗一意孤行的结果?”
代善冷笑一声,盯着主位上的皇太极说道,“当初先大汗八王议政到底有什么问题?大汗非要废除了?难不成是信不过我们这些人?还是心里有鬼?”
“好了,这一切的确是我一意孤行了!如果有其他问题,都说出来,我来承担!”
皇太极猛地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代善和阿敏两人,“还是说你们也想坐这个位置?如果是想的话,那就直接说出来,我可以将这个位置让出来!”
“大汗,这汗位岂是说让就能让的?”
莽古尔泰看了一眼皇太极,沉声道,“现在应该是秣兵厉马,寻求机会的时候,没必要为了先前的失败继续争吵!”
“我觉得和大明的商人继续合作,从他们的手中购买炮弹!”
多尔衮脸色阴沉,咬着牙说道,“我们的确没有太多的铁矿和炮弹可以用,但是明朝人心惶惶,对于我们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上次的粮草事件,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
阿敏讥笑一声,整理了一下甲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购买那有毒的粮草,就是多铎管的吧?”
“谁又能不犯错?”
皇太极立马反对道,“上次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如果不是他们冒充科尔沁蒙古骑兵,也不会出现这种失误!行了,我觉得多尔衮说的有道理,现在明朝内部不合,正是我们的机会!马上联系先前的晋商,让他们先给我们弄些炮弹来。”
听闻此言,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各自散了。
再说胡云卿这边。
一直到了年关前,崇祯也没有来找过他,这倒是让他有些奇怪。
不过倒也没有多想,倒是想借着过年,去表弟家里拜访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亲人。
随后又想到了别的,如今也是老大不小了,也应该找个老婆了。
倒也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想着有人能够洗洗衣服,晚上暖暖被窝啥的。
说实在的,他在村里也算得上有志青年,而且加上身家也不错。
到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别人还以为他喜好有问题呢。
“云卿哥,云卿哥!”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牛娃子一脸着急地跑了进来。
“大清早的这么着急做什么?”
看了眼小屁孩,胡云卿喝了一口粥,“对了,我让你去找我贤弟家住哪里,有没有打听到?”
“云卿哥,麻烦嘞!”
牛娃子顾不得这些,赶忙跑到了胡云卿身前,“我给你说,上次来找你麻烦的那几个商人,这次又带着人来了,看样子好像还有个当官的!”
“嗯?来就来呗。”
胡云卿撇了撇嘴,倒也没在意,他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参加东林党,还怕他们不成?
“砰!”
话音刚落,随后就看到门被人踹开了,进来了一伙人。
为首的那个,正是上次来的范家晋商。
只见他一身丝绸锦袍,腰间缠着白玉腰带,外面穿着貂皮大衣,这一身下来,至少要上百两银子。
在他身旁还有一个身穿铠甲的官员,看样子应该是个总旗。
“我家这扇门要是坏了,得赔我一百两银子。”
胡云卿倒也是没客气,翻了翻白眼说道。
这都过去一年多了,这家伙怎么还阴魂不散?
“你好大的口气!你家这扇门金装的?”
立马就有个管家模样的人站出来,指着胡云卿骂道,“我告诉你,我家公子洪世杰,那可是晋商!洪家你听说过嘛!洪家!”
“依着大明律,作为商人,是不得穿丝绸的。”
胡云卿倒也没客气,指着洪世杰说道,“你这样可是违背了大明的祖制!”
“你他娘的知道的还不少啊!”
洪世杰闻言,立马毫不客气地骂道,“告诉你,我不仅仅是商人!我还是皇商呢!皇帝赐我工部员外郎,当朝六品!”
“你既然是工部官员,那就应该穿上你的官服!”
胡云卿喝完了粥,随后伸了个懒腰说道,“你现在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