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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各有心思(二)
    蒋慎言见祁时见这般自信,倒也松了口气。旁的不,这人向来谨慎,从不妄言,若他能夸口的事,那必定是十拿九稳的。看来把这事赌在祁时见身上,是明智之举。

    “那倘若殿下真查明了锦衣卫的来意,能不能也让我知道?”蒋慎言挤了个讨好的憨笑,道,“我实在好奇。”

    祁时见被那滑稽模样逗笑,并没拒绝。蒋慎言就知事情妥了。

    “哦,明日去探叶泰初之前,我需先上一趟丰山寺。”她先把行程交代清楚,以免误了明日最重要的事。

    “找陈治?为何?”祁时见道,“若是因为他先前许下的名单一事,那你可以省下这趟了,名单他已经递上来了。”

    “当真?”蒋慎言虽并不是为了名单而去的,但听了这事仍旧掩不住关心。

    见她心切,祁时见朝影薄勾勾手,对方便从怀中摸出一封纸笺,直接递到了姑娘面前。蒋慎言迫不及待地打开封套抖纸细看,足足三页之厚,上面不光记录了人名,还有些行商铺子、住家,甚至几个署衙的名字。

    难怪陈治要啰啰嗦嗦地埋怨了,这宁兴学的确给他们找了不少事干。而其中,她确实明明白白地看见了文承望的名讳和文府的地址。看来宁兴学借由妨之手骚扰文家饶罪证已实。

    陈治也曾过替宁兴学押送过一些不干净的银子,想必他指的应是“水手银”吧?那这名单之上有些署衙和行商脚店的名字也不奇怪了。

    “殿下,这份名单可否借我抄录一份?”她想留作底录,万一后续真的牵进无为教或贪腐案中,这份名单便是抽丝剥茧最好的叩门利器。

    意外的是祁时见十分大方,:“你尽管拿去吧,本王已经记住了,宁兴学已死,这是不是他亲手所书于我已无大用。”

    蒋慎言自然高兴,连忙把名单折封好,自己妥善收纳了。而后解释:“名单倒不是我去找陈治的主要原因。今日舜德街的刘家香铺出了命案,正巧我与何叔路过,便跟去查探了一番。”

    祁时见听此事亦是一顿,可脸上并无波澜。“哦?命案因何事而起?”

    “衙差打算将此案定做入室偷盗伤人来断。”

    “那听你这语气,是有别的见解了?”

    “不光是我们,方才再查现场时还遇上了柯经承,他也觉得蹊跷。我们从铺子柜台头顶横梁上搜到了一些证物,确定这绝不是普通的入室偷盗伤人。”

    祁时见听闻,面色一凝,难得露出十足的探知欲。“是何物?”

    “一个包袱,还是柯经承眼尖发现的,包袱里面竟然有能关联到宁兴学命案的决定证据。”

    祁时见紧着眉头,对蒋慎言这一点点挤信息的书式讲解生了不耐烦。“你莫要卖关子,直吧。”

    蒋慎言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咙,重新道:“是一本账簿,上面是宁兴学的笔迹,本该是锁在密室暗格之中的,殿下你那夜在二酉书楼可曾见到过?”她一边一边比划那簿子大模样,在祁时见的脸上梭巡答案。

    可对方脸上也满是问题没有解答。“并无印象。”这是实话,“那日书架上的经卷书簿众多,我并未一一翻阅,倘若宁兴学有意木藏于林,也不难瞒过众人视线。”

    “咦,可凶手就把它翻出来了呀,还让刘掌柜藏在了横梁上。它不在暗格中吗?”

    祁时见又摇头。“宁兴学是个粗鄙之人,暗格里放得都是金银珠宝、奇珍异玩,我没有见到任何簿子。如果簿子真是他的手笔,那必定是和外面伪装用的书卷放在一起了。”

    蒋慎言一琢磨,推断道:“那凶手要么本就知道账簿放于何处,要么就有充足的时间翻找。”

    “你的意思,是推断那刘掌柜是知情之人?凶手的动机是杀人灭口?”祁时见机敏聪慧,稍稍一点便通。

    “正是。哦,还有包袱中一物,”蒋慎言赶在祁时见开口话前抢道,“是个木刻的无为老祖像,那刘沛,应该是无为教的人。”

    “老祖像?”祁时见这才像是被惊诧到,“你确定?”

    “当然,我们三个围着研究了好久。再,我曾在文二姐闺房之中搜到过一个老祖像,两者价值不等,但模样却八九不离十,都有同样的教义刻字,一看便知,我绝不会认错。”

    祁时见沉默了。蒋慎言能瞧出他的疑惑,或许可以称之为迷茫。她倒是没料到了这么些事,唯独一个香铺掌柜是无为教徒这点对祁时见的冲击最大,甚至比他当初知晓文婉玥拜入了无为教还要震惊。

    蒋慎言抓住这点反常,问他:“殿下,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祁时见像是从千头万绪中被叫醒,怔了一下,接着否认。“没有,只是觉得无为教真是无孔不入,太过猖狂。”

    猖狂是不假,但也不是一两的事了,众所皆知的事实怎么偏此刻感慨?蒋慎言不信这辞。但祁时见有张千年王八成精的嘴,打定主意闭上,就能把话烂在肚子里,绝不可能再张口吐出来。

    “怎么,你为难的就是这些事?”祁时见忽然问道。蒋慎言听出他这是想把刚刚的话题翻篇才刻意为之。

    女郎也不好追究,只能如实喃喃道:“不是,难的事还没呢。”

    祁时见挑眉看她,正等她开口,门外便叩门报典膳所送了宵夜来,打断了二人交谈。

    “罢了,你先用些吃的,有事慢慢再。”祁时见弹个响指,门外下人便鱼贯而入,照兴王府的规制,是简单清淡食实则又铺满了一桌。

    谢朔进门指挥的们干活,期间时不时又抬眼偷瞄这个被祁时见戏称师的姑娘。好在今日人是没哭,而是笑的,好似对这些吃食很是满意。看上去像是个心思单纯率直的性子,他不禁安心了些,若真要再有个跟自家主子一样的人顶他头上,怕不是胆战心惊得寿命都要折没了。

    姑娘长得漂亮,性子又不错,谢朔越看越舒坦。心里盘算这蒋师断断续续也在王府里住了好几了,平时来去自如跟到了自己家似的。主子还有心给她布置了这么好的房间一直供她随意出入,怕是姑娘自己都不知道这房间有多特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