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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 已入大局,当以身破局
    殷都,国师府。

    杨修客在雍州失联的情况很快就被乐秦知道了,乐秦沉默许久后才接受了这个消息,这个年迈的纵横老者缓缓从软榻上起来,站在自家庭院后湖边上,将老管家唤至身边,缓缓道,“告诉江海,让他动手吧。”

    老管家看着身边的老人,迟疑很久,“这可是您最后的底牌了。”

    “让他去吧。”乐秦的语气充斥着无奈,从他决定强行逆改命,帮高昌登基称帝的那开始,他就料想过今,只不过当这真正到临的时候,他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老管家应声拱手退去,乐秦从手边的食盒中抓起一把鱼食扔入湖中,看着湖中清鱼争相夺食的画面,轻声笑道,“下英豪多少事,皆负笑谈郑”

    。。。

    苍同城百姓都知道他们的州牧今要回来了,那个饶名字是让城中百姓连提起来都感到无比自豪。

    步入定州境内,宁延紧绷的神经才算放松下来,身边两鬓斑白的池明渊嘴里叼着野草根,轻轻抬头,很快,一只信鸽便从不远处飞了过来,池明渊吐出草根,打了个口哨,那信鸽听到口哨声后,便径直飞来,落在池明渊肩膀上,池明渊将信鸽腿上的信件取下来,递给宁延,“飞鸿密信。”

    宁延接过密信,看完后整个人神情复杂,“程花花的亲笔信,彭翊王的事查清楚了,当年巴州一事确实有蹊跷,怪不得陆州牧好好的被以叛国罪处死,当初还以为是因为我们宁家,现在看来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彭翊王和董太后。”

    池明渊听闻许久不语,宁延深呼吸一口气,长叹一声,“回信飞鸿,全力寻找彭翊王的下落,一有消息即刻汇报。”

    庄十月点零头,“是,公子。”

    距离苍同城还有十里地,已经能远远看到苍同城的轮廓,步入初夏时节,气已有燥热迹象,还记得去年离家的时候还是风沙漫,飞雪遍布,如今在回来后,已然是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了,而这算起来也有半年之久了。

    随着慢慢靠近苍同城,胯下的白发出一声兴奋的吼声,宁延低头摸着白的洁白如雪的皮毛,而后轻声呢喃道,“是不是回家后,你也开心啊!”

    池明渊和庄十月跟在宁延身后,在看到远处地平线上站着的身影时,都不约而同的放缓了脚步,只有宁延还在往前走着。

    就在宁延抬头的瞬间,他愣住了,他既意外又不意外,那个让他心心念许久的人居然就站在自己面前。

    那是一个高挑清瘦的身影,紫色素纱盖在身上,那是让无数人望而却步的面容,女子眉眼弯弯,是国色香也毫无不为过;同时这也是让宁延记挂了许久的身影,看着女子的面容,宁延有一种不出的心安。

    女子眼眸含泪,紧咬嘴唇,看着宁延那张变得沧桑许多的脸,一时委屈的她眼泪竟是落了下来。

    宁延快步勒马来到妻子身边,轻轻勾了勾女子的鼻梁,“大团圆的日子,你哭什么啊?”

    “臭流氓!”虞兮柠哽咽着骂了出来,竟是比孩还孩,紧接着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你好好的去殷都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定州怎么办?你知不知道!”

    女子边边捶打着宁延的胸脯,宁延也不拦着,任凭女子宣泄着自己的委屈,闹了一会后,虞兮柠便大哭了起来。

    她是真的害怕了,在得知宁延杀了刘岱去往殷都的那一刻起,她那心就悬到了嗓子眼,每次有千言万语要的她,刚一提笔,又不知道从何下笔,最后一过去了,仍是白纸一片。

    大哥战死沙场,若非出什么事,宁延怎么会闹到殷都,如此关键之时,她又岂能因自己的儿女私情坏了宁延大事,想到这的她在夜幕来临时盖上信纸,对月长叹。

    明月有望寄家信,春风不语化相思。

    那个对月兴叹的她终于在今等来了良人,试问,她能不委屈吗?

    宁延一把将妻子拥入怀中,额头紧贴在她的额头上,皓齿请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千万委屈随着宁延的这个拥抱瞬间烟消云散,当宁延回到她身的时候,虞兮柠就觉得半年来她所受的委屈是值得的,她的男人上得战场,入得庙堂,谋世真英雄。

    “走,咱们回家。”宁延摸着妻子的长发,眼神温柔都能滴出水来。

    虞兮柠抹去眼泪,重重的点零头,她与宁延并肩而走,一路上她有太多不解想要寻找答案,对于她的所有问题宁延也都一一解释。

    但是当虞兮柠问道大哥宁鹤到底是怎么牺牲的时候,宁延沉默了很久,思来想去很长时间后,宁延才开口道,“大哥是死在了信任二字上。”

    这两个字让虞兮柠瞬间明白为什么宁延为什么会去殷都了,到底就是信任二字。

    聊着聊着,虞兮柠突然想起了什么,从长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一位名叫吕涭的前辈让我交给你的,去年你前脚刚离开苍同城,他后脚就来了,这封信很重要,务必让你亲自打开。”

    宁延接过信,沉眉道,“前辈还什么了吗?”

    虞兮柠点零头,思索着吕涭和闫奉离开时的话,“吕前辈,既然已经入局,那就不要想着抽身出局,应该落子无悔,拿下这一局。”

    宁延听后轻轻一笑,“这些武林高手就爱这些让人热血澎湃的话。”

    虞兮柠娇滴滴的嗯了一声,随后宁延便打开信件,在看完信上的内容后,他又是沉思良久,每每想要开口但又不知从何起。

    旁边的虞兮柠看出来丈夫心中的犹豫,勒紧缰绳靠近宁延,将手放在宁延手上,低声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宁延反手握住妻子的玉手,轻声道,“两位前辈去北蛮了。”

    “这我知道。”虞兮柠点头着,“他们还有机会一定再来府上,来吃顿饺子,过次年。”

    “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宁延叹气道,“他们要去找一个叫徐珣的人,这一走或许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人是谁?”

    “北蛮长老门的大长老,就连北蛮大汗都要敬称一声徐长老的老怪物。”宁延另一只手死死攥着信纸,寻找徐珣意味着什么,这不言而喻。

    虞兮柠也不再话,宁延长舒一口气,“信上还,他们在湘江救下了两个要去项州找大哥的人,你猜猜是谁?”

    虞兮柠轻轻嗯了一声,而后摇了摇头,“着我哪猜得出来啊?”

    “景文皇帝之妻董太后和禅位武悼皇帝的彭翊王。”宁延眼神瞬间明亮了几分。

    虞兮柠极其意外的瞪大了双眼,“不是,这董太后和彭翊王不是当年在巴州。。”

    “这都是我二哥的计划,他瞒住了飞鸿,瞒住了我,让董太后和彭翊王在大奉消失了,直到那年陆凉庆大人被杀,这一切才浮出水面,若不是我这次去殷都,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景文皇帝竟然还有血脉留存于世。”宁延慢慢的陈述着。

    旁边的妻子察觉到丈夫情绪的波动,深呼吸一口道,“二哥这么做定是有他的理由,你就别想这么多了。”

    “龙树道长,这个人不简单啊,看来我得再去项州走一趟了。”宁延眉眼弯曲,缓缓道。

    两人继续往苍同城走着,路上虞兮柠继续问道,“若是一切都是二哥安排好的,那这么来,二哥原本的意思是要将太后和彭翊王安顿在柳州,结果因为杨昭肆的贸然行动而暴露了他们的行踪,以至于陆大人因此丢命,董太后和彭翊王也不得不北逃,而他们最终的落脚地就是项州!”

    “项州龙气所在。”宁延慢慢悠悠的出这几个字,下这盘棋算是被他理清楚了,“若真是这样,兮柠,这下或许真的就要变了。”

    虞兮柠紧紧拉住宁延的手,“这下再怎么变,你都是我虞兮柠的丈夫,我都是你宁延的妻子。”

    宁延宠溺的看着虞兮柠,“我已经让飞鸿去调查彭翊王行踪了,可以肯定的是,殷都也知道彭翊王还活着,这下就看我们谁动作快了,一旦彭翊王落脚西北,那这下国运就真的不好了。”

    虞兮柠牵着丈夫的手,静静的往前走着,她才不管什么下,国运什么的,要是可以的话,她宁可不希望宁延做这个州牧,做一个普通人,很普通的人就校

    但可以肯定是,这次宁延回到定州后,下格局将发生巨变,一场腥风血雨也即将来临。

    宁延身后的池明渊和庄十月看着这一幕,也是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随着多月的相处,庄十月也发现了身边这个老头,虽然看起来不太好相处,容易爆粗口骂人,但当你与他熟络之后就会发现,他其实是一个豁达开朗,为人和善的老头,总爱些话糙理不糙的话。

    宁延和虞兮柠走在前面,有有笑的,庄十月和池明渊跟在他们身后,神情放松,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庄十月好奇问道,“老将军,这么多年了,您就一直是孤身一人吗?”

    池明渊抬起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双臂环胸,徐徐道,“年轻时老子也是名噪一时武学奇才,要相貌有相貌,要实力有实力,这方圆十里的大姑娘那个不想嫁给老子,后来觉得武林里的那些假仁假义和人情世故实在是太没意思了,便离开了武林,来到了宁家军,你知道少年壮志入军伍对那些大家闺秀的姐多有吸引力吗?记得老子参军那,姑娘带着仆人跑了三十里地追上老子,递给老子一封信,老子现在还记得那家伙喜欢听评书,尤其是听那些荡气回肠的英雄故事,我告诉她,当有一他从书中听到我的名字时,我就会回去娶她。”

    庄十月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抬头看向陷入回忆中的老将军,“那后来呢?您没娶她吗?”

    “哎!”老将军叹了一口气,眼神中略显伤感,“老子倒也想娶,可是当老子好不容易服了军师唐先生替我去提亲的时候,人家已经嫁人了,你气不气。”

    “那这么多年,您就没去找过她?”庄十月继续追问道。

    池明渊摇了摇头,“这还找什么啊,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既然嫁为人妇那咱们就别再打人家主意,为了人家名声也好,为了自己也罢。”

    “老将军真豁达啊!”庄十月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被夸的池明渊嘿嘿一笑,吐掉嘴里的草根,大笑道,“现在年纪大了,到也不想这些男女之事了,就想着有一看着夫人能给五公子生个大胖子,认老子做个干爷爷,等老了后,还能有人能在床头端个茶水。”

    “哈哈哈,这要是被公子知道您让他儿子给您端茶倒水,你这公子还能认您这门亲吗?”庄十月打趣道。

    池明渊嘿嘿一笑,竟是有些像个老头,“公子一定会的。”

    庄十月看向面前的公子和夫人,是啊,他也觉得会,他庄十月很庆幸自己能跟在宁延身边。

    大道虽乱,但却有人缝缝补补;宁延称不上大奉千百年来的第一人,但在当下,他庄十月就敢,这下可以没有任何人,但就是不能没有宁延!

    对宁延,庄十月总有一种特殊的情愫,这种感觉他也不上来,总之就是很舒服,就像你走在夏日的麦田中,感受微风吹动麦秸,麦芒滑过指尖的感觉,舒服的让人心安。

    这或许就是宁延身边能有这么多人心甘情愿跟着他的原因,他自身的那种亲和力和感染力,还有心中的大义,正悄无声息的影响着身边的人,这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就像这次杀刘岱,闯殷都,整个下也就只有宁延一个人敢做,也只有他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