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夫人说完,扭头朝刘嬷嬷使眼色,准备带着宴清欢去她的院子里聊,这时,宴清欢想到什么,再次说道。
“爹,我竟然不知道你如此不待见女儿,甚至不惜让下人来侮辱女儿。”
宴清欢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挤出了两滴眼泪,宴老爷原本就一肚子疑惑,见状,皱起眉头,“老夫什么时候让下人侮辱你了?”
余光扫过刘嬷嬷,想到什么,瞬间拉下脸,“刘嬷嬷,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刘嬷嬷是妾身身边的人,她跟了妾身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性子,妾身最清楚。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
宴夫人说着给刘嬷嬷使眼色,刘嬷嬷会意后立刻跪下解释,宴清欢却抢先一步开口,“当时街上还有不少人,他们都看到刘嬷嬷指使下人对女儿动粗了,若是爹不相信,现在就可以派人去北街询问。”
这么丢人的事情,宴老爷才不会派人过去打听呢。
宴清欢也是料定了宴老爷不会这么做,在说话的时候也越发的底气十足,“爹,女儿的命够苦了,刚刚被夫君休弃,如今只是想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疗伤,为何刘嬷嬷连这么一个小的愿望抖不肯让女儿实现。”
“爹,若是相公知道他辛辛苦苦将我救出来就是为了让人这般羞辱我,他怕事做鬼都不会放心的。”
“够了。”宴夫人被宴清欢吵得头大。
哼,从前也没见他们夫妻感情有多好,怎么这个时候却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了?
还有这个刘嬷嬷,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明知道这丫头和从前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小心一点,现在好了,被她抓了把柄,今日只怕是难糊弄过去了。
宴夫人猜的没错,宴清欢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次算计宴家的机会,他若是什么都不要点,岂不是辜负了他刚才的演技。
“刘嬷嬷,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夫人刚才是怎么交代你的,本夫人是让你请二小姐过来,不是把人绑来。”
“你们几个下人好大的胆子,居然为难主子,我看就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们了,所以才把你们养的如此无法无天。”
宴夫人想教训刘嬷嬷一番,熄了宴清欢心里的火觉得此事救可以过去了,谁知道,宴清欢跟本没有要消停的意思。
“爹,女儿现在无家可归,相公又在大牢里,科举舞弊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女儿都没来急收拾东西,就被抓到了大牢。”
“虽然女儿和相公和离了,但因为苏家的案子还没查清楚,女儿的嫁妆也没办法拿回来,所以爹,女儿能不能回来住一段时间。”
“女儿保证,等相公没事了,女儿就搬走。”
宴清欢一脸为难的看着宴老爷,宴夫人生怕宴老爷答应,赶紧说道,“欢儿这情况咱们确实应该帮一帮,刘嬷嬷你从我的私库拿一百两给了二小姐,让二小姐救救急。”
宴清欢闻言,非但没有开口感谢宴夫人,反而又说,“爹,女儿真的想回来住一段时间,自从女儿嫁人后就越发的怀念起从前和爹娘住在一起的时光。”
“在女儿心里,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没办法和你们比,你们也是这个世界上真心为女儿好之人。”
宴夫人皱眉,一百两居然打发不了这个死丫头,她可真是贪心。
“是母亲糊涂了,你最近正是要银子的时候,一百两确实不多,不过母亲这边也没有更多的了,只能从公账上再给你拿二百两了。”
宴夫人很清楚宴老爷的底线在哪里,这不,这一次宴夫人说完,宴老爷终于抬起了头,“晚儿,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肯定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连累家里吧。”
宴清欢忍不住翻白眼。
什么懂事的孩子,说白了就是不愿意让她回去,担心她回去之后,让外人诟病宴家,虽然她一早就知道宴家人不会让她回去的。
她刚才说那些话也只是想从宴夫人哪里要点银子罢了。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现在被人说破又是另外一回事。
宴清欢苦笑着看向宴老爷,“爹说的是,欢儿断然不会让宴家也落入欢儿这样的境地,爹的顾虑欢儿都懂。”
刘嬷嬷把银子递给她后,宴清欢接了。不过,在走之前,她还是坑了刘嬷嬷一把。
二十板子后,刘嬷嬷去掉了半条命,趴在床上有出气看不到吸气的,看的宴夫人一脸担心。
“这个死丫头,我还以为她和苏家撇清楚关系后,肯定会着急找个更好的靠山,没想到她给我来了这么一出。”
旁边的下人跟着附和,“二小姐确实不好对付,夫人,咱们以后还是躲着点她吧。”
今晚,他们不仅没有达成目的,还损失了三百两银子,真是越想越生气。
虽然宴夫人不愿意承认,可是听了下人的话后,她还是在心里重视起了这件事情。
另一边,宴清欢拿着三百两银子首战告捷,回去的路上因为太开心都哼起了曲子,白术也为他开心。
只是,开心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等下了马车,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后,宴清欢就笑不出来了。
“这么晚了,霍小姐来这里做什么,我听说霍小姐觉得北城都是下贱之人才待的地方,你平日里连提都不愿意提起这里,怎么今日也亲自过来了。”
宴清欢说这,故意踩了一下门口的一汪水,水花四溅时,霍思思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哇哇乱叫着跑开,等他回过神,发现是宴清欢故意欺负她后,立刻怒气冲冲走过来。
“我来这里看看全京都城女子最狠之人长什么样子。”
宴清欢与苏景翊和离的消息传出去不久,就有人开始说她忘恩负义,不知好歹什么的,不到一日的功夫,她就成了薄情寡义的代表。
现在她的名声比从前京兆司的名声都差。
不得不说,人言可畏。
不过,霍思思一个大小姐,真的会因为这点事情特意过来找她,她不信,若说她是另有目的,她倒是更愿意相信。
“看够了吗?若是看够了我就回去休息了。”
宴清欢绕过霍思思,白术这会已经打开了大门,主仆两人准备进去时,霍思思转过身再次开口,“本小姐听说是你提的和离,宴清欢,你说如果苏家有朝一日可以沉冤得雪,走出大牢,你猜他们会怎么对你?”
宴清欢笑笑没说话。
霍思思以为她在故作坚强,继续说道,“本小姐和苏家的人还算熟悉,今日本小姐心情好,就大发善心的给你织一条明路,你可别不知好歹。”
“哦,那霍小姐说说看,你口中的明路是什么?”
霍思思以为宴清欢听进去了她的话,笑了,“你在这个时候和苏家划清楚界限,就算苏景翊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气恼的。”
“眼下他们被困在大牢里自然什么都不会说的,可有朝一日他们出来了,有了报复的时间,手段,你觉得你是他们的对手吗?”
“看你和离之后没有回宴家,而是来了这个地方,本小姐就猜出来了,霍家是怕被苏家的事情牵连,所以不要你了吧。”
“你指望不上宴家,仅凭你一个弱女子,你拿什么来对抗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