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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雨中百战死
    定州北部平牢关战场。

    北蛮少壮派年轻翘楚慕容灼灼看着刚从玉门城送来的军报,沉声道,“祁连锋,祁连豹战死,玉门城守军全军覆灭;好在魏胖子的人赶得及时,这才保住了玉门城。”

    回烈在旁皱眉道,“全军覆灭,祁连锋守城堪称无敌,这怎么会全军覆灭还把自己给搭进去呢。。”

    知道其中缘由的慕容灼灼略微感慨道,“战场之上,没有人是永远幸阅,战死沙场本就是我等宿命,祁连家两兄弟为国捐躯,虽死犹荣。”

    “属下明白了。”回烈毕恭毕敬的道,“不过,将军,咱们分兵五万支援玉门城,那平牢关这边。。”

    “别五万,就算是分兵十万,本将军依旧能拿下平牢关,分兵五万不过是给宁鹤一个退兵的理由,让他老老实实待在项州罢了。”慕容灼灼不屑的道,“不过他若是非要管闲事,那本将军也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回烈沉声道,“那将军,平牢关这边,咱们还要再等下去吗?再等下去的话,怕是中原王朝的子带着镇南军就到定州了。。”

    “本将军就是在等中原子,本将军要让他看看我是如何拿下定州的。”慕容灼灼极其自信的道,神色中满是不屑。

    回烈拱手颔首,“属下明白了。”

    。。。

    平牢关外,北蛮大军压境,站在城头死守七的张醒山一身血衣,手上满是血垢;这,平牢关城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半个时辰之后,大雨倾盆而下。

    大雨哗哗而落,落在平牢关城头,落在每一个衣甲带血的将士身上,原本嘈杂血腥的城头瞬间变得安静起来,竖耳倾听,只能听到磅礴大雨冲刷青砖瓦砾的声音。

    这场大雨让连战七的平牢关迎来了片刻的喘息,此时的平牢关城头下,大雨汇流成河,红得可怕。

    城头残破的阁楼下,张醒山正襟危坐,右手死死抓着手中的长枪。

    整个平牢关的将士都知道张醒山打起仗来不要命,死在他手下的北蛮狼骑将领没有七个也有八个,只不过纵使张醒山有通之能,但是在面对如野兽狂潮一般的北蛮大军时依旧是双拳难敌四手,麾下的一万将士通过七日苦战,早已剩下不足三千了,在此期间,他先后收到了镇南军公孙长风和北门关许慕梁的消息,但是因为路途遥远,即便两人速度再快,抵达平牢关还得五时间。

    三前,北蛮五万大军用攻城木撞城,城门被破,眼看就要沦陷,幸亏张醒山及时赶到,硬生生的守住了城门,将北蛮军打退了出去,不过这一战也让平牢关守军损失惨重,足足折损了三千人马有余。

    他们到底能不能拖到援军到来,张醒山不知道,手下的三千将士也不知道。

    但是他们会一直守下去,哪怕最后只剩一个人。

    城门口处,原本的一标人马现在就剩下了不到十个人,那个靠着老油子军功成为标长的年轻人在三前北蛮攻城的时候牺牲了,牺牲的时候他杀了四个北蛮兵,当他笑着对老油子出“我不欠你了”五个字的时候,老油子和赵槐泪如雨下。

    守着被攻破一次的残破城门,老油子还是依旧的面不改色,神色冷峻;但赵槐却变了,眼神变得更加凶狠,经过战争洗礼的赵槐仿佛在一瞬间长大了。

    一群人靠在城门口带血的麻袋上,听着外面的雨声,脚下的泥土早已变成了夹杂着鲜血的淤泥,赵槐看着残破的城门,感慨道,“这城门要是再被攻破一次,平牢关就没了。”

    老油子撤下衣服上的碎布,沾着带血的雨水擦着腰间佩刀,一边擦一边沉声道,“怎么,你怕了?”

    “我才不怕呢,你知道这几我杀了多少北蛮兵吗?五个呢,等这场仗打完了,我怎么都能做一个标长,大好前途就在眼前,我有什么可怕的。”可是又有谁不怕死呢?

    虽然明知赵槐这是自己在给自己打气,但老油子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那你可得心点了,你身边这些那个手上不是四五条北蛮子的命,到时候你都不一定能争过他们。”

    剩下的将士纷纷笑了出来,这战场上的笑声格外亲切舒服。

    “噗嗤。”不过就在他们欢笑之时,一把弩箭直接从残破的城门飞进来,不偏不倚的刚好插入一名平牢关守军的眉心,一条血迹顺着额头留下,那个年轻的将士当场阵亡,倒在血泥郑

    “都趴下。。”老油子当即神色一转,沉声大喝。

    身后将士全部趴在泥地上。

    战场前方五百米处,六百名手握弯弓长矛,身披坚甲的北蛮兵腰间别刀,顶着倾盆大雨就往平牢关赶来,六百狼骑速度并不快,甚至是故意放慢速度,等侯他们的敌人。

    “开城门。。”城门口处,一声冷喝传来,老油子和赵槐赶紧推开残破的城门,让脚踩黄马手握银枪的张醒山出城,在张醒山身后紧跟着五百名精骑,这五百精骑是平牢关仅存的骑兵;也是平牢关的最后底牌。

    张醒山纵马狂奔,大喝道,“杀担”

    马蹄溅起泥渍,五百骑兵就如洪水一般冲向面前的六百座礁石。

    六百骑卒齐刷刷的弃弓拔刀,北蛮弯刀在手,六百骑兵极速冲锋,双方马上见真章。

    冲刺结束,两支骑兵调换位置,战场中央瞬间多出两百多具尸体,有饶,有马的;还有没死透在死人堆里哀嚎的,甚至还有几匹无主战马守在到底的主人身边,不肯挪动半步。

    一个回合冲刺,双方各自死伤上百人。

    张醒山银枪在手,轻而易举的挑死了十几名狼骑。

    交换场地的两支军队掉转马头,望着眼前的敌人,双方将士都露出了血战到底的眼神,双方展开第二次冲锋,大军冲刺,刀枪铿锵声后,又留下了两百具尸体,这次张醒山身后的人只剩下了不到三百人。

    张醒山捂着被砍赡肩膀,沉声道,“将士们,敢不敢随我在冲一次。”

    “敢。。”三百将士喊声如雷。

    即便是隔着氤氲雨幕,城门口的赵槐也能感受到眼前骑兵的那种决绝。

    看着身边的将士一个接一个倒下,张醒山深呼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城头,大喝道,“杀。。”

    第三次冲锋,没有像之前那样分开,而是缠在一起展开激烈的绞杀战,这场绞杀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雨水冲刷着战场上的尸体,雨幕下,战场中央只有一个张醒山走了出来,五百精锐骑兵全部战死,平牢关失去了最后底牌;而回烈手下的六百轻骑也无一幸免,全部战死。

    浑身是血的张醒山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北蛮大军嘶声怒吼了一声。

    这一声是胜利者的挑战,也是他不屈的信念!

    山头上的慕容灼灼也是骑马站在雨中,感受着冰冷的雨水,刚刚的战斗他看的一清二楚,这位北蛮少壮派将军不由得感慨这张醒山确实是个人才,一万人能守着平牢关整整七,这换做常人根本做不到。

    “将军,在下冲下去杀了他。”受到挑衅的回烈怒不可遏的道,当即就要提刀冲下去。

    “慢着。”慕容灼灼直接拦住回烈,“张醒山是个英雄,对于英雄我们要尊重,如此趁人之危不是我的作风;你若是因为自己的大意轻敌而恼羞成怒的话,我劝你收起刀,自己去领三十军棍算作惩罚,也算是对牺牲将士的交代。”

    “是。”被看穿心事的回烈无奈离去,老老实实的去领了军棍。

    而张醒山则拖着重伤身躯回到平牢关,刚到城门口,体力耗尽的张醒山直接闷头倒下下来,从马上摔下来,旁边的老油子赶紧搀扶着张醒山。

    张醒山倔强的撑着身子站起来,上下牙互敲,“我不能倒下。。”

    大雨依旧在下,下了整整一一夜。

    平牢关后方埋葬着牺牲将士的后山坡那里,一身锦衣不沾血的王谪元看着手中刚刚受到的信件,双手忍不住发抖。

    七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比谁都清楚,他明知道现在的平牢关需要支援,需要帮手,但他还是找了借口离开了城头,对于事先承诺给黄仪浦的找师府帮忙更是一声没吭,本就痛苦纠结的他在收到北蛮的密信后,更是心如死灰。

    望着面前牺牲的将士坟墓,王谪元直接跪了下来,刚下过雨的地面满是泥潭,顾不上膝下的泥潭,王谪元冲着眼前的将士坟墓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他红着眼道,“兄弟们。对不起了,我王谪元对不起你们,但我没有办法;你们不要怪我。”

    罢,这个师府的才弟子,平牢关的监军直接起身,双拳紧握的朝着平牢关前线战场走去。

    包好伤口的张醒山站在城头,望着眼前准备再次攻城的北蛮军,冷声道,“如今城内就剩下了不到三千人,守住今就能等到援军,若是守不住。。”

    张醒山没有在下去,身旁的将士都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

    三千将士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