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裳的反问让江余暗暗吃惊。
这姑娘太敏锐了。
他想了一会,对她道:“在搜查时是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
“是什么?”花裳睁大眼睛,好奇不已。
江余道:“我们在后山搜查时发现一个废弃的地窖,那里有很多动物的尸体。”
“动物的尸体?那里原来是屠宰场?”花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但看江余的反应,她马上想到,要是屠宰场江余也就不会奇怪了。
“是有人残害动物?”花裳再问。
这次江余点点头,道:“应该是的。那里有流浪猫、流浪狗、麻雀、兔子还有一些荷兰鼠之类的动物尸体。”
花裳突然想到了乌梅,怪不得它不愿当流浪猫,是不是这家伙知道些什么没告诉她?
“这些动物都受到过虐待吗?”花裳问。
江余道:“初步看着不是虐待,而更像是……练手。”
“练手?练手的意思是练习如何杀人么?”
花裳觉得自己背后冷汗涔涔。
江余不再继续,转而问道:“花同学,除了你,你还看过哪些人去过那里?”
花裳清眸流转,眼神中透着几分少女的狡黠,看着江余不话。
江余抽出一根烟,想要点燃。
再看到少女那双大眼睛紧盯着他之后,又觉不妥,只好将打火机收了起来。
香烟就这样夹在手指间把玩着。
他明白花裳不话是要他透露更多的信息给她。
这姑娘心思活络得很。
江余曾想过几句重话吓唬吓唬她,但再看到她那镇定自若的模样后,他知道这招对付花裳没啥用。
香烟在手指间环绕N圈后,江余先开了口。
“那些动物有些是被类似美工刀一样的刀具割断颈动脉而死,有些是被闷死,还有些是被掐死。”
“有被毒死的吗?”花裳紧接着问道。
江余手指间转动的香烟停了下来,醇厚清冽的声音从口中吐出:“有,秋水仙碱。”
花裳的眼眸略微一动,又快速敛去。
“知道那里能够出去、进入的学生不多,因为那座山坡草木很茂密,看着没有路。而且学校在那安装了摄像头,知道那摄像头没用的人更不多。”
花裳轻缓而又平静地回答了江余的问题,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江余马上捕捉到了她言语中的漏洞:“那么,你又不是一中的学生,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是啊,她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花裳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会,找寻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却犹如利刃一样刺中了她。
她的手不由攥紧,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和震惊,但她用最良好的心理素质掩盖了。
抬起头,嘴角微微带着笑,花裳轻松而又无畏地道:“江队,我都了我是一个学渣,整日和一些不务正业的人混在一起,这些事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至于具体是谁,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江余看着她的双眼,干净清澈,让他总是不愿意去逼问她。
即使明知道她可能在隐瞒什么。
“我让人送你回去。”江余站起身。
花裳照常拒绝。
江余也不坚持,目送着花裳开门离去。
然后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点燃了烟。
烟雾缭绕间,他似乎看到窗边有一黑影跳了下去,随后听到“喵”的一声。
这姑娘怎么到哪都带着那只黑猫?
花裳出了江余办公室,轻车熟路地就往外走,路上碰上了正要出去的宗哥。
“法医哥哥好。”花裳礼貌地向他打招呼。
宗哥站住脚,微笑着问道:“你知道我是法医?”
花裳知道自己似乎漏嘴了,不过她反应快,解释道:“我看了公示栏。”
“哦~”宗哥拉长声调,语气显得有些浮夸,“是这样吗?让你知道我是法医了,你会害怕吗?”
花裳咯咯咯笑了笑,道:“您虽是法医,可比江队有人情味多了。”
宗哥听了,很高兴,问道:“你是回家吗?我送你?”
花裳摇摇头,道:“你们有案子要忙,就不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宗哥耸耸肩,没有坚持。
他正打算去吃点东西,回来继续工作,所以和花裳了声再见便欲离开。
这时,花裳似是想到了些什么,问宗哥:“法医叔叔,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你能告诉我吗?”
宗哥笑容和蔼,亲切道:“什么问题,你问吧。”
花裳道:“葛翠翠生前遭过性侵犯吗?”
宗哥笑容一僵,有些奇怪花裳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但他想到是江余找她来的,可能是江余找她了解情况时告诉她的。
于是回道:“葛翠翠生前没有遭受过侵犯,处女膜是陈旧性破裂。”
花裳了声谢谢,转身离去。
宗哥看着花裳清瘦高挑的背影,目光幽沉。
他刚刚故意用了比较专业的法,这姑娘竟然懂?
是现在的孩子知识面比较广吗?还是这姑娘与众不同。
宗哥回头又看看江余的办公室,觉得江余也挺怪的,怎么能和人家姑娘这事。
另一边,花裳接上乌梅打了车就往一中方向去了。
今晚江余向她透露的信息在她心里起了不的波澜。
凶手早有预谋,他在练习杀人,用不同的方法杀人。
花裳连夜赶去,就是要去打听出葛翠翠的男朋友。
既然不是侵犯,那就应该是她的男朋友。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葛翠翠要深夜去洗衣服,因为她在为她男朋友洗衣服,怕别人看见。
江余得很对,一场游戏不足以是杀人动机,她们背后的社会关系,人际交往才是关键。
而这个神秘的男人花裳相信警方一定没有她打听的快。
一中的学生要是校内谈恋爱且还有了关系,早就可能被老师发现。
葛翠翠既然能做得这么隐秘,更有可能这男人是校外的。
既然是校外那就要用非常途径打听才快。
到了一中附近,花裳下了车又租了共享单车快速骑车进了一条巷子。
七拐八拐之后,花裳来到一家烧烤铺前。
该烧烤铺是这附近的青年根据地,晚上他们都喜欢在这打牙祭。
这不,这个点就有四五个黄毛、白毛、蓝毛子在那喝酒撸串,爆粗口。
花裳戴上口罩,将外套帽子套上,双手拢进口袋,低着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