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了好一会，才看到她总算开始买菜，开口买的是一只鸡还有小菌菇，尤其是拿着小菌菇的时候，还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使得她那张脸顿时活力了不少。

    看着她要转身走进旁边的小巷子里，他们看到机会来了，就出声叫她。

    “李太太。”

    那身影顿了下，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苏芥沫抿了下唇，叫：“川川的妈妈。”

    李太太这才有了反应，停下来转身看她一眼，眼底涌动着些什么。

    但没有说话，而是带着防备的看着他们，又要转身继续走。

    “川川妈妈，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聊一下，希望你能方便下给几分钟时间。”苏芥沫在此出声。

    “我没有话想和你聊，我还得回家做饭，让让、”川川妈妈低着头说，很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川川妈妈，包括李先生的事情，也不想和我们聊么？或者是川川呢？我听说，当时他是生病没了的，可是生的是什么病？据说川川从出生后身体健康状况是不错的，怎么突然生病了就没了？这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你闭嘴，不要提，不要。”川川妈妈忽然之间就红了眼睛。

    “抱歉，川川妈妈，我并非有意提起你的伤心事，只是我真的想好好和你聊聊，关于你家先生的事情。”

    “是这样的，之前我弟弟，差点被绑架，据说是李先生想要收养一个孩子来陪伴你，因为川川的死，你一直都很难过，李先生看来，和川川妈妈你的感情还是很好的，逝者已逝，川川妈妈，虽然我的弟弟没办法成为你的孩子，但还是希望你能过的很好。”

    “我过得好？我的川川都没了，我怎么过得好？为了我？呵呵。”川川妈妈冷笑两声，整个人显得十分绝望难过。

    苏芥沫看着她眼底的痛恨和讽刺，顿时明白，这其中一定有隐情，李肃纪，不如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川川妈妈，若是我想的不错，川川的死，应该和李先生有关系吧？”苏芥沫忽然说。

    “你说什么？”蒋立听了也有些意外，忍不住喊了声，就连牧云泽也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她。

    但川川妈妈听此，身体却是迅速抖动了下，好似想到了什么，显得十分痛苦。

    “你胡说什么，没有的事情，我不和你们说，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她迫切的说，半点不想停留。

    苏芥沫看着她这样，越加肯定了，心中也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川川妈妈，川川应该是被李肃纪凌虐死的吧，他还那么小，就失去了看这个世界的机会，我可以看出来，川川妈妈你真的很爱自己的孩子，竟然如此你应该不忍心看着川川死的无辜，还看着更多和川川一样大的孩子们，也被李肃纪害死吧。”

    “川川妈妈，我能看得出，你是个十分爱孩子的母亲，你忍心吗？”

    看着川川妈妈不断的颤抖，苏芥沫也觉得有些不忍心，但为了她能说出真相，她只能这样了。

    她看向川川妈妈手中的鸡和菌菇，忽的放轻声音：“川川妈妈，川川应该很喜欢吃小鸡炖蘑菇吧？相信川川要是知道，你现在都还在惦记着他，不知道该有多么开心。”

    “呜呜，我的川川啊，妈妈的乖川川。”川川妈妈再也承受不住，放声哭了起来，单手捧着手里的鸡肉，很是狼狈。

    蒋立和牧云泽都还没有弄明白，但此处难免会有人经过，蒋立赶紧出去看着人。

    苏芥沫从怀里拿了一块手帕递过去，给这个极度悲怆需要发泄的女人以无声的安抚。

    等她情绪稍微缓和下来，苏芥沫才开口：“川川妈妈，川川真的有个不错的母亲，他不孤单。”

    “你，你究竟想要如何？”川川妈妈心中触动，但她就算许久不接触外人，也知道这个姑娘找上自己，是有目的的。

    “川川妈妈，我想知道真相，从你的反应来看，你很爱川川，应该不会想要收养孩子的，而我弟弟，险些就被别有用心的人交易给了李先生，我觉得真相，并没有那么简单，这才冒昧找上你，希望能终结这一场灾难，避免更多的孩子遭受祸害。”苏芥沫一字一句说。

    但川川妈妈听了却垂下头，沉默一会说：“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川川妈妈，我们会找上你，自然做了一定的准备，我们了解到，李先生在前一段时间，已经接了一个孩子去李家了，那这个孩子呢？”苏芥沫忽然这么说。

    牧云泽在一旁听着，不由看了苏芥沫一眼，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什么孩子，我不知道，你真的不要逼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川川妈妈眼底有明显的慌乱，急忙否认着。

    “川川妈妈，川川相比一直都认为，自己有个很好的母亲，他眼中很好的母亲，是绝对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对和他同样遭受过痛苦的孩子视而不见。”

    川川妈妈一下子觉得胸口遭受了重重的一击，再也坚持不住了，整个人脸色苍白下来，如同每了灵魂一般，显得十分狼狈痛苦。

    “川川妈妈，我知道你有你得苦衷，可我希望，你不仅能考虑到你自己，更该为川川考虑，你只需要告诉我真相，帮我作证，将那披着人皮的恶狼，交给法律制裁，还这世界一小片的干净，好吗？”苏芥沫继续引导着。

    川川妈妈的眼泪不停落下，眼底脆弱无比：“我不能的，我没办法，我要是说了，我家会彻底完了的，他不会放过我的，不可能的，我以后该怎么办。”

    苏芥沫明白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和古代的思想很相似，觉得没了男人就是天塌下来了，要是被男人休掉的话，作为一个家庭妇女，什么都不会，是很难生存的。

    “会有办法的，我可以帮助你，我们都可以帮助你，但你必须勇敢起来，难不成你想一辈子活在痛苦愧疚之中，和一个魔鬼住在一起，你又觉得心安吗？”她有些怒其不争，但又只能努力劝导。

    “我……我……”

    “川川妈妈，难道你真的愿意这样下去吗？那样，我真替川川觉得不值得，你不配做他的母亲。”苏芥沫只能下猛药了。

    “不是的，我很爱川川，我真的很爱川川，我也不想的，我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可是我没办法，我爱川川，我是川川最好的妈妈、

    “那你告诉我真相，让川川在地下，也能安心。”

    川川妈妈忽然沉默，终于开口：“好，我说。”

    “李肃纪他不是人，我嫁的根本就是一个魔鬼，他害死了那些孩子，连自己的亲生孩子，也没有放过，他该死。”

    随后在川川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中，缓缓说出了事情。

    李肃纪确实不是人，他有恋一童一癖，而且还有虐一待，以前川川妈妈并不知道，以为自己家是个很幸福的家庭，嫁了一个十分上进的男人，但直到发现了川川的不对劲，才使得她察觉。

    只是那时候，却有些晚了，川川被自己父亲那样，还被威胁不许说，否则他就弄死他妈妈，加上本就是小孩，觉得很是可怕，也只能默默承受着。

    川川妈妈发现了这件事情后，只觉得十分可怕，但李肃纪说，他不过是换种方式和孩子玩耍而已，要是她敢讲这件事情说出去，那所有人都别想好过，他会将她父亲在职位上做的那些事情都说出来，让他坐牢一辈子都不能出来，还有让人去将她哥哥给弄死。

    那时候的他，显得狰狞而恐怖，那张略显温润的脸，完全变形。

    川川妈妈怕了，李肃纪说，只要她保持沉默，一切就还是原来的样子，川川妈妈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只能痛苦的选择沉默，见李肃纪除了对川川做些那种事外没有继续伤害他，不由的稍微放心，但内心依旧是季度痛苦。

    但她的沉默，并没有换来她家持久的和谐，一天晚上，她听到了川川痛苦的喊声，她慌乱的跑上去，就见川川一动不动了。

    因为川川觉得痛苦，他不愿意，挣扎的时候，被极度兴奋的李肃纪掐了两下，就那么没了。

    川川妈妈当时就崩溃的晕过去。

    之后，她疯狂的跑出去告诉了哥哥，求他帮帮他，那时候她哥听了也是十分的愤怒，当即怒气冲冲的找上去，和李肃纪大闹了一顿，最后李肃纪以加工厂的以后，挟持住了她哥。

    毕竟那时候她爸爸的身体已经不好，而所有的资源，大家的认可，都是集中在李肃纪身上，要是一切爆发，他们只会一家人跟着玩玩。

    她哥也是自私的，没有为一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将死的人去和李肃纪作对，用自己安逸的生活。

    而没有必要伪装的李肃纪，这几年来却是越加放肆，他借口着要收养孩子，暗中找了人买一些十分贫困的家庭的孩子回来拱自己玩耍，毕竟有些人家里面孩子多了供不起口粮，要是能拿回一些钱维持下生活还能让自己的孩子过上更好生活，大多数贫困人家都是乐意的。

    但李肃纪越加暴躁，买来的孩子从来没有好好对待过，短的能持续几个月，长的有一年，把孩子折腾没了，就对外说对那孩子不满意，已经送回家了，而且他关系打点的好，很少愿意有人多管闲事，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掩饰的很好。

    而川川妈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做。

    她说的很详细，说完之后，整个人如同解脱一般哭了出来：“他是魔鬼，我也是帮手，我对不起川川，对不起那些孩子。”

    苏芥沫看着她，却没有多少同情，她若是能勇敢一些，或许能使得李肃纪收敛，又能解救多少孩子。

    “你要是想赎罪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去派出所，说出真相。”

    川川妈妈又沉默了，但这次的沉默，不是退怯，而是解脱。

    “我跟你们去。”她确实是该做个了解了，那样痛苦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牧云泽和蒋立也都听到了，他们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显然还在消化这件事情。

    “太不叫人了。”蒋立忍不住的骂一声。

    是啊，一个人，得有多么畜生，才会做出这些不是人的事情。

    苏芥沫听了也很是愤怒，又有些庆幸，幸好大牛看见了，否则芥生被带走，会遭遇什么事情，她简直不敢想。

    不行，她回去之后，一定得好好谢谢大牛。

    将事情告诉烈双城的时候，烈双城直接一拍桌子，立刻开口拿人。

    李肃纪一如往常一样，在厂里面转悠了一圈，象征性的去检查了一下机械厂，就如同往常一样，准备去食堂里吃饭。

    他刚出去的时候，就遇上了烈双城叫来的人，他看着他们身上的制服，直觉有些不好，和旁边的人说了一句话，才持着厂长的派头，迎了上去。

    “几位同志，来我们幸福加工厂，是有什么事吗？我是幸福加工厂的副厂长，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

    “你是李肃纪？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请和我们走一趟。”为首的同志一脸严肃，知道真相的他们对这衣冠楚楚的李肃纪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我能问一句，是为什么吗？你们是汇镇的同志吧？之前的事情我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是又发生了神秘，那这样，我可真没办法配合你去，因为我厂里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有什么要问的，我们就去办公室里说清楚就好。”李肃纪冷静说、

    但为首的同志却不配合：“抱歉，我们此次来，必须带你回去协助调查，若是你不想配合，那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这厂里面来来往往的不少工人，听到这话都围在一起好奇的看着，想知道是发生什么了。

    李肃纪见他们态度强硬，知道没办法耗下去，只能点点头和他们走，本来想保持着自己最后的风范的，却没想到一位同志直接拿出手铐，将他铐住往车上推去，这让身后的厂里人更加好奇。

    他坐车到了汇镇的派出所后，见到了苏芥沫他们，更加显得积分无辜：“是小姑娘你和这些同志说了什么吗？我以为上次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我知道你和这里的所长关系还不错，但是法律可不是你随便能利用的。”

    “李先生多虑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百姓，平时都是安分守己。哪里有利用法律徇私的权利，不像李先生你，完全无视法律肆意妄为，总是想着钻空隙躲过去，但却忘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犯得罪行，终究还是会公布于众。”

    “小姑娘，小小年纪，就知道天马神空的想，我都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我还有一个厂要打理。”李肃纪声音控制不住的沉了些。

    “李先生急什么，配合好调查，自然李先生想如何都可以，不过嘛，就是没有这个机会。”苏芥沫冷冷一笑。

    “你究竟想怎样？你的弟弟不是好好的么？再说，你要去怪就怪杜桂竹，和我有什么关系。”李肃纪预感越加不好，声音有些控制不住了。

    “怎么说呢，败类，就是让人有种控制不住想要收拾一顿的冲动。”苏芥沫说的毫不客气。

    “该死的臭丫头。”李肃纪忍不住骂一句，忽的就胸口一疼。

    牧云泽不客气的上前给了一拳头，又是一拳头打在了李肃纪的嘴巴上。

    “这位同志，这里是警察局。”旁边的同志看到，不由开口提醒，但却没多余表示，毕竟，这人败类的他们也想揍。

    李肃纪被打的嘴角吐血，忽然视线一凝，看到了旁边的川川妈妈，控制不住的喊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要揭穿你这个魔鬼的真面目，让你没办法再害人，哈哈哈。”川川妈妈自从说出了真相，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极致的癫狂。

    “没想到竟然是你，你不怕……”李肃纪心中恨极了，怎么都没有想到，问题会出在这个女人身上，顿时觉得世界一片黑暗。

    “不怕什么？怕你威胁我？怕你去揭发我爸爸？怕你杀了我，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想让你这个魔鬼为川川偿命，你不配做爸爸，不配当人，你这样的魔鬼，就该被枪决。”川川妈妈喊着，心中藏着的恨彻底爆发。

    “你这个女人，我打死你。”李肃纪忍不住就要冲上去，却被同志警告了几声，拖走了。

    “这次麻烦你了，烈叔叔。”见苏芥沫的心情不是很好，牧云泽和烈双城说一声。

    “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烈双城说，不管李肃纪有多大的人脉，人到了他的手里，就没有出去的份。

    牧云泽说声麻烦叔叔了，就带着苏芥沫离开派出所了，之后的调查，自然得交给警察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