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明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你说你恨的是宴家人,恨的是宴清雪,我看你最恨的人是我才对。”
“要不然,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夫妻逼上绝路?”
这一刻,宴清欢无比后悔当初生了恻隐之心,而选择帮她,若不是因为她那一时的怜悯之心,宴家就不会找其它女子顶替她,这世上也就能再少一个可怜之人了。
可惜,没有如果。
“既然你要赶尽杀绝,连我也不放过,那日后我们再见就是敌人……”
“二姐,我没有要和你做敌人,我是要和你做姐妹的。”宴清宁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此时焦急又小心翼翼的解释,“昨晚的事情我就是给你开了个玩笑。”
“我就是想看看,你能为了那个瘸子做到什么地步,二姐,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命苦,连老天爷都可怜我们,用梦境提醒我们莫要犯傻,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我……我真、就是替你着急。你上辈子还没有吃够男人的亏吗?“
宴清宁要去拉宴清欢的手,宴清欢闪身躲开,此时的宴清宁神色恍惚,眼神迷离,仿佛进入了一个自己想象的世界,大放阙词,毫无顾忌。
宴清欢不知道宴清宁上一世的结局,可看她这个样子,只怕比她的结局更惨烈。
“如果你真的愿意帮我,那就带我进太子书房吧。”
宴清宁突然冲着她神秘一笑,“二姐,告诉你一件好事,宴家要倒大霉了。”
上一世这个时候,宴家过的可谓是顺风顺水,整个京都城里谁人不巴结,不讨好,所以当她一开始听到宴清宁这些话的时候她是不相信的。
可是看到宴清宁报复性的笑容后,她渐渐觉得,或许是真的。
“姐姐,你在这里等一会,我现在就去找太子给你们求情,其实太子挺好说话的,等下姐姐就知道了。”
宴清宁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进来的时候一脸傲慢,目中无人,出去的时候,笑眼盈盈,一脸温顺,若不是宴清欢一直都和她在一块,还以为这是两个人呢。
宴清宁进去没多久,便有丫鬟出来请他们进去。
宴清欢没想到宴清宁这般有本事,这么快就搞定了太子。
书房里,宴清宁坐在太子大腿上,正一口一口的喂着太子吃苹果,见他们进来,赶紧说道,“姐姐,太子已经不生气了,你不必忧心了。”
宴清欢再一次惊讶不已。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里,宴清宁不仅让太子愿意见他们,还让太子消了气,她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这几年太子性情残暴的传闻可是越演越烈,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怜香惜玉?
而且,太子喜欢的不是宴清雪吗?为何如今对宴清宁有求必应。
宴清欢突然有些看不懂现在的事情发展了,是因为她和宴清宁重生的缘故,所以太子的性子也变得不一样了?
不过,太子不再生气,对她来说确实是好事一桩。
太子似乎没什么话与他们说,简单敷衍两句后,便让下人把他们打发出府,回去的路上,宴清欢反反复复回想宴清宁刚才的一举一动,以及她说的那句话。
“宴清宁说,宴家马上要有麻烦了,你说,这话有几分真?”
苏景翊其实也满肚子疑惑,不过他的情绪从不会外露,就算心里已经翻江倒海,面上也始终是波澜不惊。
“等下回去,我让云墨去查一查,若真的有什么不对劲……”
“不必管。”宴清欢直接打断他的话,说完才觉得自己刚才拒绝的太过干脆,怕苏景翊怀疑什么,解释道,“宴家现在得的是皇宠,一旦出事,那必定是被皇家厌弃了。”
“这世上,谁敢管皇家厌弃之人?我虽然是宴家的女儿,可母亲说过,女子出嫁之后就是夫家的人了,夫家的兴衰荣辱才是真正与她荣辱与共的。”
“至于宴家,就只是娘家。”
这些话,是上辈子的宴夫人告诉他的,这么多年了,她一直牢牢谨记,也正是因为这些话,才造就了她那惨不忍睹的七年。
这一世她虽然还记得这些话,可意境和当年一点都不一样了。
这一世,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吃了午饭,宴清欢带着白术去了芙蓉苑,向来喜欢窝在芙蓉苑的苏云烟,居然一整个下午都没出现,晚饭时也没见她的身影后,宴清欢忍不住问道,“四妹呢?”
“和她二哥出门去游湖了。”苏乔氏看了一眼天色,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么晚了,少爷和小姐还没回来,你们怎么也不出去找找。”
管家带着下人准备出门去找人时,苏云烟的哭声传了进来。
苏乔氏顾不上身上的伤,一瘸一拐往门口走去,“你这死丫头,有什么话直说,哭天喊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死人了。”
“就是死人了,就是死人了,娘,不好了,二哥死了,你快点找人去看看她吧。”
什么,苏长青死了。
宴清欢强忍着心里的雀跃,仔细听苏云烟接下来的话。
苏乔氏听到这话差点晕过去,幸好下人及时扶住了她,等苏乔氏脸色稍微好一些后,拉过苏云烟,“你说仔细一点,你二哥现在到底在哪里?”
“你们是一块出的门,你为何好好的站在这里。”
“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不成还想我和二哥一块死在外面,娘,我早就知道你偏心二哥,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恨不得我死,也要护着二哥。”
苏云烟说到委屈的地方,蹲在地上又哭了起来。
苏乔氏又气又急,可是之后不管她问什么,苏云烟就是不吭声,苏景翊见状,推着轮椅过来安抚她,“母亲就是一时着急,说错了话,并非真的不在意你。”
“而你这般着急回来喊人,应该也是想救二弟的吧。”
苏云烟没想到这个时候家里最明白她的人居然是她平日里最瞧不起的大哥,越发的委屈起来,“我回来的时候,二哥一个人躺在小河边,好像没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