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洪武年间。
“黄龙府?”朱柏咂咂嘴,发现了一个关键,“这可当真是个着名之地。”
当初,宋朝的徽钦二帝不就是在黄龙府那块地方呆过一段时间嘛,敢情这地方已经不是第一次用来安置亡国之君,徽钦二帝也不是第一批访客了。
“是啊,想必金很有可能也是从辽太宗这里获得的参考。”朱橚道,所以,已经有了一个石重贵还不够,赵佶父子俩觉得这地方还不够出名,非要亲自给黄龙府和附近的地方增加一些传奇色彩。
实在的,让人难以理解。
气氛一时间竟沉闷起来。
朱樉一看情况,觉得不能如此,他们的圈子自神迹出现以来可一直都是热热闹闹的,赶忙道:“不用提那两人,咱么点开心的,黄龙府,当年岳鹏举也过这个地方,‘直抵黄龙府,与诸军痛饮尔’!”
多么豪气干云、充满英雄气概的话啊!
朱棡幽幽道:“可是岳鹏举虽然这么了,但他最后也没能达成心愿啊。”
“……”朱樉顿时也抑郁了。而气氛,变得更加沉闷了。
汉朝,元狩四年。
刘彻不可思议:“秦继旻、李彦绅,这两人既然是受李从珂之命杀死耶律倍的人,怎么现在才被耶律德光杀了?之前石敬瑭入洛阳的时候,居然没有处理掉这两人?”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好吗。
按理来,这两个人杀掉了耶律倍,那么即便耶律德光和耶律倍两人之间是有着皇位争夺的关系,耶律德光也应当处理了这两人,就像现在他杀掉这两人一样。为兄长、先太子报仇,这也是收拢人心、展现胸怀、确立正统的一部分。
——况且,从当时耶律倍跑到后唐以后还和契丹多有联络来看,这二人还不至于关系恶劣到什么生死仇耽你死我活、二者只能存一的境况。
那么,这两人怎么活到现在的?
难不成是石敬瑭从中干了什么,让这二人才能一直逍遥?
刘彻想了想就抛开了这个问题,左右不过那几种可能。他看着耶律德光的其他举措,笑了:“果然,杜重威等人没什么好结果。”
张彦泽就不了,就算不他投降的问题,看起来也劫掠民财不少,自然被处理了以平民愤,而杜重威那些人呢,显然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到底,这些都不是什么自己人。
相反,倒是后晋那些重要大臣依旧被耶律德光重用。
而耶律德光……看起来,最终也没有能够在中原扎下根来。
【当然,在制度服饰方面,耶律德光依旧沿用了辽朝原本两面官制,后晋朝堂礼仪官服等皆如旧制。】
【而关于赵延寿的大丞相兼政事令、枢密使、中京留守,则还有一番法。】
【耶律德光起初也曾经许诺过赵延寿中原帝位。】
【而攻破京城后,赵延寿也察觉出来耶律德光并没有打算真的立自己为帝,于是通过李崧向耶律德光提了自己的想法:不如立我为皇太子?】
【这到底也算是一种迂回婉转的试探。】
【而耶律德光的态度也很坚定:立一个皇帝?不可能的。于是耶律德光就拒绝了这个立皇太子的要求,并:“朕听闻皇太子必须时子的儿子,燕王怎么可以呢?”】
【但赵延寿确实出力良多,不仅在三次南下中奋力作战,还劝阻了耶律德光想要将后晋降卒全部杀掉以绝后患的想法,又是一面非常合适的面向汉饶旗帜,耶律德光就决定给他加官安抚。】
【辽朝的翰林承旨张砺于是拟旨,赵延寿中京留守、大丞相、录尚书事、都督中外诸军事,枢密使、燕王如故。耶律德光看后,将 “录尚书事、都督中外诸军事”划掉,剩下的就是最后赵延寿加封的职位。】
宋朝,开宝年间。
对于赵延寿,总体而言赵匡胤是厌恶的。
他先是和养父赵德钧在后唐尚在的时候联系耶律德光想要称帝中原,后来归降辽国也就罢了,左右降辽的人在当时不在少数,但是他之后没有又归后晋也就罢了,却居然充作了耶律德光南下的先锋。
但是,在这一次耶律德光成功灭亡后晋之后,处理后晋降卒的事情上,不论赵延寿到底出自什么原因,从结果上来看,他确实是有功于中原。
数万降军,若是真的让耶律德光如开始想的那样,因为担忧他们可能造成的威胁,最后将这些士卒们全部杀死,那将是何等的惨剧!若是当真这样做了,那后晋之地百年也难以恢复元气,这与长平之祸又有何异?
赵匡胤于是道:“赵延寿此人,虽狼子野心……不过竟还做了件好事。”本来还想骂上几句,不过又没什么兴趣,加之到底赵赞也于大宋有功,于是只是平平淡淡点了一句。
而且,赵延寿最后也没得到自己汲汲营营一辈子的结果,还卷入了辽国内部的皇位斗争中,也算是得到了些许报应。
“张砺也是一个有才的,”赵光美道,当时耶律德光初入京城,张砺就提醒他既得中国,就当以中国人治之,不可以还是用辽国契丹原本的族人和习惯,只可惜,耶律德光没听,也幸好,耶律德光没有听。
赵光美这么一,在场几人都有些唏嘘起来,辽国最初的发展,除去中原内乱无力北顾,以及辽国几代君主质量都还凑合、内部政治结构比较稳固外,和一批有才之士的辅佐也脱不开关系——都怪北面的那几个朝代,怎么就能搞的自己人才不断流失呢?
【但是显然,耶律德光对于后晋地区的统治是不稳固的。】
【他虽然在后晋京城接受朝拜,又有大部分节度使的归降,但到底有着异族的身份,而辽军在后晋投降后也多有对百姓的掳掠搜刮,以致民怨四起。】
【况且,自唐末五代以来,各个节度使本就有举兵自立的传统,如今又有耶律德光异族之身份、辽军残害百姓之缘由,那有心的节度使怎么可能就此错过机会?】
【于是,二月十五,河东节度使刘知远自立为帝,定国号汉,抛弃了石重贵的开运年号,但也没有重新自选年号,而是从历史上翻出了石敬瑭的福年号接着使用。】
【耶律德光将耿崇美任命为昭义军(潞州,山西长治)节度使,高唐英为昭德军(相州,河南安阳)节度使,崔延勋为河阳军(孟州,河南孟县)节度使,镇守各个要地,防范刘知远来袭。】
【而在三月初一,耶律德光又任命萧翰为宣武军节度使,也就是镇守汴州。】
辽朝,会同元年。
耶律德光神色有些阴沉,任谁刚刚知道自己能够破获中原,但结果没几就要准备北上,心情也不会多么美妙——没错,就是北上。
不用神迹讲,耶律德光都能够推测出当时的情况:民怨四起,而各州的守官、节度使必然心怀反意,即使自己应当会在各个关键地区同时派遣一名国人同为节度使,也不会能够阻拦这些想要反叛之人。
就算他们不自己举起反旗,或者他们本身的军力已经不足,但那不是已经有一个刘知远了吗?
这片地域上的反叛惯性已经难以阻挡,大辽的异族身份只会加剧反叛。
而己方将领士卒们劫掠、打草谷的习惯……那实在不容易改变。换句话,自先皇以来虽然不断施行一定程度上的汉化,但时间短暂,就连他亲近器重的重臣们也不能能够治理好中原,更何况那些底层将领以及士卒们?
当然,这个问题可以是自己犯了错,重视不够,或者可能是灭亡后晋以后也开始骄傲自满,忘了安抚百姓的重要性。
想到最后,耶律德光还是得出了一个结论:“还是大辽的国力不够,不足以据有中原。”
虽然在民间的倾向暂时难以控制,但从燕云地区来看,中原也不是一定不能接受异族——但在开始必须能够保证平稳。毕竟,后来的治理是一回事,最开始能不能占住则是一切的前提。
而平稳的关键,就在于掌握权力的那些汉人大族、将领们。
而日后的自己显然并没有打算抹消掉后晋地区原有的各项制度以及汉人大族们的权力,也不打算取消他们的晋升之阶。那么问题就在于大辽的国力,体现在此处的就是军事力量,并不能够压制住那些地方军阀。
耶律德光无奈叹息,国力增长,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的,即使如今从神迹中看到了可能发生的种种事情,他也不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就能让大辽的国力突飞猛进,直至彻底压制后晋所属区域。
算了……就算不能据有中原,那么能不能起码从中多获取一些利益,最好能够再多获取一些领土……
【三月十七日,耶律德光命人将后晋的诸司僚佐、嫔御、宦寺、方技、百工、图籍、历象、石经、铜人、明堂刻漏、太常乐谱、诸宫县、卤簿、法物及铠仗,尽数送往上京。】
【此时,后晋地区境内已经四处烽烟,几处州府或有起义,或降于刘知远,耶律德光也不打算继续在河南地区停留。】
【四月初一,耶律德光正式北归。自汴州出发,以冯道、李崧、和凝、李遆、徐台符、张砺等人随校
初十,耶律德光渡过黎阳渡,此时他经过这些的复盘,终于总结出了此次入主后晋的失误,于是回头对侍臣:“我此行有三个过失:纵兵抢掠刍粟,此其一;搜括百姓私财,此其二;没有立即将各路节度使派回镇所,此其三。”】
汉朝初年。
刘邦倒不对耶律德光纵容辽朝士卒和将领们抢掠粮草、搜刮百姓私财有什么意外,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
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耶律德光自己总结出的第三点:没有立即将各路节度使派回镇所。
虽然耶律德光确实应当对中原这些面服心不服、又有反叛惯例的节度使们心怀怀疑和忌惮,但他不把这些人放回去——当地谁来做治理的最高决策人?
指望辽朝本国将领们?那就是个笑话了,前面才了,这些人可是抢掠的大头;况且,辽朝到底是异族,与中原习惯风俗皆有不同,治理的政策方式也并不相同,即使那些将领们不怎么劫掠、而是当真想要治理,他们就真的能够治理好吗?
不会被官署里那些汉人官员们糊弄架空吗?
但是论起时间来,耶律德光实际上也没有把这些人留在京城太长时间——还是辽朝实力不足,不足以对后晋的力量形成压倒性优势,自身又有一堆辫子。
张良道:“辽朝也不算太亏,他们带走了百工、方技、图籍、历象……这些,可是关键。”
别的不,百工,辽朝肯定缺少;历象,这更是重点。方技,图籍……这些东西,每一样都对辽朝的发展有着不的帮助,是辽朝进一步向帝国发展的重要助力。
“唉,”刘邦看到这里,也是觉得不太爽快,但又还是给出了肯定,“耶律德光,确实担得起辽朝的太宗。”
【路上,皇太弟派遣使者来询问军中的情况和安排——没错,皇太弟,耶律洪古,也就是耶律李胡,述律平和耶律阿保机的第三子。】
【显五年三月,耶律德光立他为皇太弟,称为寿昌皇太弟,兼任下兵马大元帅。耶律德光在外征战的时候,通常就由耶律李胡留守。】
【而耶律德光也对此作出了回复:先是派兵二十万降服了杜重威、张彦泽,攻下镇州。随后进入汴京,罢黜了那些尸位素餐之人,任用那些有才干之人。
同时保存了旧有的官属,但是官吏都怠惰糊弄,就像雏鸟飞走之后,只剩下些空巢。此外,中原地区所到之处盗贼聚众造反,而土木工程又一刻不停,军需不能按时供给,百姓无法承受差遣。河东至今还没有归顺,西路的将领们也互相党附。
我日夜都在考虑应对之法,发现只有对百官以诚心相待、协调军心、安抚百姓三者而已。
现在归顺于我的总共七十六处,得户口一百零九万零一百一十八户。如果不是汴州炎热,水土不服难于居住,只需一年,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使下太平。
如今已经改镇州为中京,以便于巡幸。至于讨伐河东等事,姑且留待以后再计议。】
明朝,洪武年间。
“皇太弟啊,情理之郑”朱棣总结,“毕竟当时的辽也还是刚刚步入帝制而非部落,让自己的弟弟担任皇太弟很正常,况且,”他看向几个兄弟,“我记得,辽太宗的子嗣当时应该还很年幼吧?”
“没错,辽太宗立寿昌皇太弟的时候,辽穆宗好像还没有出生呢。”朱樉肯定地点头。
朱棡则不同,他想着另一个问题:“耶律倍当时跑到后唐是不是就是显五年来着?”那会不会和耶律德光立了皇太弟,后继有人也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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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赞,也叫赵匡赞,赵延寿之子