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它高楼起,眼见它高楼塌。
这是花裳重生后最大的感慨。
花家,曾经陌城的四大家族之一,盛极一时,生活奢华。
她坐在大理石镶金边的餐桌边,欣赏着桌上花瓶里自己一早去花园采来的玫瑰花,吃着刘妈特地为她做的鸡蛋饼,心里头很满足。
二十多年了,她只能在梦中回味刘妈做的饭材味道。
没想到,一场爆炸竟让自己重生在了十八岁这年。
这一年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她与父亲大吵一架跑了出去。
等到第二回来时,家里都是警察。
她的父亲、继母、大哥、双胞胎二哥和三哥,还有继母带来的一个女儿都死了。
花家在一夜之间被灭了门,只有她一个幸免于难。
再后来她一度被当做嫌疑人接受各种调查询问。
因为她与这个家格格不入,关系不好。
父亲对她冷漠严厉。
二哥三哥因为她出生后母亲就自杀了,对她一直带有恨意,从就欺负她。
要不是有大哥的维护,花裳都怀疑她活不到成年。
后来父亲娶了继母曾兰。
她带来的女儿与她同岁,叫周静恬,长相白净可人,性格娴静温婉,深得她父亲和二哥三哥喜爱。
她一个花家的女儿,还不如继母带来的拖油瓶在家里有地位。
以前她恨,也想不明白,所以总是想与周静恬争个高低。
直到她念了警校,当了警察,偷偷看帘年的卷宗,才知道原来丑竟是她自己。
根据当时的检验报告,她,花裳,竟然不是花松溪的亲生女儿。
但她和大哥花青山,二哥花皓晨和三哥花皓夕是兄妹关系。
也就是她的母亲给父亲戴了绿帽子,生下她后又自杀了。
所以她得不到父爱,受二哥三哥欺负都是事出有因,不管她多么无辜,她在这个家就是个耻辱。
怪不得一开始警方把她当做嫌疑人。
确实,她最有嫌疑。
花家的灭门案最后在刘妈的遗书中告一段落。
刘妈承认了自己不慎在食物中混入了夹竹桃汁,导致惨案的发生。
她愧对主家,于是自杀谢罪。
可花裳知道这不是真相。
她从由刘妈带大,刘妈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她知道刘妈会自首是误认为她花裳是凶手,她在为她顶罪。
且刘妈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花裳在她死后找到了她的医院诊断书,胃癌晚期。
为了查清事实,她考警校,当警察,在十几年的警察生涯中,破获无数大案要案,还当上了刑侦大队大队长。
可唯独自己家的灭门案一直没有查出真凶。
这成了她心底最深的遗憾和最痛的伤痕。
现在,她回来了,带着十几年的历练和洞察力回来了。
这一次她不仅要阻止这场灭门案,还要查出凶手是谁。
将最后一口鸡蛋饼塞入口中,花裳起身准备去上学。
目前距离她生日还有两个月,她还有时间。
“裳,你做什么呀!”
就在这时,坐在她对面的周静恬忽然把杯中的牛奶倒在了自己的新裙子上。
然后对着花裳大声尖叫起来。
喊声引来了花家众人。
“花裳,这条裙子是爸爸特地请意大利的设计师给静恬做的,她今要参加学校的话剧演出你的嫉妒心能不能收一收!”
二哥花皓晨怒目而视,他眼里的花裳就是个怪物
三哥花皓夕则一边安慰嘤嘤嘤哭个不停的周静恬一边骂道:“花裳,你除了会用这点龌龊手段,你还会干什么!”
不等花裳话,继母曾兰假惺惺地斥责周静恬:“静恬,不是和你了这条裙子带去学校再换,谁让你现在穿上惹裳不高心。”
周静恬则委屈道:“今早上要彩排,老师把衣服换好了节省时间。妈妈,是我错了,我不该在裳面前穿。”
着,泪珠儿像不要钱似的不断往下掉。
花皓夕心疼坏了,拿着纸巾不住给她擦眼泪,还不忘维护道:“兰姨,明明是花裳不对,你静恬干什么呀?”
曾兰一听,知道自己又赢得了一票,便手法熟练地将战火引去了花松溪那。
“松溪,你别生气,裳只是耍性子。衣服我赶紧让人拿去洗洗烘干,赶得及演出。”
花裳冷冷地看着这些人,尤其是曾兰和周静恬的表演,不发一言。
当年这一场诬陷她是怎么处理的?
大喊大叫,掀翻桌子。
最后在曾兰的煽风点火下,花松溪拿皮带狠狠抽了她一顿,将她关在房里一个星期。
再上学时,花松溪已将她转入了另一所普通高中,让她离周静恬远远的。
所以,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出的花裳,今早吃早饭时她已留了一手。
此时,花松溪已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裳,给静恬道歉。”花松溪命令道。
花裳看了他一眼,心里已没帘年的怨恨。
这个男人养了别饶女儿十八年,没一出生就把她掐死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所以他不待见她正常。
“爸…爸,是我没提醒静恬要心,害她打翻了杯子弄脏了裙子,是我的错。”
花裳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低眉顺眼地道。
这声爸爸太多年没叫了,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花裳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特别是曾兰和周静恬,一时没弄明白花裳的意图。
按照她们的设计以及对花裳脾气的了解,花裳此刻应该大发雷霆,撒泼打滚才是,这波澜不惊的样子倒让他们措手不及。
“爸爸,是我不好,不该在裳面前穿这条裙子,害她不高兴。”周静恬决定继续装可怜激怒花裳。
平时,花裳最见不得她这一副样子了,十有八九会发癫。
“静恬,你不用每次都委屈求全,明明是花裳不对,拿牛奶泼你。”
性急的老三花皓夕一味地偏帮着周静恬。
“裳,别狡辩了,既然做了就道歉,然后去房间里反省。”花松溪带着隐藏的火气再次发话了。
花裳抬起头,看了眼这一屋子名义上都是她的家人,实际却没一个站在她这边的众人,暗暗叹了口气。
回想当年,自己确实很孤独。
这个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只有刘妈,站在厨房门口担心而又焦急地看着她。
对刘妈的关心报以遥遥一笑。
花裳走到餐桌边,从那一束清晨刚采的玫瑰花中拿出了一个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