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鹤似乎没有发现那个亡魂。
听了莫名的讲述,她低着头仔细思考了一番,问道:“那该怎么衡量关系的深浅呢?”
莫名回头看了她一眼,一边控制着火候一边回答:“人际往来,并非一厢情愿。当你觉得对方是你的好朋友,那只能说是单向的好朋友。只有对方也觉得你是好朋友,那你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密友。
对了,可不能像个冤大头一样,别人不把你当回事,你还要把对方放在重要的位置上。”
申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突然问:“那你我之间,算是什么关系?”
莫名一愣,他问道:“申鹤觉得呢?”
申鹤费力地想了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师父对我最重要,再之后就是你了。”
莫名笑了笑,他把自己特地做好的菜品递给申鹤:“申鹤也是我非常好的朋友,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但莫名并不知道申鹤对于自己算是第几重要。
他最初接触申鹤,是有着很功利的目的的。可是现在,申鹤已经是他生命里的重要一部分了。
对于他而言,在这个提瓦特,夜兰是最重要的,其次就是凝光。再往下,是行秋?是重云?是荧?是申鹤?是刻晴?是甘雨?
还是蒙德的莫娜优菈、稻妻的神里绫华、须弥的妮露……
他没有认真考虑过。
“你说的话,我都会相信。你做的事,我都会支持……我们这样,算是好朋友吗?”申鹤又问。
“算,当然算了。”莫名有些心虚,他没想到,在申鹤心中,自己是这样重要的角色,可是对于他自己而言,申鹤……
“在我心里,申鹤是可以性命相托的好朋友。”
他突然明白了留云借风真君的担忧,初涉人世的申鹤对于情感的把控实在是太脆弱了,她可能很轻易就会相信一个人,然后对这个人的信任会无限地加深。
这个过程中,她根本意识不到那个人对自己重要到什么地步,直到她开始思考这一点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是她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了。
无论如何,这样单纯的心思,决不能让别有目的的人利用,包括莫名自己。
“这就是朋友啊……真好。”申鹤回答。
这时候,莫名又看到那灵魂闪烁,这一次她逗留的时间略长,似乎就是为了引起莫名的注意。
当然,也成功让申鹤注意到了它。
申鹤察觉到有孤魂野鬼游荡,正要起身驱魔,莫名一把拉住了她:“申鹤,那家伙,恐怕是来找我的,而且未必就是带着恶意。
让我去看看,你先在这里好好吃着吧。”
申鹤犹豫了下,点点头:“那你小心。”
莫名寻着自己告知中的位置,绕开人们的耳目,来到了那灵魂藏匿的地方。
“你出来吧,不是要见见我吗?”
那灵魂突兀地再次现身,看得出来是一只女鬼,刚一露面,这女鬼就跪倒在地上:“大人,求求你为我平怨啊!”
莫名听得一头雾水,这又是哪里的事情?
“你先起来,你是谁啊?认错人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叫杜晴大人,总务司的杜晴啊!”
莫名一愣,杜晴?那不是那个总务司的内鬼吗?她的灵魂怎么会到这里?
不对……
莫名蹲下来,看着这个半透明的人影:“杜晴?你先起来,事情和我说说。”
杜晴这才站起,将原委悉数讲明。
原来,杜晴并不是总务司的内鬼!虽然所有的证人都指认了杜晴,但杜晴本人对此却毫不知情。
她在回家路上,稀里糊涂地被愚人众抓起来,还没等她明白怎么回事,只想着若是寻常绑架交钱便是,她就失去了意识。
当她死后,怨气久久不散,灵魂也不愿安息,终日徘徊在总务司,也听闻了近日的种种变故安排,只觉得更加冤屈。
好在昨夜遇到了一个方士,这方士告诉她来这里寻找一个叫莫名的人。
方士告诉她,彼时她尸首被打捞出来时,那两个站在玉衡星旁边的家伙,就是莫名。
那方士还给了她一道符箓。保她形体不散。
杜晴在这里寻找良久,这才终于找到了莫名。
莫名完全不知道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听完了杜晴的回答,他瞪大眼看着杜晴,随机低头仔细思索起来。
那个方士恐怕就是傅程吧?这样说来,总务司的内鬼另有其人,杜晴不过是个背锅的。
可是无论是愚人众还是马府的人都指认杜晴,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我知道了。这样,你立刻赶回玉京台,找到刻晴和凝光,将事情悉数告知他们。
我暂时脱不开身,但是在璃月港你应该能见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他已经知道了这事,你可以再去找他。
玉京台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除了这些人,其他人你一概不要相信,总务司定然存在着幕后的元凶,你现在切不可暴露。
若是刻晴凝光问起,你就说是在绝云间调查地动的莫名让你来的。”
莫名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在这里他鞭长莫及,暂时忙不过来。
杜晴听了莫名的话愣了片刻:“玉衡大人和……天权大人?”
她显然是知道这两个人高不可攀,以至于没有勇气去见两人。
“事已至此,别管什么这个大人那个大人了,只有他们能帮你。”
在莫名的一再劝说下,杜晴终于狠下心:“好,我这便去,多些恩公……”
“我哪是什么恩公,那个方士才是。你快快去吧,这事耽误不得。”
杜晴再三拜谢,然后几个闪烁飘向远处。
莫名目视着她离开,心头萦绕着不安和困惑。
即便是被抓了,那些人居然仍旧指认杜晴,可杜晴似乎并不是真正的内鬼。
这在总务司藏着的家伙到底是谁呢?他该不会还有什么动作吧?
莫名心事重重地回到营地,申鹤等在里面。
一众调查人员和莫名的帐篷离得有一段距离,他们时不时往这里看上几眼。
莫名一屁股坐下来,看着遥远的天边,同一片星空之下,玉京台那边情况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